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蕊的親事定下來了，倒是也就如火如荼的準備了起來。
雖然成親的時間還沒有確定下來，不過文煜和含蕊兩個人的年歲都不小了，倒是都希望能快一些成親。尤其是文煜家中的長輩着急着讓文煜成親了，所以希望日子也定的近一些。對此尹翊這位主子也沒什麼異議，因爲這一次他受傷的事情，府中的氣氛也有些怪異，能有一場親事衝一衝，倒是也能去一去晦氣。
這一場喜事府裡還是比較重視的，畢竟文煜是尹翊一向器重的幕僚，而含蕊又是在尹翊身邊伺候了好幾年的，這樣的兩個人成親，自然是要比較重視的。
對這個事情，尹翊也是很高興，還特別給了一筆銀子讓含蕊置辦嫁妝。而劉側妃那邊也爲這場婚事忙碌了起來，按着尹翊的意思，是要大辦一下。
就是不邀請太多外面的人，單是府裡的人一起慶祝一番，也還是要辦的足夠熱鬧。
劉側妃不管願不願意，卻還是笑盈盈的親自到清風苑來找過含蕊一次。還特意帶了京城比較有名一些的裁縫來，要爲含蕊量身裁製嫁衣。
“含蕊姑娘大喜呢！”劉側妃笑盈盈的看着含蕊，倒像是十分爲含蕊高興一般。“王爺對此事可是看重的很呢！含蕊姑娘好福氣，以後啊！可還有大好的日子呢！當真是應該好好的恭喜含蕊姑娘一番。”
對劉側妃的熱情，含蕊卻不怎麼買賬，臉上淡淡的，還隱隱的帶了幾分厭惡，很是不願意面對劉側妃的面子。“多謝側妃娘娘了恭喜了。”
“先讓人給含蕊姑娘量身吧！樑裁縫可還帶了不少喜服的樣式過來，待會含蕊姑娘可是要好好的選一選。”劉側妃推了含蕊進屋，那樑裁縫也跟着進了屋，去幫着含蕊量身去了。
李歆則招待着劉側妃，劉側妃便拉了她一起看那些喜服的樣式。還真的還有一本專門的冊子，上面有着各種各樣喜服的款式。聽說都是今年京城比較受歡迎的款式，李歆仔細的看了看，還真的是很漂亮，不管含蕊穿上那一款嫁衣。必然都漂亮的很。
樑裁縫做事也是很不錯的，還讓跟着幫忙的人送了好幾匹大紅的衣料來。含蕊也可以選一選想要做喜服的衣料，服務十分的盡心。
“這大紅的嫁衣還真的是很好看啊！”劉側妃細細的摩挲着冊子上的畫，鮮紅的嫁衣，新穎的款式。精緻繁瑣的繡花，的確是十分的漂亮。“只可惜啊！這樣的嫁衣我卻從未穿上過呢！”感嘆中帶了些悲涼。
做妾的，縱然是再好的出身，再尊貴的身份，妾就是妾，永遠都不可能是妻，自然是不能穿上大紅的嫁衣的。
王爺側妃雖然也有冊封，雖然也能上皇室的玉碟，不過也僅僅是如此而已，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妾。就是嫁的人身份高些罷了。自然是沒有什麼婚禮，也沒有什麼大紅嫁衣可以穿的。
的確，大紅的嫁衣幾乎每一個女子都可以穿，想要穿一次這樣的嫁衣，似乎也是十分平常的願望。不過對於劉側妃而言，這樣的願望還是太過奢侈了。
做側妃自然是沒有這樣的嫁衣可以穿，即便是尹翊會把她扶正，也不過是繼室而已，最多就是擺一下宴席，並不會再有一次新的婚禮。別說劉側妃了。就是宮裡的妃嬪，縱然是身份尊貴，卻也沒有穿紅嫁衣的資格。
看着這樣的劉側妃，李歆倒是也覺得有幾分悲哀。
雖然劉側妃不值得她同情。也不會需要她的同情，可是這一刻，她還是有些同情劉側妃。一個女子把日子過成這個樣子，似乎也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
“路到底是自己選的，無論最後會是什麼樣子，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李歆淡淡的說着。誰都還是要爲自己選的路承擔責任的。上山的路都有它不得不坎坷的理由，同樣的，下山的路也有不得不選擇的方向。
自己選的路，不管最後是什麼樣子，落入了怎樣悲慘的境地，也沒有抱怨的權利。說到底，劉側妃雖然也可憐，可是路又不是誰逼着她選的。
劉側妃不得寵會讓人覺得可憐，可是尹翊呢！被逼着納了不喜歡的女子進門，似乎也不是什麼幸運吧！
“是啊！既然是自己選的路，就該一直好好走下去，不管前面是個什麼樣子。”劉側妃微微的笑起來，眸光卻沒有投在李歆的身上，而是有些失神的看着虛空。“那莫離姑娘又想怎麼選自己的路呢？想要留在王爺身邊嗎？”
“就是因爲路不好選，所以我纔會總在糾結呢！至於之後會怎麼樣，還是順其自然吧！緣分若是沒來，我也不會強求什麼，若事緣分來了，我也不會往外推。”李歆笑笑，沒有直接回答劉側妃的話，或者連她自己都還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前面不是沒有路，可是就是有路，也不知道該往那個方向走下去。
很快，樑裁縫也就給含蕊量好了身，便拿了冊子給含蕊看，讓含蕊選一個喜歡的喜服款式。那些帶來的衣料也讓含蕊看了看，若是有喜歡的便選出來，若是這些都看不上，也還可以親自到樑裁縫那裡去看看。
含蕊也就仔細的看起那些款式了，還拉着李歆一起看，開心的討論着。
劉側妃則微笑着坐在一邊，不時的和樑裁縫說說話。
喜服的款式都很好看，到底是京城比較受歡迎的，本來就都是挑選出來好看的了。而還要從這麼多的款式中挑選，總是讓人有些眼花繚亂的感覺。
雖然都很漂亮，可有這麼多選擇的時候，還是不願意隨便選，總希望能挑選出其中最好看的。
含蕊覺得這個款式那好看，那個款式似乎也很不錯，也就一直猶豫不決。
“若是含蕊姑娘一時想不好也沒事的，可以慢慢的挑選着，冊子也可以留下慢慢的看，等什麼時候想好了要做哪一個樣式，含蕊姑娘讓人去說一聲就是了。”樑裁縫見含蕊猶豫不決的，便笑着說道。
李歆仔細的看了樑裁縫一眼，樑裁縫是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收拾的很是利落，帶了幾分儒雅的味道。
這樣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說話做事也很有一套，難怪在京城的生意好。樑裁縫仔細的說起來並不是一個普通的裁縫，而是一個大裁縫鋪子的掌櫃。其實已經有好幾年不怎麼親自接活了，只是管理一下裁縫鋪子的事情。
也就是些達官顯貴指名要他去的時候，他也還會走動走動。今日來給含蕊量身，那也是因爲這裡是襄王府而已。
若非是看在襄王府的面子上，含蕊這樣的身份，還真的是請不到樑裁縫親自來的。
聽到樑裁縫這般說，含蕊倒是鬆了口氣。自然也順勢應下這樣的提議，希望留了冊子仔細的再看看，等決定好了便親自去一趟樑裁縫的店鋪裡。樑裁縫也就先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把帶來的衣料都留下了，讓含蕊仔細的選。
樑裁縫走了之後，劉側妃也起身告辭，李歆便親自送了人往外走。
“多謝側妃娘娘這般爲含蕊操心了。”李歆客氣的說着。雖然劉側妃未必是真心，卻是真的在爲含蕊的親事操心，所以，感謝劉側妃也是應該的。
“莫離姑娘也太過客氣了，含蕊到底伺候了王爺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爲她操些心本就應該。再說了，這也不是我的本意，不過是王爺的吩咐罷了，若是莫離姑娘真要謝的話，還是去謝王爺吧！我並不需要你的感謝。”劉側妃冷淡的看着李歆。
“側妃娘娘還真是直接呢！”
“我一向喜歡爽快的人，也喜歡做爽快的事情，直接些不是更好嗎？大家都簡單了。”劉側妃淺淺一笑，“先前我和莫離姑娘說過的話，莫離姑娘是否已經忘記了？若是還記得的話，不妨好好的考慮一下，嫁一個好人家，其實比和王爺這樣耗着要好的多。莫離姑娘這樣的女子，想要做王爺的側妃，縱然王爺堅持，宮裡面也是不會同意的。好好的日子不去過，莫離姑娘何必如此自取其辱。”
“其實側妃娘娘還是不要這般爲我操心的好，即便我不跟着王爺，我的事情也輪不到別人做主。所以啊！這般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是勸側妃娘娘不要再繼續做了。還是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吧！其實，側妃娘娘這麼幾年也籠絡不住王爺的心，難道便不覺得自己也是有問題的嗎？”
“什麼樣的因，結什麼樣的果，既然路是莫離姑娘選的，那以後不管是怎麼樣的苦果，可都是要自己嘗的，到時候可別太過怨天尤人了。”劉側妃笑笑。轉眼已經走到了門口，劉側妃便揚長而去，李歆則呆愣了片刻。
也不知道劉側妃還想要做些什麼。
但願別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吧！只怕很多時候，事情終究是不盡如人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