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蔣家深潭7
初九這一天,天際方露出肚白蔣家的下人們就開始忙碌起來,天色稍稍亮之後,蔣家的主人也分別起身了,各自在各自屋內用了早膳,接着就開始忙碌着自己的事了。反之,麗娘這個院子裡就清冷了很多,天色漸漸見白的時候徐堯睜開眼,作爲今日的當事人,他的臉上並沒有發現和往日有任何不同。
轉眼看着抱着自己手臂的麗娘,他揉了揉臉讓自己清醒了許多才認真端詳着麗娘。已經顯懷的肚子讓麗娘晚上睡起來格外的不舒服,徐堯沒辦法只好抱着攬着她的腰,細細的揉着她才能睡着,是以,每日清早起來,徐堯的胳膊都有些麻木。當然這些麗娘是不知道的,每日徐堯都比她清醒的早,加上懷孕了本來就嗜睡,基本上徐堯只要看到她醒過來就回去忙自己的事。所以麗娘一直沒有發現這件事。
抽回手,動了動手臂讓麻木的手臂活動一下,徐堯用被子裹成一個長條狀,塞在麗孃的腰肢後面,抵着她,只要不平躺下來她睡的會久一些,這是徐堯這些日子發現的。所以每日他起之後都會這樣做。
穿好衣服如今已經進入臘月,雖然還未下雪,但外面的溫度已經冷了。屋子裡放了炭盆,整個房間被烘的暖烘烘的,但出了屋子呼口氣都是冒着白煙。現今他們在這富餘之家,這個冬日過的也算舒坦。自個兒洗了臉穿戴好,這些事徐堯從不假他人之手。做完這些,他就坐在邊等着麗娘醒過來。
隔壁房間的阿火也早早的醒過來,丫頭們給他穿好了衣服,小人兒就蹦蹦跳跳的過來找爹孃。見到爹坐在娘身邊,小傢伙也學着他爹的樣子。見麗娘快醒了,徐堯吩咐早飯熱好,然後將烘烤的暖和的衣服拿了過來。
悠悠轉醒對上兩雙眼睛,麗娘笑米米的張開眼,先給了阿火一個吻,然後對着徐堯笑道,“早安。”
徐堯點點頭,拿過準備好的溫水遞給她,見麗娘喝了纔開口,“早。要起來嗎?”
“嗯,睡了一晚上有笑了,起來動一動。”
“好,”說着就拿過烘烤好的衣服遞過去,一件一件的細細的給她穿上。
麗娘沒阻止只是笑米米的看着耳際有孝紅的男人,覺得很可愛。徐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是被自己逼得。前些日子她有一日身體不舒服不想動,在上待了一整天,徐堯回來知道之後自然是不樂意的,讓她起來她就開始耍賴,最後徐堯沒了辦法,只好自己給她拉起來然後幫她穿衣服、
自打那日之後,每日清晨他都會這麼做,尤其是他耳朵紅紅的樣子很可愛。
俏皮的伸手捏着他發紅的耳朵,徐堯機警的躲了躲,沒好氣的看着她,沉聲道,“別鬧。”
“沒鬧呢。”麗娘扁扁嘴伸手抱着徐堯的脖子。徐堯扶着她給她繫好了衣服才鬆開她。
乖乖的笈了鞋子,麗娘伸了個攔腰,這個時候早飯也上桌了,一家人湊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了個早飯。
吃過飯麗娘纔想起來今天是什麼日子。她忙看向徐堯,後者慢吞吞的擡頭看了她一眼,“時候到了,他們會讓人來的。”
這個意思就是,徐堯答應了嗎?麗娘有些失落,徐堯答應了入了蔣家的族譜,也就是他承認了自己是蔣家的人,那以後徐堯還會跟着自己回去嗎?
“別多想。”不知何時徐堯走到她的身邊大手摸着她的後頸。
不自覺的抓着他的大手,麗娘心裡忐忑不安,“會沒事嗎?”
徐堯沒應話,過了一會才說道,“你們同我一道去。”
詫異的揚眉,麗娘瞪大了眼睛,“你同他們說好了?”
徐堯搖頭,“沒有。”
“那你知道祠堂那個位置不是蔣家人不能去的。”麗娘沒好氣的說着。就算她這鄉野村婦都知道的事,這事蔣家人會不告訴徐堯嗎?單單爲了當日不出錯,徐堯也特意學了好些日子的規矩。
徐堯也想到這裡了,蔣承之特意提過這件事。可是他非常不喜歡這一點,他或許不明白入籍意味着什麼,但要特意和麗娘阿火隔開來這一點他就無法忍受。
抓着他的手,麗娘緩緩的嘆氣,“你去吧。注意一些。我和阿火在這裡等着你。”
徐堯還未表示什麼,蔣家的人就來找他了,說是時辰到了。看了看麗娘徐堯抿抿脣,跟着來人走了。
送走了徐堯,麗娘也歇下了臉上的笑容。徐堯不明白,但是有人已經明確的告訴過自己,一旦徐堯成了蔣家的人,蔣家的人是不會接受他有一個這般出身的妻子。也就是說,她和阿火是不受歡迎的。麗娘清楚,如今她所受到的待遇都是因爲他們還未掌控徐堯,一旦徐堯成了蔣家的人,想要脫身就難了。可是徐堯是否喜歡這樣的生活呢,他是不是也想找到自己的家人?麗娘心裡矛盾着。她不知道,過了今日,她和阿火在這蔣家如何待下去。
這廂,蔣家祠堂內蔣家老夫人和蔣家的族長都在,徐堯也遵循着之前學好的規矩做着,雖然有些生澀和不到位。但到底關於蔣家的生死,沒人說什麼。很快到了蔣家列祖列宗的面前,只消徐堯磕完頭他的名字就可以入了蔣家。
可就是在這個時候,徐堯停了下來,不管蔣承之如何暗示,他就是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蔣家族人議論紛紛,老夫人也皺起了眉頭,蔣承之上前低語,“表哥——”
徐堯慢吞吞的轉過身看着蔣家老夫人,一雙眸子冷的沒有溫度。即便是老夫人也有行受不了他的眼神。
她是知道他爲何這般的,不過此時她也只能硬着頭皮開口,“阿堯,有任何事都到儀式結束之後再談。”
此話一出,衆人頓時明瞭,這是老夫人和徐堯之間談過什麼了,如今看起來老夫人反悔了,徐堯現在纔會這般的。
徐堯不說話,在外人的面前他是極少開口的,此時看着老夫人雖然隻字未說,但眼神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老夫人的臉色有些難看,頓時冷聲說道,“如若你反悔,你可別忘了還有麗娘和阿火。”
“你敢！”徐堯雙眼陰鶩的開口,陰沉沉的看着她,“倘若他們有絲毫損傷,你整個蔣家陪葬。”
“徐堯！”蔣家老夫人怒道。
大夫人見狀立刻揮退一干人等,“素絹,和你二伯母招呼族長和大夥先休息。”
衆人立刻回過神,紛紛符合。很快整個祠堂裡只有老夫人和徐堯,蔣承之以及大夫人幾個人了。
沒了其他人,蔣老夫人倏地摔了手邊的茶杯,“徐堯,你今日不做也得做。”
徐堯直挺挺的站着,眼中煞氣盡顯。絲毫不在意她的威脅。
見狀,老夫人怒道,“你別忘記了,你還有妻子和孩子,如果你今日敢做什麼有損蔣家的事,他們——”她的話沒說完,但言下之意很明顯。
嘲弄的看着她,徐堯陰沉着臉逼向她,冷道,“你敢動他們,整個蔣家都要陪葬。你很清楚,我做得到。”感謝他們這些日子讓徐堯明白了,他似乎是解救整個蔣家的重要人物,加上麗娘也同他分析了一些蔣家的事。所以現在他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裡。
“徐堯,不可這麼同老夫人說話,”大夫人斥責道。同時給蔣承之使眼色。
蔣承之自然的接過話頭,說道,“是啊,祖母,表哥,你們這是爲何?我們還不知曉,咱們都是一家人,莫要這般。”現在除了這兩個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老夫人許了徐堯什麼。
老太太臉色格外的難看,徐堯自然也好不到哪裡。
蔣承之沒了法子,只好看向徐堯,“表哥,你快給祖母道歉。”
徐堯冷哼,“今日不是我也會是其他人,你們蔣家打的好算盤。控制不了我,就用阿火來威脅我,你以爲,我會這般傻,再給你們第二次機會?”
蔣家打的什麼打算,徐堯多少知道,爲了防止他們再犯,徐堯也想了法子。
“你做了什麼?”老夫人驚到,她到不知道這個看似什麼都不懂的男人能做什麼。
大夫人和蔣承之也頗爲意外,徐堯一直給他們的感覺是一個對這些陰謀詭計沒有任何概念的人,是以他們才放心的讓徐堯在府中行動。難道說,之前的那些都是假象嗎?
蔣承之這些日子和徐堯出的不錯,笑着開口,“表哥這是什麼意思。咱們都是一家人,不會這般做的。”
他的話換來徐堯的冷笑。蔣承之尷尬的揉揉臉。
大夫人也忙寬慰道,“娘,蔣家的生死就在他的身上了,咱們莫要和他真的撕破了臉皮。皇上要見的人是他,如今他也在京中露過面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和孩子生氣。”
“是啊,祖母。爲了蔣家,您消消氣。”
“今日,我讓他做什麼,他必須做什麼。徐堯,你的那點注意蒙不了我。我讓你是蔣家的人,你便是。如果我說不是,你想從蔣家離開,斷然不可能。想讓我認了那兩個野婦和野種進蔣家,想都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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