說完，不等齊玉再說什麼，蘇越便邁開了步子往外頭走去。
齊玉望着蘇越的背影，直到蘇越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齊玉這才低頭看向了自己上那若隱若現現的淤青，冗長地嘆了一口氣。
若不是因爲生了兩個孩子，她怕是寧可讓蘇越休了自己吧。
若可以，她寧可與柳蘭互換了人生。
她回頭，目光在吵鬧不休的堂屋裡注視了片刻，而後也轉身離去。
此時堂屋裡，一片硝煙瀰漫。
“什麼叫做是柳蘭害的？華兒與越兒就是叫你給寵壞了！！”蘇立聽了蘇李氏的話後暴怒。
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蘇李氏叫蘇立的舉動嚇得跳了起來，她站在蘇晴與蘇華面前，用手擋着兩人，生怕蘇立一生氣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來。
“老爺，越兒與華兒是我生的，他們是從我身體裡掉下的一塊肉，難不成我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受委屈嗎？他們難受我豈不是也難受？！”蘇李氏不服地道。
蘇立指着蘇李氏身後的蘇華，“你看看他那樣子！夫人啊教孩子可不是你這麼教的！你這樣只會讓他們越走越遠！！”
“是！！！就算他們走再遠，我也會一路跟着，而不是如老爺你，眼裡只有你的那個養子蘇曜。”蘇李氏硬氣地道。
蘇立的面部表情複雜，他張了張嘴，許久才道：“你……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蘇華哆哆嗦嗦地縮在蘇李氏身後，他是按着孃的吩咐進來與爹道歉了，可看着爹這個樣子，似乎並沒有想要原諒他的樣子。
眼看着爹與娘越吵越兇，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站出來衝前方的蘇立道：“爹……今日之事我雖是有所不對，但這錯誤也不應當全在我身上啊！若不是三弟他們搞出了這麼多事兒來，今日能會有這樣的事嗎！”
“你就只知道責罵我們可是蘇曜呢就算他真的捅了什麼簍子你何時又曾想這般一樣責罵過他？難道你不覺得你這樣太偏心了嗎？！”
是！！
他承認他是別有心思，但今日之日歸根結底也是蘇曜惹出來的，怎麼現在反倒將所有的錯處都責怪到了他的頭上了！！
“混賬東西！！！你現在還有臉說！！曜兒何時犯過錯？這些年來他就一直安安單單地呆在他的那處後院裡，你們不去招惹他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別以爲你們從前做過什麼我當真是不曉得了，不過是想要給你們一點臉面，不想太過計較了！還真是不要給臉不要了你！！”蘇立怒聲罵道。
“呵——既然蘇曜那樣好，您老人家日後就指着他養老吧！！晴兒我們走！！”
蘇華丟下這話後便拉着一旁的蘇晴轉身離開了。
只留下了蘇立與蘇李氏以及張媽這三人。
張媽到底只是個下人，主子吵架她哪裡是能插上嘴的，就只能立在一旁看着，她只希望蘇李氏能夠記住她說過的話，凡是不要撕破了臉皮，不要太沖動。
說起來，這蘇家的事兒也着實是夠糟心的。
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且都是圍着蘇曜那小子吵鬧的。
蘇立見蘇華走了，心氣不順地衝蘇華的背影道：“你小子！有種滾出去就別再回來！”
蘇李氏看着蘇華毅然決然離開的背影，衝蘇立道：“老爺！你這是真要將我們母子都逼走了纔算是嗎？！！！！固然今日華兒有錯的地方，你也不應當這麼偏心啊！”
“怎麼同樣是在客人們面前失了顏面，對蘇曜他們就是興師動衆的關心，對曜兒卻只有是責罵？！”說着蘇李氏用手抹了抹眼淚，也隨着蘇華的腳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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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是真的不想與蘇立爭吵了，因爲她清楚，他的偏心早就給了後院的蘇曜，哪裡還有他們母子的地位。
人去樓空，方纔這堂屋還是硝煙瀰漫的戰場，此時卻已經只剩下蘇立孤零零的一人。
蘇立扶着桌子站立着，身子微微佝僂着，此刻的他面上閃過一絲懊悔，卻也有堅忍。
他清楚，自己的做法是對的。
沒有蘇曜就沒有他們蘇家，沒有蘇曜就沒有現在的自己。
因爲誰都不清楚，十幾年前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而蘇曜又因爲他而經歷了什麼。
作爲一個大曆朝的普通老百姓，十幾年前他所經歷過的事兒足以讓他銘記一輩子，也因此蘇曜值得他出手護他一生。
回到房裡後的蘇李氏什麼話都不說，只能掩面痛哭。
過了許久她纔將臉從雙臂間擡起，望着銅鏡裡自己哭花了的妝容，她心裡恨啊，委屈啊。
今日本該是多麼美好的一日，可爲什麼！事情卻會演變到了如此境地？
蘇曜！都是蘇曜害的！
十幾年前，她就不應當讓這個小子進門，更不應當悉心照料！就該在他奄奄一息時就動手將他給掐死！！！
張媽立在一旁望着從蘇李氏眸中直射出來的狠毒，小心地彎腰試探道：“夫人……您當真是這麼恨三少爺嗎？”
蘇李氏猛地一偏頭，對上了張媽的雙眼，“區區一個野生的東西，什麼三少爺他配嗎！！！”
張媽忙改口道：“夫人您真這麼恨蘇曜嗎？”
“你說呢？！！”蘇李氏撇眼回道，“怎麼？你有什麼想法？”
張媽聞此緩緩點了點頭，卻並沒有急着回答了蘇李氏的話，過了半餉才道：“夫人您既然這麼恨蘇曜，又對付不了他，倒不如讓他們分了出去，自身自滅……”
她小心地試探着開口。
蘇李氏聽了張媽這個提議，眉心一蹙，眼睛微微一眯，似乎也跟着思索了起來。
張媽見此又才繼續說道：“夫人您也知道此前咱們散播在外頭的那些傳言是如何說的？您放心，就算他們當真從蘇家分了出去，這件事兒也不會是夫人您的責任，那可是蘇曜自己選的路！”
蘇李氏自然知道張媽話中的意思。
此前就有傳言說蘇曜逼迫蘇曜分家，若是這件事兒真成真了，那矛頭也不會指向他們蘇家，所有的輿論也都是在那蘇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