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錚揍完了樑博遠那個欠揍的貨,回到家已經接近凌晨了,不管是孩子們的房間還是老爺子的都已經熄了燈,二樓的走廊靜謐的很,要不是昏黃燈光的存在,整個都要與夜色融合在了一起。
輕輕走到臥室門前,臥室裡同樣是沒有燈光,榮錚當下鬆了一口氣,摸黑去浴室洗了個澡,洗完出來,擦頭的毛巾還沒放到婁子裡,臥室的燈突然就亮了。
不適應強光刺激,榮錚不由遮住了眼,等眼睛能睜開後,看到本該睡熟了的媳婦正盤腿坐在牀上看着他,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當然了喜是不可能的,怒是鐵定的,榮錚說看不出什麼情緒,說的是看不出自家媳婦有多怒,或者說怒到了什麼程度,只有判斷清楚了他才知道該採取什麼手段應對。
眼下,媳婦身上看不出太大的情緒波動,按照自己對她的瞭解,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對他晚歸的不滿,若是這樣的話,頂多也就抱怨他幾句,他倒是樂於被抱怨,不抱怨那能叫夫妻嗎?
當然還有第二種可能,生氣,非常的生氣,這就不是抱怨幾句了事的,嚴重的話那是要有暴風雨的。
榮錚避開她的視線,一步一步走到牀前,不自在地咳了聲,在媳婦目光的逼人下,先開口解釋了,“怎麼還沒睡?我吵醒你了?別誤會啊,我不是出去花天酒地了,是楚峰那小子找我,關於畫廊的……”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花天酒地。”媳婦都不帶思考的就斷定了他的清白。
相信他不好嗎?當然不好了,瞅瞅把她慣成什麼樣了,合跟除了她,別的女人在他眼裡都不是女人似的,離開了她,他就不能活似的?
媳婦像是讀懂了他的心聲,斜射過來一個不屑的眼神,“你要是想花天酒地,根本不用等到現在,在大榮不更好,合法又合情,娶回家多少個都沒人管你。”
這給榮錚挫敗的,動不動就吃醋的媳婦不好,可一點醋不吃的媳婦,已經不是好不好的問題了,而是完全找不到存在感了。
榮錚給了媳婦一個哀怨不滿的眼神,語氣中帶着賭氣的成分,“我可真幸運,娶了你這麼個大度的女人。”
媳婦輕哼了聲,“馬上你就不會說我大度了。”
榮錚不明所以地看向媳婦。“……”
感覺媳婦的目光頗爲的玩味,“晚上我跟楚峰通過電話了……”
榮錚聽到這兒,差點沒有叫出聲來。
“他找你是不錯,可你一直都沒理他,所以,他才把電話打到了我這裡,你說你出去是見他,難不成他在說謊……”
“也不是沒有可能。”榮錚小聲嘀咕了句。
“樑博院威脅他的事也是無中生有了?”
“這個當然是有了。”榮錚說完這句,自知媳婦知道了一切,頓時氣得大罵楚峰不仁義,“這貨真不是個什麼好鳥,當初我怎麼就覺得他實誠呢,欺瞞我不說,還拿這事煩你,早知是個這樣的人,我的畫就是丟進垃圾桶裡也不會跟他合作……”
榮錚義憤填膺地將楚峰罵的是一無是處,正罵的氣勁,被媳婦打斷了,“樑博遠怎麼跟你說的?”
“還能怎麼說,整個一欠揍的貨。”榮錚下意識地說。
“你回來這麼晚,就是揍人去了,揍痛快了纔回來?”
榮錚想否認來着,可看看媳婦的眼神,知道一切都是徒勞,媳婦早摸準了他的脈,否認也沒人信,索性攤了牌,“我是揍他了,我沒殺了他就夠他了。”光前男友這個身份就夠添堵的了,他居然還敢賊心不死,不揍他那就不是他榮錚了。
媳婦在那邊不滿地搖頭嘆氣,“你這動不動就動手的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這話榮錚不樂意聽,“改不了,那人已經被我打的只剩下半條命了,你要是心疼,你就替他打過來啊。”
“你個混蛋。”寶春氣得瞪直了眼睛,抓起枕頭就砸了他一通,“還用得着我打啊,你打了人,人家不要報警啊。”
榮錚嗤了聲,“讓他去報,怕他?到時警察怎麼抓的我還要怎麼給我放出來,屋子裡沒有第二人,誰能給他作證,你不是說了,警察也是要證據的。”
“你居然跑到人家家裡打人。”寶春抄起枕頭又是一通砸,“是沒人作證,可萬一人家家裡裝有攝像頭之類的,那比人證還有力……”
“攝像頭?”榮錚露出迷茫的神情。
寶春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簡單描述了一下攝像頭的功用。
榮錚有些愣怔了,嘟囔道,“這個倒是沒注意。”
寶春一臉你連知道都不知道你要是留意了那才奇怪的冷笑。
過了一會兒,榮錚又說,“誰會在自己家裡裝這玩意,你們不一向注重保護隱秘嗎,這要落入他人手裡,隱私那還不全暴露了,姓樑的那傢伙陰陰的,一看就是一肚子壞水的人,放心吧,這樣的人最怕被窺探了,不會裝得了。”
邊說着,邊動起手來,將不情願的媳婦撲倒在了牀上,抱着就啃上了。
親吻的時候,人家的手也沒閒着,不動神色的就把媳婦的睡衣給扒了,熟練程度堪比脫自己的衣服。
“滾開。”還沒消氣的媳婦一點都不配合,“還敢睡……牀,滾你的書房去……”
榮錚不但沒有停下的跡象,反而還加快了動作,他傻了纔會去睡書房,去了書房十天半個月就崩打算回來了,他不但睡牀,他還要睡媳婦。
武力不抵,媳婦被他鎮壓,屈服前還不忘問他,姓樑的有沒事。
這個時候提到姓樑的,榮錚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忍了忍才說,“放心吧,死不了,你家老爺下手有手寸着呢。”
榮錚說的沒錯,樑博遠沒死,也沒留下殘疾,需要在醫院躺上個個把月。
能在醫院躺上個把月的傷患,傷勢不會太輕也就是了。
當然,這次榮錚也沒那麼僥倖,姓樑的家裡還真裝了攝像頭,沒等天亮呢,別墅了就來了警車。
榮錚被警察帶走了,家裡是一片慌忙。
沈老爺子遵紀守法了一輩子,跟警察打交道的次數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那裡見過這種場面,一開始直接給懵了,等反應過來,那是大罵姓樑的,罵了一會兒,就着急忙慌地去拿電話,找關係去了。
拜老爺子這些年精湛的醫術,朋友圈的人脈很是過硬,可再過硬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在鐵打的證據面前誰也沒有辦法,頂多是打打招呼,讓榮錚過的舒服些罷了。
相對於老爺子的慌張,寶春還算沉着,要是擱穿越前,她可能比老爺子還六神無主,可是穿越後,連牢房都蹲過的人,已沒什麼可慌亂的。
聽到旁邊的三個孩子討論着要去劫獄什麼的時候,寶春上去一人給了一個爆慄,“進去一個還不夠?還想組團進去咋地?”
寶春知道依那人猖狂慣了的脾性,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的。
寶春讓老爹給榮錚送些衣服,自己卻是打聽了樑博遠所住的醫院,隨便買了些水果提了過去。
寶春去的時候,一個女人正給他餵飯。
看到她進來,樑博遠眼睛頓時一亮,推開送到嘴邊的勺子,掙扎着要坐起來,“你來了。”
寶春衝他點了點頭。
“樑總你不要亂動,醫生都囑咐過好幾次了,哎,現在的人也太猖狂了,竟跑到家裡行兇,我若不是中途回去,還不知道會怎樣呢,這樣的人,完全不把法律放在眼裡,一定要讓他在裡面多待上幾年……”餵飯的女人憤憤不平着。
寶春咳了聲。
樑博遠便對那餵飯女人說,“差不多了,你先下去吧。”
女人哦了聲,扭頭看了幾眼寶春,然後收拾碗具,“好,那我先回公司處理事情,中午再給您送飯,你有想吃的告訴我。”
女人走後,寶春往女子離開的方向看了看。
樑博遠忙說,“公司裡的秘書,昨天正是她發現了我,把我送到了醫院。”
寶春沒接話,將手裡的水果放到了牀頭桌上。
兩人頓時一陣沉默。
沉默有兩分鐘吧,寶春開了口,“早晨時,警察把他帶走了。”
“我就知道,你是爲他來的,可我心裡還是存着一絲僥倖,希望你是來看我的,畢竟我都傷成這樣了,若是以前……”以前怎麼樣,樑博遠沒有說,嘴角只是露出了慘然的苦笑。
“他打人是有分寸的,你的傷若是加上我的鍼灸,十天時間就能恢復如初,不會留後遺症和殘疾,只要你撤訴,他就能放出來。”寶春掃了他一遍身體說。
“分寸?”樑博遠看着寶春的目光是極度的委屈和失望,“從小到大,就連我父母都沒打過我一巴掌,可他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打了我兩次了,這次更是將我打到了醫院,差點沒去了我半條命,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我還能出氣,他就算有分寸?”
寶春看看他,忍着沒吭聲。
過了會兒,樑博遠說,“我並沒打算讓他坐牢,是我的秘書報的警,我們之間的事,我從沒想過鬧到警局,醒來後我就想着不追究了。”
寶春聽到這話,心下一喜,只是還沒高興上幾秒鐘,那人又說了,“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告他故意傷人罪。”
寶春氣得恨不得再揍他一頓,合着她來這一趟來錯了,不來時還不準備告,來了反而要告了,這不有病嗎?“什麼意思?”
樑博遠瞅着她,“你太偏心了,躺在牀上不能動的是我。”
“我不偏心我丈夫難道我還能偏心外人不成。”寶春說,“他打人是不對,可你就對了?你躺在牀上難道不是你自找的,我們早已是過去了,你不但不放手,你還跑過去威脅他,他做出什麼來都不意外,擱誰老婆被人惦記都不會無動於衷。”
樑博遠噎的半天沒有聲,張着嘴巴,怔怔地看着她。
寶春說完,就起了身,“愛告你就去告,說不定沒等你養好傷,他就出來了。”
最終,樑博遠也沒告,第二天,榮錚就被放了出去。
看這人還算上道,寶春去看了他幾次,行了幾次鍼灸。
只是,每次去,某人的臉就黑的不行,等在病房外,規定她掐着點時間進去再掐着時間出來。
栽在高科技上的榮小王爺着實鬱悶了一陣子,不去反省自己粗暴脾氣,心思反而放在了鑽研那些高科技身上。
時間匆匆又過去了兩月,到了兩人要去領證的時間,證領過後,可老爺子心裡卻越發的彆扭了,他就這麼一根獨苗,卻連個婚禮都沒見證,去了地下,怎麼跟孩子他娘交代?
飯桌上,老爺子發話了要給兩人再舉辦一次婚禮。
寶春非常不贊成,婚禮辦一次都嫌麻煩,還要再辦一次,這不是吃撐了沒事幹嘛。
老爺子反駁她,說你辦過婚禮了,可誰見了?
寶春環視一圈,發現除了榮錚和小酒,的確沒誰見,可這對父子都低着頭吃飯,沒一個幫腔。
然後,婚禮就被提上了日程,榮錚和老爺子開始忙碌地進進出出,準備一切事宜,連三個孩子都跟着進進出出的,唯有寶春一人該幹嘛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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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沒幾章了,兩三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