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段家小姐，一個嫡出，一個庶出。
按照秦暖暖對古代女子尊卑的認識，嫡出顯然高於庶出，何況，太子妃給她的名單上，清清楚楚寫着嫡長女段風華。
然，此刻，她看見的卻是段嫣然走前面，段風華走後面。
就好像那日宮宴，段大人帶的不是嫡長女，甚至連嫡女都不是，而是庶女段嫣然。
“呵。”秦暖暖的笑聲很輕，果然很符合穿越女逆襲的套路。
段嫣然應該已經收拾完家裡姐姐妹妹，下一步應該是收拾看她不順眼的皇子妃們了。
“九弟妹笑什麼？”太子妃問。她的注意力雖有很大一部分落在段嫣然身上，可秦暖暖這邊，她同樣絲毫不放鬆。
秦暖暖撓撓頭，臉上一副不解的樣子：“沒什麼，只是覺得段家小姐很特別，和我之前對名門大戶的認知皆不相同。”
“那你看其他家小姐，和你認知的一樣嗎？”太子妃問。
秦暖暖點頭，就太子妃給的名單而言，除了段嫣然，其他家無不是夫人或嫡女，階層相當清晰。
就連幾個皇子府，邀請的也全是正妃，連個側妃都沒有，更別說普通的妾室。
要知道，皇子府中的側妃，無一不是名門出生的大家閨秀。
“不是你的認知有問題，而是對面那位實在太特別。”太子妃沒有詳細說明，因爲段嫣然已走近。
段嫣然和段風華並排向太子妃和一衆皇子妃行禮。
“段妹妹一向喜歡遲到，讓主人等，以示特別嗎？”太子妃語氣很好，卻沒有讓她二人起身。
段嫣然和段風華便只能保持福身的動作。
段風華很着痕跡的看過段嫣然，兩個意思：一，遲到不是她的錯，是段嫣然的錯；二，這個問題應該段嫣然回答。
太子妃原本就沒看段風華，段家不過戶部一侍郎，按道理，前些日子的宮宴，段家就沒資格參加，也就段嫣然那個記賬法讓她露了臉，皇上從此都記住她。
加上她遊走在幾個皇子之間，幾個皇子皆對她讚不絕口，這才硬生生把她拉入京城最高階貴女圈。
“回太子妃話，嫣然並未遲到，按照您帖子上的時間，嫣然還早到了半炷香時間。”段嫣然不卑不亢。
“那你的意思是，是本宮的錯，把時間寫晚了，或者，是這裡所有人的錯，她們來早了？”太子妃問。
“嫣然沒有這樣的意思。嫣然只是想表達，嫣然是嚴格按照太子妃娘娘規定的時間到的。”段嫣然保持行禮的姿勢半分未變，她的脣角揚了揚，“不過，既然娘娘不喜歡，嫣然下次早點來便是，還請娘娘原諒。”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太子妃。
沒有人喜歡段嫣然，皇子妃們自不必說，在她們眼裡，段嫣然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狐狸精，而且，這個狐狸精還不是勾引一個，而是勾引許多！
更可惡的是，這個狐狸精特擅長欲擒故縱，把每個人都吊着，讓每個人都看得到吃不到。
除了皇子妃，其他人也恨她。
段嫣然的出現，挑戰了幾百年來嫡女尊貴，庶女不如嫡女的傳統。她們無法想象，往後家中庶女和她們平起平坐的情形。
而且，按照段嫣然的性格，按照她現在扶她娘成爲段家平妻的態勢，她們無法想象，若妾室和正室同一地位……
太子妃很清楚周圍這些望着她的期待眼神幾個意思，只是，段嫣然最晚來這一點，一點不足以讓她懲治她。
她若真借題發揮，他家太子爺說不定今兒晚上就是一巴掌。
咬牙，忍。
“這種聚會，下次早點來，別讓人等。”太子妃吞下心頭一口血，卻只能輕輕放下，“去你們的座位坐吧！”
“是，嫣然謝太子妃娘娘體恤。”段嫣然脣角全是勝利的微笑。
她一點不怕太子妃看見，更不怕其他人看見，她現在靠山硬着呢！她敢打包票，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人敢刁難她！
誰要敢刁難她，就等於不給所有皇子面子。
喔，不，除了長樂王。
不過，一個有名無實的王爺，她還真看不上眼！還有他的白蓮花準王妃。
那日在宮宴上，那個叫秦暖暖的農家女，竟公然問她是否對夏木徹有興趣……哼，往後隨便找個機會，把這朵白蓮花一併收拾了！
思及至此，段嫣然的目光狠狠朝秦暖暖剜去。
秦暖暖也正看她。
那一瞬，秦暖暖覺得段嫣然的目光特別利，像一把刀。
這是一個殺過人的女子，而且，在她手上死掉的人不會少！
秦暖暖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段嫣然見她怕，笑意更濃：白蓮花就是白蓮花，一點點殺氣就能讓她們枯萎。
宴會場中衆人心頭一陣失望，對太子妃失望，也對秦暖暖失望。
太子妃是她們所有人中最有權勢的，連她都不敢以權壓段嫣然，何況其他人？
至於秦暖暖，她們對秦暖暖的期望完全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那日在宮宴上，秦暖暖噎了段嫣然，她們指望着秦暖暖再做一次出頭鳥，好歹再啄段嫣然一口。
只可惜，秦暖暖比太子妃還慫，居然被段嫣然一個眼神嚇怕了。
秦暖暖也覺她丟人，丟了全世界所有穿越女的臉，但她內心很強悍，很善於安慰自己：慫毛！寶寶我一個普通女大學生，沒畢業那種！怎麼可能和個女殺手比眼神？
那絕對被秒殺好不好？！你們要有本事，你們和她對一眼！
思及此，秦暖暖狠狠喝一口酒。
衆人再失望：一個眼神而已，你不但哆嗦，還喝酒壓驚！我們錯看了你！
“今日這場宴會，純粹爲了長樂王妃而設。”太子妃將衆人心思拉回正題，“長樂王妃初入京城，對京城不熟，對咱們這些姐妹也不熟。本宮希望通過這次聚宴，長樂王妃對咱們有個初步的瞭解，往後再經常走動走動，大家自然就熟了！”
衆人立即將太子妃恭維一番，贊她周到之類。
再緊接着，衆人一個個依次自我介紹。
嫁人的會說夫君是誰，在朝堂是何職務，孃家又是誰，在朝堂是何職務，所有人不約而同點明瞭她們是嫡長女還是嫡次女，最後是才藝。
太子妃爲了秦暖暖更深刻記住，往往會叫下面的人表演一番才藝，皇子妃除外。
段嫣然在衆人中地位最低，坐在最偏遠處，到最後一個才輪到她。
所有人也都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