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春正在衙門處理公務,看到那張名帖立馬愣了下,忙就回家換了衣裳,想到客棧去見楚熙。又想着清晨說的,楚熙會過來,就在家等了,吩咐家裡備上好茶,席面啥的。
清晨從衙門回來,楚熙就和蔡花帶着鄭墨辰,清晨駕着馬車往趙府去了。
趙府門口早有管家候着,直接讓楚熙從正門進去,馬車一路駕進了府裡。
街口一個小廝看着,立馬轉身快步跑回了程家,把看到的消息稟報給了程老爺。程老爺捏着鬍子點點頭,眼神很是幽深,暗中吩咐程夫人,不得再對蔡秀英下毒手。
而趙志春此時正帶着夫人,兒女過來見楚熙,伸手作揖給楚熙見禮。
“師兄!”楚熙也淡淡的回了一禮,竟然叫趙志春作師兄。
蔡花詫異的看了看楚熙,又看看趙志春,眸光轉了下。猜測楚熙是啥啥正道門派啥啥的。
趙志春也詫異了下,看看蔡花和鄭墨辰,眼神飛快的閃了下,見楚熙面色如常,就很是熱情的請了楚熙和蔡花到前院堂屋裡,問楚熙的身體,
“師弟的身子這些日子可要緊!?”見他臉色發白,想着是趕路趕的,就要留楚熙住在府裡。
“師兄不用客氣!我們今兒個過來是有事兒找師兄,辦完了還要回兆安縣去呢!”楚熙婉拒了,給蔡花使眼色,讓她有啥事兒就直接說。
趙志春皺了下眉毛,不再挽留楚熙,就讓蔡花說事兒。蔡花能造出抽水車,能得了楚熙看重,自然非同一般的!他在衡州也得了不少皇上的嘉獎,今年審評定然能得了優!
蔡花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拿了幾張涼皮兒的方子遞給趙志春。
趙志春是吃過涼皮兒的,而如今涼皮兒更是在府城很是盛行,家裡人也喜歡吃,多派人到攤販那裡去買。現在蔡花直接把涼皮兒的方子給了他,還給了幾張,趙志春不認爲蔡花是想送禮,把涼皮兒的方子送給他,討好人。有楚熙在,蔡花也用不着再討好他!那就是有別的用處了!
“不知蔡花小姐…這個涼皮兒的方子是作何用!?”他摸不準蔡花的意思。
楚熙卻是看了眼蔡花,眼裡閃過一抹贊同。
蔡花抿嘴微微笑着,
“趙大人是爲國爲民的好官,注重農業發展,讓窮苦百姓都能吃飽飯,過上好日子,在百姓心中可謂是清正廉潔的父母官!但趙大人卻看着有人利用百姓辛勞謀取暴利,這一點卻是不夠得了民心的!”先把趙志春誇讚了一番,話鋒一轉就挑起錯來。
趙志春聽了不知道多少好話,聽蔡花不緊不慢的誇讚,又是楚熙看重的人,正覺得心裡喟嘆,不枉費他聽老師的教誨,辛苦爲民!又聽蔡花挑了他的錯,就皺起了眉毛,
“有人利用這涼皮兒的方子牟取暴利!?”可這涼皮兒不是蔡花家做出來的嗎!?這樣一想他就明白了過來,蔡花家的方子定然是被人盜竊出來謀取暴利,蔡花這是來討要公道來了!只是這涼皮兒雖然是蔡花家做出來的,可是律法也沒有規定別人不能賣了!再說現在衡州只怕幾個城都有涼皮兒賣了,他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別人啊!
蔡花看趙志春的臉色就知道他誤會了,勾起嘴角笑了一聲,
“趙大人誤會我的意思了!涼皮兒的方子是我們家苦苦試煉才做出來的,爲的也不是謀取更多利益!然而卻又宵小盜竊了涼皮兒的方子在各地賺取暴利,更多的是賺取百姓的辛苦錢!我自己也是個小老百姓,自然百姓的不易,更看不慣那宵小的作爲。今兒個把涼皮兒的方子拿出來,也是想請趙大人幫幫,把涼皮兒的做法普及大齊國!”
蔡花一番話說的都是爲了老百姓着想,打擊宵小,義正言辭。
趙志春聽着蔡花說的話,頓時覺得蔡花是個爲國爲民的人,不然也不會造出抽水車來!那抽水車可是方便了整個大齊的百姓!今年秋收產量定然高過以往!又聽蔡花要把涼皮兒的普及整個大齊國,眼神就閃了下。蔡花想借着他普及涼皮兒的方子,這是要謀利還是幹啥!?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對,蔡花既然憤怒那謀取暴利的人,定然不會藉此賺錢!
“如果這涼皮兒的方子能從衡州普及出去,世人也會贊師兄功績齊全!”楚熙端着茶盅,淡淡的接了句。
蔡花小臉上也笑的燦爛起來。
趙志春聽着楚熙的話,眼神就是一亮。要是能得世人稱讚,那他不說功成名就,於他的官途也是大有益處!看蔡花笑的燦爛,卻沒有明說他從中得的益處,暗自點點頭。覺得蔡花不明說,是厚道聰慧的人!而這件事兒他只要稍稍出點力氣,和交好的同僚寫上幾封信,就能坐等收穫了!
“嗯!聽說做涼皮兒頗費功夫,這件事兒急不來,待我明兒個發個告示,咱們再開始吧!”徵求蔡花的意見。
蔡花眸光轉了下,想到了張氏一家子。她看到了那賣涼皮兒方子謀利的,以張氏一家子的心思,必然也會打這個主意!雖然簽了契約,但是她又不知道這麼多人賣涼皮兒,是蔡東志泄露出來的還是張氏一家子!
“我想還是今晚吧!現在天兒熱,還就傍晚的時候兩塊些,人們也都願意傍晚的時候出來走走啥的,正好我也做了些準備,只要不耽誤趙大人啥事兒就行!”把時間定在了傍晚。她是希望越早越好!趁機打破張氏和蔡秀英想利用涼皮兒方子賺錢的想法。
楚熙就撇了眼蔡花,晌午吃飯的時候,蔡花到廚房要了白麪,在屋裡偷偷搗鼓了一晌午。
“也好!那我現在就去吩咐下去,在市口召集衆百姓!”趙志春想到楚熙身子問題,也就同意了蔡花的提議。
趙志春也是個說幹就幹的人,當下說讓楚熙和蔡花幾個用點茶水點心,他下去吩咐一番,問蔡花要準備啥東西,直接擺上了市口。
衙門的衙役分成了幾隊人,貼了告示,拿着鑼一路走一路敲着,通知一衆百姓涼皮兒發明家蔡花要免費交給衆人如何做涼皮兒,等會到市口去學做涼皮兒的方法!
衆人一聽免費學做涼皮兒,頓時沸騰起來了。那些賣涼皮兒的攤販紛紛變了臉,聚集在一塊商量法子,最終卻也沒有商量出啥章程來。因爲蔡花身後靠着的知府大人!涼皮兒的方子的確是他們從兆安縣的人手裡買的!雖然憤怒憤恨,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過來買涼皮兒的人聽到消息轉身奔市口而去。
而正準備在程府賣弄一下涼皮兒的張氏幾個也很快聽到了消息,臉色難看的嚇人。她們剛要賣弄一下,然後出去把涼皮兒方子賣幾個銀子花,那邊蔡花卻要當衆免費交給所有人做涼皮兒,這不是要斷她們的財路!?
衆人蜂擁得到市口,市口已經被臨時搭建起了一個高臺子,下面圍的水泄不通。實在因爲涼皮兒是個新奇東西,夏天熱的煩躁難忍,一碗清爽可口的涼皮兒吃下去,很是舒爽!好吃,卻又琢磨不透裡面的奧妙,不知道如何做出來的!
蔡花站在高臺上,看着下面圍着的人一張張好奇的臉,抿嘴笑笑。身前擺着的案板上已經放了一個大陶盆,裡面是沉澱好的麪糊子,另一邊是洗好的麪筋在水裡泡着,挨着麪筋的盆裡是一塊和好的白麪,旁邊支着一口鍋,上面放着篦子和鍋拍,是要蒸麪筋的,另一口小鍋是用來炸辣椒油的。
鄭墨辰和清晨在一旁站着,準備幫忙。
楚熙就坐在高臺後面,優雅的喝着茶,看着蔡花。
看到趙志春示意,衙役敲響了銅鑼,讓衆人肅靜下來,趙志春上去說了一番體面話,說涼皮兒免費教給大家,讓大家不必再花費大價錢去買來吃,可以自己隨時就做。
下面紛紛叫好,等着蔡花做涼皮兒出來。
趙志春還從趙府叫了兩個廚娘過來幫忙,蔡花讓兩人把黃瓜切絲,綠豆芽和豆角用熱水淖了,荊芥葉子摘好淘洗乾淨。就先準備做辣椒油冷着備用。
搭建的臺子不高,只到成人大腿,也不大,正好讓幾面圍着的人看清楚是咋做的。
蔡花把做辣椒油和涼皮兒的幾個注意點先講了一下,着手炸了辣椒油,那邊鄭墨辰和清晨都下手正在洗面筋。
衆人看着一團和好的白麪愣是放水裡洗了洗,出了麪筋,紛紛露出恍然的表情。
蔡花的麪筋是晌午洗好的,爲了讓洗過麪筋的麪糊子更好的沉澱,洗好的麪筋上鍋上蒸熟,沒有用剛洗的那盆麪糊子,而是用了她事先備好的,告訴衆人洗好麪筋剩下的麪糊子要沉澱幾個時辰才最好,她就使了事先沉澱好的。
鄭墨辰雖然忙的腳不沾地,他和清晨還要幫着拿了麪糊子刷涼皮兒,還要看着鍋裡的涼皮兒熟透了起鍋,心裡卻很是得意。他覺得雖然蔡花把涼皮兒的方子教出來了,但至少別人都念着蔡花的好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蔡東志不能再利用涼皮兒繼續賺錢了!張氏那一家子賤人雜碎也沒啥希望了!
涼皮兒做好,兩個廚娘也學會了,幫着把涼皮兒切好,拿着調料和辣椒油啥的幫着調涼皮兒。
兩個小廝就上來搬了幾筐碗筷過來,蔡花讓調好的涼皮兒一碗碗裝了,請大傢伙品嚐。
自然也沒有忘了趙志春和楚熙的份兒,不過她特意留了幾張,讓趙府的廚娘帶回府,晚飯的時候吃。
衆人吃了涼皮兒,紛紛稱讚,蔡花做的涼皮兒比夜市上賣的還正宗!那辣椒油和調料更是捨得放,味道足足的,涼皮兒過了井水,涼爽可口!
看着衆人讚不絕口,幾個賣涼皮兒的攤販臉上就呈現灰敗之色。以後人人都會了,還要他們賣啥的涼皮兒!?賺啥的錢!?
蔡花眸光掃過臉色難看的一堆人,勾起嘴角,沉聲道,
“我知道衡州府有不少人花大價錢買了涼皮兒方子,我今兒個把涼皮兒的做法教出來,你們以後賺不到啥錢,很是忿恨!”
下面的攤販們聽着臉色就變了變,滿眼的憤恨,就有人不忿的囔囔起來了,
“我們花了大價錢買了涼皮兒的方子,你憑啥把方子公示出來!?你這是斷了我們養家餬口的錢路!”
那些攤販和家人紛紛響應,憤怒的瞪着臺上的蔡花。
而免費學會了做涼皮兒的衆人,臉色就有些複雜了。不過卻多的是念着蔡花好,讓他們不必再爲了涼皮兒花費大價錢!因爲一家人都吃,還不是吃一頓兩頓的,撲通人家花費也很是一筆銀子!
蔡花冷笑一聲,看着一衆攤販的眼神慢慢變冷,
“涼皮兒是從兆安縣傳過來的!是我研發出來的!我自然有權教給衆人!這與你們沒有半點關係!再說,兆安縣的涼皮兒是二十文一份,每一份都比你們量多,你們雖然花了大價錢買了涼皮兒的方子,可這些天你們哪一天不賣個幾兩銀子!?也早該夠本賺了一筆了!”
衆百姓一聽,紛紛爲自己多花錢買涼皮兒憤怒起來。二十文一份的涼皮兒,愣生生的買五十文,那是多賺了一倍還不止!
一衆攤販不敢說啥了,蔡花既然有知府大人撐腰,那方子是人家研發出來的,他們又是的確多要了錢的,心虛加上無力,卻也只能瞪着蔡花泄憤。
不過蔡花並不想激怒那些人,都是些市井百姓,也有不容易的。停了下,見衆人都不再說啥,抿了嘴道,
“涼皮兒的方子雖然已經教出來了,不過也不是人人想吃涼皮兒都會自己費時費力的做!所以你們還是可以繼續維持生意的!調涼皮兒只是夏天能吃,到冬天就沒人願意吃冰涼的涼皮兒下嘴了!到時候你們可以把涼皮兒當成飯或者麪條,下鍋炒了,也是一個營生!”
鄭墨辰覺得蔡花是個傻蛋,涼皮兒能吵着吃他們都還沒做過呢!蔡花就教給那些買方子賺暴利的無恥攤販了!
楚熙卻是暗自點了下頭,那些攤販的穿着,也有不少是窮苦百姓。
趙志春更是直接發話,誇讚蔡花心地良善,心存百姓!讓衆人不得以商謀取暴利!
衆人紛紛叫好,誇讚蔡花果然心地良善!誇讚趙志春是爲百姓謀取福利的好官!
鄭墨辰聽見下面叫着蔡花心地良善的話,忍不住噗嗤一聲,想笑立馬又憋住了。蔡花心地良善!?鬼信!
蔡花幽幽的撇他一眼,衝着衆人微微笑的很是溫和淡雅。
而那些攤販聽了蔡花的話,想想蔡花說的也有道理,他們的確賺了不少銀子了。而且還得了蔡花另一個法子,炒涼皮兒的,那他們減點價錢,少賺點錢,還是能養家餬口的!就不敢再說啥了!
此時天已經黑了,周圍點起了火把,事情辦完,蔡花就和楚熙,鄭墨辰一塊到趙志春家吃了晚飯。
飯桌上的涼皮兒不僅有調的,還有炒的,味道拿捏的很好,蔡花吃着忍不住就點了頭。
趙志春的夫人是個中等個子,不胖不瘦很溫和的一個老婦人,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也都成了家。兩個兒子都在京城,大兒子在史部任職,二兒子在國子監。閨女嫁到了外地。趙夫人帶着兩個兒媳陪着趙志春在任上。大房的兒子已經八歲了,是個很靦腆的小正太。二房的閨女也兩歲多了。
趙夫人非要楚熙和蔡花幾個搬到府裡住,因爲明兒個是過中秋,怎麼着也不能住在客棧裡。
趙志春是開明的人,趙夫人也很是隨和,吃飯的時候就在裡間隔着一個簾子擺了一桌,陪着蔡花坐着吃了。趙志春陪着楚熙,鄭墨辰在簾子外面吃。
飯桌上衆人沒有秉承食不言的規矩,倒是其樂融融的說着話。
趙夫人讓蔡花坐在身邊,那個兩歲的小孫女就睜大黑漆漆的大眼睛一邊吃飯一邊打量蔡花,蔡花就抿嘴笑笑,給她夾菜。
二奶奶忙道了謝,讓兩歲的閨女趙曉瑩給蔡花道謝。
“奶!娘!我喜歡這個姐姐!”趙曉瑩歪着頭笑眯眯的往蔡花身邊坐坐。
一桌人都笑了,簾子外的趙志春也笑了,鄭墨辰暗自撇撇嘴,蔡花那個黃大仙兒還是個着小孩喜歡的!吃小孩吃多了!?
楚熙嘴角微微揚起,預示着心情不錯。
趙志春看着就忙又留楚熙和蔡花在府裡過中秋,楚熙猶豫了一下,那邊蔡花已經答應了。聽蔡花都答應了,趙志春看着楚熙。楚熙勾了下嘴角,也點了頭。
趙志春很是高興,屋子是下晌楚熙和蔡花過來的時候就吩咐下去拾掇出來的,又讓趙夫人好好瞧瞧缺啥,都被備整齊了!
蔡花就和鄭墨辰,清晨回客棧把包袱啥的拿過來,準備在趙府過中秋。
楚熙也跟着出來了,他知道蔡花不會無故住在趙府,清晨收拾東西的時候,就問了蔡花。
蔡花就商量楚熙,
“那個風車抽水的,反正都要推廣,這兩天你就辛苦一下,正好讓趙大人找人來教會了,也算是感謝趙大人幫忙了!”
楚熙盯着蔡花看,眸光淡淡的,蔡花卻被他看得想皺眉毛。不說話就那麼看你一眼,這是想不想教!?
“那你準備咋感謝我!?”楚熙移開眼神,抿着嘴端了茶。
蔡花一愣,小臉頓時變了幾變,憋着一口氣就沒出來。
楚熙見蔡花小臉都皺成了包子,耷拉了眼皮子,眼裡閃過一抹笑意,擡眼就已經淡淡的,眉毛微微挑着,等着蔡花的答案。
“小女子回家就給楚大公子做繡品!”蔡花咧嘴嘿嘿笑一聲,心裡卻暗罵了句假仙兒!道貌岸然的假仙兒!
“笑的太假了!”楚熙回了句,放下茶盅,那邊清晨已經收拾好了包袱出來,鄭墨辰也都收拾好了。
蔡花的東西基本都沒咋動,直接綁上就成了。見楚熙丟了一句,淡然的起來,轉身出門,小臉黑了下。
結果幾個人剛出客棧,迎面就碰到蔡秀英一家子,後面還跟着程家三少爺,程嘉祿。
“蔡花!明兒個就是中秋了,還讓你爲了我們母子的事兒特意跑一趟,我實在心裡過意不去,特地來請你到程府去過中秋的!至少在外面,咱們一家子親戚的,在一塊也好!”蔡秀英笑着上前要拉蔡花的手。
蔡花後退兩步,躲開蔡秀英。蔡秀英伸出的手就僵在了臉上。
“我承諾的事兒我已經做到了!此後我們兩家不再有任何關係!你們家的人,以後我都不想再看到,所以最好不要往跟前湊!也不要有啥不該有的想法!”蔡花沉着小臉,眼神犀利的看着蔡秀英和張氏幾個,冷聲道。
程嘉祿就挑起了眉毛,眼裡閃着興趣。是個有脾氣的小辣椒啊!還是個嬌嫩的小辣椒!
蔡秀英一家人的臉色就難看起來,蔡秀英見蔡花眼神犀利,心中就是一跳。難道蔡花已經看出了她的意思!?蔡花已經精明到這個地步了!?
蔡花是沒有看出蔡秀英的齷齪心思,不過楚熙卻是洞悉個十成十。看着程嘉祿的眼神黏在蔡花身上打量,帶着侵略性,微微眯了下鳳眼,眼裡閃了一抹殺意。向前邁了一步,擋了大半程嘉祿的視線。
“蔡花!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看你一個人在外面,這大中秋團圓的日子,想和你一塊過!”蔡秀英扯着嘴角解釋。
“小爺還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賤人!是聽不懂人話還是咋地!?人送到地方了,也沒死成,簽字按了手印的契約還在那,你們是想幹啥!?”鄭墨辰面色不善的上去,冷眼瞪着蔡秀英和張氏幾個。
“鄭墨辰!你不過一個蔡花養的一條狗而已,你有啥資格囔囔!?”張氏頓時就怒了!涼皮兒的方子沒有買成,程府的夫人根本沒有見她們,三奶奶還派了個丫鬟和婆子過來噁心她,程嘉祿的通房小妾一堆,對蔡秀英也並不好,對她更沒有岳母的樣子,讓她心裡很是忿恨!不能對着別人發,就拿着鄭墨辰撒火了!
鄭墨辰眼神一沉,頓時凌厲起來,還沒有哪個膽敢這樣侮辱他!擡腿一腳就踹向張氏的臉。
“啊——”鄭墨辰本來就長的皮實,力道更是比旁人都大,沒有保留自己的力道,張氏慘叫一聲就摔出去了,摔在地上,當即就吐了口血,大牙掉了兩顆。
“你……”蔡秀英氣恨瞪着鄭墨辰,蔡有根和蔡鴻雁臉色也嚇白了,當即就對鄭墨辰發火,看着鄭墨辰狠厲的臉色,又不敢放狠話,忙去扶着張氏起來。
“不要再讓你們那豬狗畜生不如的東西嘴裡放出啥大糞類的東西,否則就說打死你們,就像打死胡繩兒家的狗一樣!”鄭墨辰冷哼一聲,收回腳,心裡卻還是不解氣。
楚熙就看了鄭墨辰一眼,挑了下眉毛。
“他們應該沒有狗肉好吃!”蔡花冷眼掃了張氏幾個一眼,抿嘴笑道。
“那就燉了喂狗!”鄭墨辰磨着牙,恨不得立馬就把張氏幾個洗剝乾淨撂進鍋裡燉熟了扔去喂狗。
張氏幾個頓時嚇的臉色發白,眼裡就帶了懼怕。
“三少爺……”蔡秀英就可憐巴巴的叫程嘉祿。
“嗯!這件事兒的確不對!”程嘉祿贊同的點點頭,不知道是贊同鄭墨辰和蔡花還是贊同蔡秀英。
蔡秀英就咬了牙,看着蔡花的眼神閃過一抹陰狠。
趙府的管家過來了,是看楚熙和蔡花遲遲不過去,天又太晚了,奉命過來接人來了。
楚熙點點頭,直接和蔡花幾個轉身離開。不過楚熙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頭看着蔡秀英和張氏一家子,抿嘴淡淡道,
“我不希望聽到有關你們誰借了我的名幹啥事兒或說了啥話!否則不用別人動手,我也不會饒你們活路!”話說的淡淡的,眼裡的殺意卻絲毫不加掩飾的射向幾個人。
蔡秀英幾個一震,就抿緊了嘴。
那邊清晨從馬車上抽出一根胳膊粗細的木棍出來,
“不要把我們公子的不當回事兒!”冷聲說着,抓着木棍的手用力,那木棍頓時從清晨手的地方扭曲斷裂,成了兩半。
蔡秀英幾個一驚,臉色的懼怕更是明顯,臉色也煞白起來。
清晨把斷裂的木棍拾起來,還眯着眼危險的看了眼程嘉祿。這個色胚的賤男已經對蔡花小姐起了壞心思,公子都動了殺意了!
程嘉祿一愣,就又看到楚熙的眼神幽幽撇過來,幾個人轉身上了馬車,揚長而去。他臉色鐵青,憤怒又惱恨!楚熙的下人竟然威脅了他!?又看看張氏半死不活的樣子,在客棧門口嚎起來,蔡秀英幾個臉色難看,就沉了臉,哼了一聲,轉身回了家,就丟了蔡秀英幾個在大街上。
蔡秀英叫了幾聲程嘉祿,見他理都不理的朝着盈香街去了,臉色頓時綠了起來。那個地方是花街柳巷!
見程嘉祿走了,張氏也不再嚎了,幾個人想跟着,蔡秀英臉色難看的不讓跟,帶着張氏兩口子和蔡鴻雁回程家。
接過張氏糊了一臉血水,又是大晚上的,從側門叫開了門,裡面就潑出了一大盆洗腳水。
蔡秀英渾身都溼了,頭上的水嘀嗒嘀嗒的往下掉,臉色陰沉的慎人,衝着門裡面就吼起來了,
“哪個賤人敢潑我一身洗腳水!?還不給我死出來賠禮道歉!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呦!我們都是賤人,可還沒賤到去爬主子的牀呢!你以爲你是誰啊!?不過一個下賤的土包子而已!你以爲你是懷了少爺種的蔡秀英啊!?人家在府裡享福呢!哪個懷着孩子的還大半夜的滿街跑!?窯子裡的姐兒都強呢!哪來的趕緊的滾哪去!不要讓老孃生氣發狠!”裡面就傳出了一個婆子陰陽怪調的罵聲,前面擺明了指定是蔡秀英才潑了洗腳水,後面又諷刺蔡秀英大半夜的出去,罵蔡秀英還不如窯子裡的姐兒。
罵完之後嘭的一聲關上了門,就傳來的走遠的腳步聲。
蔡秀英氣的雙眼發黑,差點昏倒。她以爲她懷了孩子,又有楚熙送回來,程家不敢動她了!卻不想程家是不動她,卻處處擠着她給她氣受!
蔡秀英叫門不開,罵了一通,沒有任何迴應的,倒是旁的有人罵她大半夜不睡覺鬼叫。蔡秀英沒法只得轉到另外的側門,卻還是沒有人應,還警告她再假裝蔡秀英要進府,就打死她們!
蔡秀英的包袱啥的都拿進了程府,雖然銀子都帶在身上,可身上的衣裳都被洗腳水潑溼了,幾個人都狼狽的很,想去住客棧,給張氏瞧瞧,又回到大街上逛遊一圈,不過別人看他們狼狽,張氏又是一臉血水都直接驅趕了,說啥都不讓住。蔡秀英一臉灰敗,只好帶着張氏幾個又回了程家,在門口等着程嘉祿回來,和程嘉祿一塊進府。
不過程嘉祿卻是一夜沒有回家,蔡秀英幾個愣是在門口等了一整夜,早上程嘉祿晃晃悠悠回來的時候,張氏已經病了,渾身發抖的,蔡秀英也覺得身子發燒,和程嘉祿一塊進了程家。
程夫人直接批了兩間下人屋子給她們,讓在街上隨便找了個大夫,只要保住蔡秀英肚子裡的孩子就成。
蔡秀英雖然憋憤怒恨,卻不敢說啥,因爲找程嘉祿,程嘉祿推着不見,還說內宅的事兒都是夫人管的,他一個爺們不該插手!
蔡秀英也是個彪悍的,知道靠別人不行,就自己燒了熱水,用熱水泡了個澡,抓着藥喝了兩大碗,用被子捂着睡一覺,等到下晌的時候還真好了。
倒是張氏就沒有那幸運了,澡也泡了,藥也喝了,覺也睡了,愣是不見好。
蔡花和楚熙鄭墨辰幾個倒是跟着趙志春一家過了個熱鬧的中秋,家裡備了各色的月餅,口酥的月餅裡面都家了青紅絲,蔡花不吃那青紅絲,恰好兩歲多的趙曉瑩專門挑青紅絲吃,倆人就分了一半月餅。趙曉瑩就粘上了蔡花,嘰嘰喳喳的和蔡花講趙二奶奶給她講的嫦娥奔月的故事。蔡花笑着聽了,還給趙曉瑩講了兩個小故事,趙曉瑩睡覺的時候就拉着蔡花要和蔡花一塊睡。
蔡花愣了下,她還沒摟着誰睡過,趙曉瑩小小軟軟的身子挨着她,小手摟着她的脖子,趙夫人幾個咋哄就是不走,蔡花有些無奈。她這算是哄騙了別人家的小孩子嗎!?
哄不好只好帶着趙曉瑩跟着到自己屋裡睡,八歲的趙曉風看着蔡花有些吃力的抱了趙曉瑩回屋,眼神就有些羨慕。
楚熙看着皺了下眉毛,抿了嘴,和趙志春商量了明兒個找木匠過來學做風車抽水車,也起身回了屋睡覺。
鄭墨辰卻是興奮起來了,蔡花這是要開吃了嗎!?在蔡家莊是不好意思直接吃,還要等着蔡結實和王栓子長肥,現在看到人家白嫩嫩的小女娃這是終於起了心,要進食了!?
趙二奶奶就想等着蔡花鬨睡了趙曉瑩再把人抱走,只是趙曉瑩摟着蔡花的脖子不撒手,抱不走,蔡花也鬧了一天也困了,就讓趙二奶奶回屋睡,她哄着趙曉瑩鬆手,換了衣裳,也躺下睡了。
趙二奶奶無奈,只好回屋了,吩咐趙曉瑩的奶孃丫鬟住在蔡花隔壁的屋子,等着蔡花隨時傳召伺候。因爲趙曉瑩晚上是要起夜的。
鄭墨辰就假裝回屋睡覺,等衆人都睡下了,外面沒啥動靜了,就偷偷起來,到蔡花睡的屋子旁的一叢花木後面躲着,聽裡面的動靜。
不過鄭墨辰興奮的等了大半夜,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讓他忍不住有些泄氣,罵蔡花不爭氣。那小女娃就在懷裡,不是想吃隨時的事兒嗎!?難道蔡花是個膽小的黃大仙兒,不敢下嘴!?想到這裡,鄭墨辰皺起了眉毛搖搖頭。蔡花絕對是個膽大的,要不然哪能做起了生意,啥後臺沒有就敢坑被人那多銀子!?
這麼想着,鄭墨辰就覺得蔡花應該是等天快亮的時候,那時候人都睡的沉,那時候下嘴是最好的時機!
擡頭看看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又明快,忍不住就想。楚熙那個白臉狐狸不會月圓的時候變身吧!?走的時候見蔡花抱着人家小女娃進了屋,楚熙好像還不咋地高興。八成是氣蔡花搶了那小女娃,他沒得吃了!
鄭墨辰越想越覺得可能,自己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低聲怒囊一聲,
“白臉狐狸對上黃大仙兒,倆人要搶食兒了!”
楚熙就在蔡花睡的屋頂上乘涼,聽着鄭墨辰的話,忍不住皺起眉毛,瞬間明白了鄭墨辰的意思,有種想一耳巴子拍死鄭墨辰的衝動。他說鄭墨辰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半夜不睡覺起來跑到蔡花屋子外面支着耳朵是幹啥的,誰想是個腦子有毛病的!他是白臉狐狸!?蔡花是黃大仙兒!?他要和蔡花搶食兒!?楚熙的臉有些黑。
鄭墨辰見蔡花屋裡沒有一點動靜,也沒看到有啥白臉狐狸過來搶食兒,就有些等不及了。再等下去,月亮都要落了!
而此時的蔡花正睡的好,趙曉瑩醒了,喊蔡花,
“蔡花姐姐!我要上茅房!”
蔡花一個激靈起來,忙應了一聲,抹到枕頭下面的火摺子吹亮,去點蠟燭。
門外等不及的鄭墨辰見蔡花屋裡突然亮起來,渾身一個激靈,全身迅速進入興奮狀態,睜大了雙眼盯着蔡花屋子瞧,想慢慢的挪過去,摳爛蔡花的窗戶紙瞧瞧。又想到他哪天做的夢,楚熙要吃蔡花的時候發現了他,當時差點就先咬他了。就不敢靠近了,吧唧着嘴踮着腳尖,雖然看不見啥,可是他就是覺得裡面有啥。
楚熙是聽到了趙曉瑩的話,是要起夜,見鄭墨辰踮着腳尖興奮的張望,忍不住想翻白眼。
蔡花沒有喊趙曉瑩的奶孃,直接套上褂子,抱着趙曉瑩到旁邊不遠的茅房去,手裡還拎着燈籠。
見蔡花開了門,抱着趙曉瑩出來,鄭墨辰身子一震,急忙躲在一旁,偷偷的看着。蔡花這是要進食兒了!在屋裡不方便,要把人抱走啊!
蔡花抱着趙曉瑩還拿着燈籠,確實有些苦悶,照顧小孩果然不是她的長項!
看着蔡花抱着人到茅房去了,鄭墨辰驚疑了。黃大仙兒吃人要在茅房裡吃的嗎!?就悄悄的擡腳,貓着腰往茅房湊。卻不知道楚熙已經飛身下來,就跟在他身後。
等蔡花照看着趙曉瑩小解,自己也小解了之後,要抱着趙曉瑩出來,她不讓抱,抓着蔡花的兩個手指頭,跟着出了茅房。
見蔡花那快就出來了,還牽着趙曉瑩,一點事兒都沒有,鄭墨辰就愣了下。沒吃!?
“你們幹啥呢!?”蔡花見鄭墨辰貓着腰,鬼鬼祟祟的,身後跟着楚熙慢悠悠的,就嚇了一跳,忍不住皺起了眉毛。
“沒…沒…沒幹啥!我…是來起夜的!嘿嘿!”鄭墨辰吭哧了下,急忙找了個藉口,咧着嘴嘿嘿的笑,卻笑的很是心虛。
“我是來賞月的。”楚熙就抿着嘴淡淡的回了句。
“誰!?”鄭墨辰聽見楚熙的聲音嚇了一大跳,立馬就跳起來,轉身喝問。
楚熙和蔡花都挑起了眉毛,鄭墨辰明顯的做賊心虛了!蔡花有些疑惑鄭墨辰鬼鬼祟祟出來幹啥。楚熙卻是知道鄭墨辰的想法,嘴角揚了下。
鄭墨辰看清是楚熙,頓時臉色變了變,又看看蔡花再看看楚熙,心就提起來了。該不會是他料錯了,楚熙和蔡花要吃的不是那小女娃,而是自己!?鄭墨辰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急忙跳着退後了好幾步,
“我想起來我還沒有睡覺,我先走了哈!”擺了下,急忙飛奔回了屋裡。
蔡花皺着眉毛看了下鄭墨辰的方向,和楚熙打了個招呼,帶着趙曉瑩回屋睡覺。
楚熙也回了屋睡下。
次一天早上,鄭墨辰就偷偷打探昨晚有啥奇怪的消息沒!?
府裡就有人傳,昨晚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