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對了，你這樣對朱雀，朱雀它娘知道嗎？”走到門口的衙役頭頭轉身，用刀柄指着懸掛在屋檐上的臘山雞。
秦暖暖：“……”
衙役頭頭也不打算等秦暖暖的答案，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
秦暖暖站在原地，望着衙役一行。
朱雀這個梗，他們上次用的時候，不是鄉上，而是……大慶郡。
“嘶——”，吸氣聲再次傳來，秦暖暖來不及多想，忙着轉身，只見秦二和周氏正在扶秦大，秦老爹也已走了過去。
“大哥，你怎麼樣？”秦暖暖快步走過去。
“沒事，打到了肩膀，休息兩天就好。”秦大試着轉動雙肩，稍一用力，人就痛得齜牙咧嘴。
“什麼沒事？！瞧你痛成什麼樣了！”周氏怒，“那個殺千刀的，今天來就是來殺人的！”
幾個人擁着秦大，走到堂屋後，這才把他的棉襖脫了，然後把層層疊疊的衣服解開，露出雙肩。
恰脖子下面一點點的位置，一片紅腫淤青。
虧得是冬天，衣服尚厚，若是夏天，或若是打中的地方是脖子，後果不堪設想。
周氏鼻翼動動，眼淚一滾就出來了：“我兒，我可憐的兒啊，怎麼攤上這種事……杜大娥那個黑心老太婆，居然下這麼重手，也不想想，這是他女婿啊！嗚嗚……”
“女婿”一詞毫無疑問刺痛秦大，秦大沒說話，心下翻滾着林小花四兄妹失蹤一事。
秦暖暖朝秦二看過一眼，剛那一鋤頭，若打在秦二腦袋上，怕是凶多吉少。
她從廚房倒半碗酒過來：“二哥，你蘸酒給大哥揉揉，看能不能把淤血揉化，我去請郎中。”
“不用不用！”秦大一把拉住秦暖暖，“沒傷到骨頭，不用花那個冤枉錢，過幾天就好。再說，我只是肩膀受傷，腿又沒事，若真要找郎中，我走過去就行，郎中出診費很貴。”
周圍其他幾個人基本也是這個意見，秦暖暖再看看秦大的肩，左右兩邊倒也受力均勻，骨頭受傷的可能性不大。
秦暖暖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他們的意見，秦二雙手蘸酒，在掌心搓熱後，道了句“大哥，你忍着點”，然後就開始揉淤血。
“大哥，謝謝你剛纔救了我。”秦二真心實意。
“兩兄弟不說這些。”秦大伸手，拍了拍正在給他揉肩的秦二的手，“再說，若不是我，家裡也不會出這碼子事，是我連累了大家。”
“對！”周氏很是認同，“你知道就好！你就不該招惹林小花！算命先生批得真是太對了，家宅不寧！”
她頓一下：“依我看，他還少批了一句‘血光之災’！讓若不是你反應快，這會兒你弟怕就……”
周氏本來語氣還很兇，說到這裡，又開始哭。
每個人都後怕不已。
“村長平時看起來挺和善的，沒想到會那樣陷害我們……”秦老爹嘆氣。
其他人跟着嘆氣。
“幸好那位官爺沒相信他的話，也是我們運氣。”說到這裡，周氏讚許的看過秦暖暖，“也多虧暖丫，官爺問話的時候，暖丫說得多好啊！暖啊，你和那位官爺認識？”
秦暖暖搖頭。
周氏再想到什麼，眼睛微微亮，朝秦暖暖再看過一眼，礙於秦老爹等三人，便沒說話，打算晚點和秦暖暖悄悄話。
“姐！姐！大哥，二哥！”張三李四王麻子的聲音傳來。
幾個人蹦蹦跳跳跑進院子後，先是在碎裂的桌子旁看了一陣，嘖嘖幾聲，然後才行至堂屋，見秦大肩頭一片淤青皆嚇了一跳。
“大哥，這誰幹的？咱給你報仇去！”張三擼袖子，義憤填膺。
秦大不想說。
秦暖暖便開口了，笑問：“你們幾個小兔崽子跑來做什麼？”
“哎喲，姐，大哥，二哥，大叔，大嬸，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們村今兒發生了一件大事！江陽被官爺抓走了！”李四道。
秦暖暖挑眉，假裝不知，只問：“怎麼回事？”
“是殺人罪。”李四放低聲音，目光朝周圍看過一圈，彷彿生怕被人聽去，“屍體都找到了，是個女的，聽說切成一塊一塊的，丟得到處都是。我聽說還要抓村長家三個寶貝兒子，肯定一起犯案的。”
“不過，村長家早沒人了，不知道是不是聽到風聲跑了。”李四癟癟嘴，說出自己的猜測，“我前幾天就在說，都快過年了，一家子失蹤很不正常，人家走親戚都是年後，哪有年前走親戚的？”
秦家幾人兩兩對看，心下皆有疑問。
秦暖暖想起江陽曾問過她，若是幾個人對不住那個鬼，應當如何？看來，他說的那幾個人，應該就是林家三兄弟了。
有點可惜，那三兄弟恰這個時候失蹤。
也有點後悔，早知道官府要抓他們的話，她就不用榮華富貴引誘林小花了。
兄弟入獄，家中便不可能辦喜事，她就有更多機會讓秦大看清林小花爲人。
唉，所謂人算不如天算……
秦暖暖內心嘆一口氣，只聽張三李四王麻子還在講衙役抓江陽的事：
“江家也是奇葩，江陽被抓的時候，江春站在旁邊拍手叫好，她娘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彷彿江陽不是她兒子。”
“我聽說那些衙役不是鄉上的，而是從大慶郡過來的。”
“真是想不到，江陽居然敢殺人！”
“你們是沒看到，我今兒看見好幾個姑娘在哭，不知道這些娘們兒怎麼想的，不就是臉好看一點嗎？殺人兇手呢！”
“哎，大哥，出了這檔子事，林家人八成不敢回來了，你和林小花的婚事，怕也得吹了。”
“吹了也好，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纔敢說，江陽和林小花肯定有一腿。”
這句話剛落，秦大不顧肩上有傷，“啪”的一巴掌打在桌子上，再一把抓起李四領口，另一隻手握拳懸在半空，作勢就要揍下去，雙眸如要噴火。
李四嚇得半死，對於秦大的武力值，他可是記憶猶新，忙着擺手：
“沒…沒…沒那回事！我…我…我…我說錯了！我本來想說是江陽和…和…和…和林大花，林…林…林大花是隔壁村一娘們，大哥，求求你別打我，你就算給我100個膽子，我也不敢腹誹你和嫂子啊！姐，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