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暗淡無光的皮膚亮了，如同注入無數活力，光灑在上面再折射出去，彷彿有了新的生機。
秦暖暖笑了。
老鴇乾癟缺水的面部細胞在特製面膜加持下，一次喝了個夠，此刻正煥發着新的光彩。
別說臉上的細屑沒了，幹紋消失了，就連那一道道真的皺紋，也在細胞補水後，填平了一些。
“怎麼樣？怎麼樣？”老鴇一把抓住驚歎中的勾欄姑娘，神色緊張，眸中隱隱有期盼。
“太神奇了！至少年輕了10歲！”勾欄姑娘滿臉震驚，從老鴇臉上轉移到秦暖暖身上，“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抱住秦暖暖大腿，“姑娘姑娘，你是仙女吧？！求你讓我也年輕10歲啊！”
她們這一行，年輕纔是資本，哪個男人不喜歡年輕的姑娘？唯有年輕，才能抓住男人的心，才能持續的賺錢。
秦暖暖有些囧，渾身僵直着看着跪在地上這位濃妝豔抹女子。
你要抱就抱小腿啊，抱大腿怎麼回事？大腿很敏感好不好？
你那隻手，怎麼還在朝上？我是女的！
哎哎哎，你的節操呢？大庭廣衆，你快點把節操撿起來！
秦二第一個發現秦暖暖不對勁，他雖看不見她的面部表情，可那僵硬的動作，完完全全暴露了她的無措。
再看勾欄姑娘的手……
哼！一雙髒手，居然敢抱他妹兒！他都沒抱過！
等等，後面這個想法怎麼有點詭異。
不管了，先解救了妹兒再說的。
秦二一個箭步衝上去，扒拉掉勾欄姑娘的手，丟垃圾般將人丟到一邊：“不許碰我妹兒！”
勾欄姑娘癱臥在地，身爲勾欄女，不是沒被人打罵侮辱過，可秦二那眼神，實在太可怕了！完全是深入骨髓的鄙視！
嗚，她做錯什麼了？她只是抱了抱心目中的小仙女！
“啪”心臟掉下一塊，“啪”，再跳下一塊……
“妹兒，你沒事兒吧？”秦二拽着秦暖暖的胳膊，緊張兮兮的問。
從來沒有一刻如此刻厭煩秦暖暖頭上的斗笠，臉上的布條，否則，他就可以看見她的表情，猜到她的情緒了。
秦暖暖彷彿剛回過神，木然搖了搖頭。
勾欄姑娘再次收到秦二深入骨髓的心靈暴擊，緊接着便是小仙女天籟般好聽的聲音：“抱歉，我只是不習慣被人碰。”
勾欄姑娘轉轉眼球，看着秦二使勁抓着的秦暖暖手臂，不解：不習慣被人碰？
“這是我哥。親哥！”秦暖暖無語，抓胳膊和摸大腿是一個性質嗎？
秦二這才鬆開秦暖暖的手，莫名有點不爽。
臺上臺下，周圍所有人都被剛纔突來的變故驚到了，好在沒有起更深一步的衝突。
那位勾欄姑娘被其他姐妹們扶起，秦二也退到秦大旁邊。
老鴇責怪的看過她家姑娘：有沒有一點輕重了？這會兒是讓老孃變美的時間，什麼時候輪到你了？萬一把小仙女嚇走了你負責？
勾欄姑娘哆嗦了一下，朝後退一步。
好可怕，萬一老鴇不讓她接客了怎麼辦？
秦暖暖對她們內部矛盾沒半分興趣，朝老鴇伸出一隻手，示意她走過來，站在臺階最前面。
老鴇剛得到“年輕十歲”的信息，這會兒信心大增，眉角眼梢全是自信，昂首挺胸，還不忘給臺下一衆男人拋媚眼。
她今年42，年輕10歲的話，那就是32，正是風韻猶存的時候，想她32歲那年，還是有不少恩客。
人的氣場是很玄妙，信心百倍的老鴇氣場全開。
這一刻，她哪裡是老鴇，分明是女王，目光所及，全是她的臣民。
她從他們眼裡看到不可思議的光，當下把下巴昂更高。
秦暖暖想笑，指揮一勾欄姑娘把椅子擡過來，示意老鴇坐下，這纔不疾不徐對衆人道：“剛只是第一步，現在纔是第二步。”
衆人持續驚，光第一步就讓老鴇換了個人似的，若加上第二步，是不是他們就認不出了！
有人將這個問題拋出來。
秦暖暖笑：“恭喜你，回答正確，所以，大家認真看喔，最好眼睛都不要眨，免得待會兒以爲眨眼間，我把人換走了！”
衆人也一陣笑，秦暖暖這纔拿出化妝品，朝衆人展示了一番，都是這個年代的化妝品，並沒有什麼特別處。
“姑娘，來吧！”老鴇雙腿分開，雙臂張開，臉部上揚。
秦暖暖：……
我只是給你化個妝，你這麼一副“快來蹂躪我”的動作腫麼回事？
按捺住內心吐槽，秦暖暖走到老鴇的旁邊，嫌棄的踢了踢她的腳，小聲：“腿閉上！手放下！”
老鴇心裡，對秦暖暖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秦暖暖話音剛落，她就坐得規規矩矩了，背脊筆挺，雙手放在雙膝上。
臺下一陣鬨笑，甚至有人大聲給老鴇難堪：“老鴇，你這是習慣成自然吧？隨時都想着把腿張開。”
老鴇老臉一紅，做她們這行當，早沒臉沒皮，可那都是在勾欄內，如今衆目睽睽，被人如此侮辱，即便她臉厚如城牆，也有些受不了。
眸中閃過痛苦，老鴇咬脣，沒有說話。
她認識說話的人，是鄉上一個富戶，雖財力不一定比得上她，可老鴇不敢得罪，否則，這人若喊一羣兄弟，到她勾欄折騰一夜，姑娘們幾天都不用接客了……
秦二坐在勾欄門口的柱子旁，雙拳緊握，沒有一刻如此刻般痛恨自己。
他身爲兄長，卻不能撐起這個家，害得妹兒要拋頭露面；又煩躁妹兒怎麼選了這麼個地方，選了把老鴇變美！
妹兒和老鴇這樣的女人站在一起，感覺妹兒都被污染了。
不爽！
秦暖暖卻是不以爲意，目光從老鴇臉上劃過，再落到說話那男人臉上，輕描淡寫：“尊重別人，就是尊重自己。”
衆人早看秦暖暖如看小仙女，還在消化這句超有哲理的話，只聽秦暖暖已轉身給老鴇打粉，嘴上繼續：
“佛主有云，當你看自己是一坨屎時，你覺得天下人都是屎，當你看自己是佛時，你覺得天下人都是佛。”
衆人面面相覷，小仙女說話好深奧，他們更聽不懂了，怎麼辦？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更愛小仙女了。
看着衆人茫然且盲目崇拜的眼神，秦暖暖默了一瞬：“以後沒事的時候多讀點書，多思考。讀書之人明志，思考使人深邃……”
衆人：哇哇哇，小仙女說得好有道理，以後我也要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