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林玉嬌在牛家燒了一大鍋鯽魚鍋子,吃了滿滿的一大碗飯,回到家時天都黑了。
“玉嬌,這雪天要用的柴火可費了,過幾天晴了可記得多收幾擔柴火回來。”
林玉嬌目送門外的牛大娘:“大娘,我知道了。”
牛大娘剛想走,突然想到了什麼:“這樣吧,你陳大娘家勞動力多,這大冬天的也沒啥活,明天我與她說說好了。”
熟人能幫忙,自然是最好了。
林玉嬌朝牛大娘謝了又謝,這才關門進屋。
大雪連着下了三天,林玉嬌覺得窩在屋裡都窩得發黴了。
這天晚,她收拾着桌的紙筆,拍了拍坐痛的腰嚷嚷着:“輩子想坐都沒得坐,這輩子給我坐還腰痛,這真是天生的忙碌命!”
正嚷着,突然“砰”的一聲,一個東西掉在了炕。
“天啊,我差點忘了!老天,明天可得天晴啊,我得去把這惹禍苗子給還了。”
老天有耳,第四日天總算是個大晴天。
這天一早,林玉嬌早早的出去做生意了,她想着下午早點收攤,好去李家把東西還了。
哪知她才坐下沒多久,一雙官靴映入眼簾。
林玉嬌看清來人,她眼神徒然變冷:“李大人,可是想買膏藥或撥火罐?”
眼前的女子起一年前清瘦了太多,看來是因爲生活艱苦。
“弟妹,我~~”
沒等李修煜說完,林玉嬌迅速打斷了他的話:“李大人,不敢當,你叫錯人了。”
他叫錯人了?
李修煜抽了抽臉皮:“這話從何說起?”
從何說起?
他不是早知道自己被休了麼?
林玉嬌一陣冷笑:“李大人,這還要我一個下堂婦說明?你的弟妹,應該現在在李家,而不是我這個可憐被人棄的女子。你們李家高門,我一農家女高攀不起,請不要亂認人!”
聽着這一大串,李修煜皺着眉:“想不到你是人瘦了,脾氣卻大了。”
她脾氣大了?
如果是在前世,林玉嬌是不敢直視李修煜的,畢竟他在她的眼,天還高。
可現在她真的不怕了,人生最大的難不過於死,死都死過了,還怕一個人?
再說,她又沒有侵犯他!
頓時林玉嬌又是一聲冷笑:“脾氣再不大點,恐怕被你們李家給逼死了!其實,我已經被你們李家逼死過一回了!李大人,民婦要做生意了,如果我沒有防礙大人辦公事,請讓一讓!”
李修煜今日本來是要出城的,路過的時候,正好看到林玉嬌在擺攤。
看着這個圓圓臉蛋、和和滿滿的女子,想起昨天晚對他笑得噁心的季美媛,他忍不住走過來。
只是李修煜不知道,林玉嬌對李家的恨竟然這麼深。
也對,誰又會對一家強行休離她的人有好印象呢?
而且自己那三弟,真個是心眼都朦了,那個縣令家的庶女,怎麼會是個賢妻?
娶妻娶賢,納妾納色,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啊!
既然自己在這裡惹人討厭,李修煜轉身準備走。
在這時,林玉嬌想起那個荷包,立即找了出來:“李大人,那天您的掉荷包了,你走得快,我喊你都沒聽到。”
他掉荷包了?
李修煜突然覺得這個胖女子說話挺有意思,於是轉身:“那是我專門送你的,不是掉的。”
林玉嬌一扔:“不必,我們一不親二不鄰,您無緣無故送我荷包我可不敢當。李大人,還是請您老收回吧!”
您老?
他有這麼老麼?
李修煜聽到這個“老”字,突然心不適:在這個胖女人面前他已經老了?
他不過二十五歲好不好!
心鬱悶的李修煜一時氣來,撿起荷包又往林玉嬌腳邊一扔:“這是我這‘老人家’給你買糖吃的,你別害羞了!當然,你如果不要,賞給那些叫化子吧!”
啥?
給她買糖吃?
不要送給叫化子?
那這是他送的,還是我林玉嬌送的?
看着策馬而去的李修煜,林玉嬌憤怒的決定:一定把銀子還給李家,她不想與李家再有一分銀子的關係!
——特別是這個前世傳言陽萎的男人,她可不想把自己扯給他當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