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爆炸！
皇上最近肯定沒燒香，今兒一早醒來，聽到的第一個消息便是將軍府爆炸。
自丘行山爆炸之後，爆炸便成了皇上心頭一根刺。
那個逆子，究竟藏了多少石脂？！到底有完沒完？！把京城當做他的後花園炸來炸去玩嗎？！先是老十，現在是將軍府！
炸老十府邸還說得過去，想嫁禍於人，這炸將軍府又是怎麼回事？！
“派人去看看，將軍府損失有多大。”皇上揉眉，好在將軍府沒怎麼住人。
“皇上……”貼身太監一臉一言難盡，臉上褶子比平時更深，聲音顫顫巍巍。
“怎麼？”皇上察覺到不對勁。
“四皇子妃沒了……”
貼身太監簡直想跪，腦海裡想起師將軍威武勁兒：
那一年，在皇家狩獵場，師將軍一聲吼，硬是把一隻大老虎鎮住了。後來他聽人說，不光是氣勢，還有師將軍渾身上下透着的血氣。
若他知他的獨生女兒沒了……那場面太恐怖，完全不敢想。
皇上最後一點瞌睡也被驚跑了，陡然將眼睛睜銅鈴大：“你說什麼？！”
“四皇子妃昨日回將軍府了……”
太監的話沒說完，只聽皇上已開口打斷：“她又回將軍府做什麼？”言語中隱有不滿，可想到師紅綾已死，不滿便變成焦躁。
“回皇上話，奴才一大早派人打聽過，四皇子前段時間陸續把前幾年趕出府邸的侍妾接了回去，之後沒進過正院。昨日，四皇子妃回將軍府之前，特地去偏院看了……還被侍妾挑釁……”太監一臉無奈。
皇上握拳：這都什麼事！上次爲了段嫣然，已經鬧過一次，怎麼還不知道改？！居然還縱容侍妾挑釁正妃！老四就這樣治府的？
之前有段時間，他居然還覺得老四不錯？他到底是怎麼覺得老四不錯的？
不想老四了，這件事，當務之急是叮囑所有人，暫時瞞着師將軍……就他那個暴躁脾氣，膝下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
皇上大腦高速運轉，身體依然程序化擡手，配合一衆宮人快速替他把龍袍穿好。
“老四呢？”穿好龍袍後，皇上隨口問了一句。
太監臉色神色更爲尷尬：“不知，聽聞殿下昨夜不在四皇子府。”
皇上表情一瞬就微妙了，段嫣然沒死的事他知道，他派出的人還在追殺。他不光知道段嫣然朝京城方向來了，還知道段嫣然最近兩日就會進京。
老四半夜不在四皇子府……哼！
皇上豈止是不滿，簡直肺都要氣炸了。
一炷香之後，肺都要氣炸的皇上在早朝的大殿上，竟然看見夏木淵！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處理將軍府爆炸案嗎？不是應該在處理師紅綾後事嗎？
“臣等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衆大臣齊齊跪拜。
皇上雙眼冒寒光，身上冒寒氣，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四皇子。
四皇子乃習武之人，特別重生後，對武功的重視程度比上輩子高太多，故，皇上投到他身上的目光，他感受得非常清楚。
昨夜將軍府發生的事他絲毫不知，他大晚上跑出去接人，結果臨到快早朝的時間，他也沒能接到人，便徑直跑來皇宮早朝。
他到的時間比平時晚，根本會沒機會跟露出驚異表情的任何一個人交流，皇上便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四皇子心下狂吼。
“衆愛卿平身。”皇上終於開口，四平八穩。
平日這個時候，皇上身後的公公會例行公事唱一句：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今日沒有。
四皇子感覺到皇上目光不再落他身上，偷偷吁了一口氣。
難道是師紅綾回孃家被父皇知道了？那娘們就是事多！
感慨纔沒發完，余光中，他看見朝中武將沒一個人起身，所有人齊刷刷跪着。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最近沒戰事啊！跪得這麼整齊，四皇子直覺和剛纔皇上看他那一眼有關，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襲上心來。
“衆愛卿平身吧！”皇上再次開口，語氣低沉，“四皇子妃的死，朕也很難過……”
四皇子一個激靈，猛的擡頭，滿眼震驚，望着高高在上的皇上。
師紅綾死了？！她怎麼會死？！她那種性格的人，就算死，也一定會先拉着他……
“四弟這是什麼表情？”太子一句問話，隨即出列。
他的目光掠過夏木徹，落在四皇子身上。
今日這場，在他看來，重頭戲應在夏木徹身上，他不介意以他太子之尊打頭陣，希望待會兒夏木徹不要讓他失望纔好。
他朝皇上行禮，這才繼續：“昨夜五更，師家將軍府爆炸，四皇子妃當場殞命，屍骨無存，四弟不會不知道吧？”
他頓了一下：“滿朝文武皆知的事，爲何單單四弟不知？四弟昨夜……是到哪裡風流快活了？”說着風流快活，太子語氣中卻沒有任何輕慢諷刺，只有濃濃的悲哀，似乎是替師紅綾不值。
不遠處，武將們不說話，只齊齊磕頭。
有的時候，沉默比多言更具力量，特別沉默的是一羣鐵血漢子。
幾個兒子中，皇上平日最沒感情的是十皇子，那個兒子在他看眼中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如今，再看四皇子，他真恨不得抽他十個大嘴巴！
四皇子不傻，這個時候，若任由事情關注點停留在他的身上，他今兒就完了。
他火速跪下：“父皇，太子殿下，兒臣昨夜心情低落，故出城策馬一宿，若知紅綾……若知紅綾……”
他的眼睛迅速紅了，帶着抽泣：“請父皇下旨徹查此案！”
皇上看着他，眼神複雜，過了好一會兒才喊了一聲：“長樂王……”
夏木徹出列，不等皇上吩咐，已主動彙報：“父皇，昨夜，因十皇子府爆炸一案要結案了，刑部所有人在做最後一次案情梳理，未曾歸家，故，將軍府爆炸後，兒臣與刑部所有官員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現場三間房屋倒塌，中間一間炸得粉碎，正是四皇子妃所住房間，兒臣和衆大臣找到人體焦塊無數，屍體無法拼全。”
“所幸的是，有人目擊了兇手……”說話間，夏木徹把目光轉向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