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了。”靈婆意味深長的看着柳喬喬說:“或許咱們的相遇已是上天安排好了的,不然怎麼會這麼巧,你符合了我所有的囑託。謝謝你!”
柳喬喬搖頭,不用謝,然後問靈婆:“你死後,會有重生的機會嗎?會去到哪裡?會有輪迴轉世嗎?”
“傻瓜,哪有那麼多的輪迴轉世呢?”靈婆微弱的擠出一絲笑容,說:“我不知道自己死後是否還能重生,或者就此結束了一切,也或許會變成山間的一棵小樹苗,也許會變成一種動物。誰也不能預料自己來生會成什麼樣子。”
“靈婆,我也很捨不得你。”柳喬喬不敢說太多,怕自己忍不住會哭,怕讓靈婆看了難受。
她不希望在靈婆走之前還給她帶去更多的煩惱。所以,只是簡單的說了這麼一句,可心中早已五味陳雜了。
“嗯,我也是,可縱然再怎麼捨不得,也終究是要走上這一步的。”
“什麼時候去?”柳喬喬指的是天葬。
“一會兒就走。”
“去哪座山?”
柳喬喬想要送她。
“你來這裡送一送我就已經很好了。不需要再知道更多。”靈婆不希望她再涉足更多。送君潛力終須一別,所以,送到這裡就好。
柳喬喬沒有強求。既然靈婆已經想好,並安排好了一切身後事,那她就應該尊重靈婆的決定。
柳喬喬接收了靈婆的所有囑託,臨行前帶走了靈婆交給她的金匣子。裡面有所有的錢,以及房契。
回到家中後,柳喬喬將這個金匣子放在了自己製作的保險櫃中。
這些東西要等到靈寶長大嫁人的時候一併全數交給她。
柳喬喬自此之後,聽從靈婆的囑咐,便再也沒有想過要去尋找靈婆,也沒有再回那個房子裡。
她也不願意再接觸到那塊地界,一走到附近,心理就有些空落落的難受。
靈寶一直睡到了第二日中午才醒來。
大傢伙都已經吃完了午飯各自忙碌去了。
柳喬喬特意給她留了一碗雞湯,端到屋子裡面,放涼,想着就等靈寶醒來了,給她喝。
剛走進屋子,便聽到了裡屋裡面傳來了動靜。
“靈寶,小靈寶?”柳喬喬趕緊將雞湯放在小桌子上,趕緊跑到裡屋去瞧瞧。
“婆婆,婆婆——”靈寶雙手抱膝小聲的哭泣着,當她看到走進來的人是柳喬喬時,強忍着的低聲抽泣立馬變成了大聲哭訴:“喬姨,喬姨,我要婆婆,我要婆婆——”
柳喬喬趕緊上前將她擁入懷中,不聽的輕撫着她的背,安慰道:“好孩子,好孩子。”
她沒有說好孩子不哭。因爲她知道,只有哭出來,發泄出來,心理纔會好受些。若是將悲傷難過全部淤積在心理,早晚會出新病的。
靈寶趴在柳喬喬的懷裡大哭了起來。引來了再外面玩耍的萌萌和蘭兒。
蘭兒牽着萌萌走進來。看到了這一幕。兩個小孩子先是好奇的對看一眼,然後萌萌走到母親跟前,問道:“娘,這個小姐姐爲什麼哭那麼傷心?”
“噓!”柳喬喬示意萌萌先不要說話,然後又讓蘭兒先帶萌萌出去玩一會兒,“萌萌,你先跟蘭兒姐姐出去玩一會兒,娘一會兒來找你,好嗎?”
萌萌乖巧的點點頭,然後跟着蘭兒出去了。
靈寶依舊哭泣着,越哭越難受,哭了好一會兒,或許是因爲沒有力氣了,才慢慢由大聲哭泣變成了低聲的抽泣。
“哭了那麼久,累了,咱們休息一會兒,好不好?”柳喬喬疼愛的看着靈婆,哄着她,讓她不要再哭下去了。
靈寶沒有回答,繼續摟着柳喬喬,不願意撒手。卻也慢慢的停止了抽泣。調整自己的呼吸。
“咱們先喝點雞湯,好不好?”
靈寶搖頭。
“喝點雞湯,纔能有力氣,等着婆婆回來,是不是?”
柳喬喬知道靈寶其實已經知道婆婆不久將離開人世,但還是不忍心讓她去面對這個現實。於是便以此哄着她,再給她一些希望,讓她可以滿懷着希望的好好活下去。
“婆婆還能回來嗎?”靈婆年紀雖小,卻也能聽得懂大人們之間的談話內容了。況且昨晚昏睡前,靈婆的那段臨終囑咐,她也聽明白了。現在提出這樣的問題,她只是還不想也不敢對面現實,想從柳喬喬這裡聽到不一樣的答案,想要看到奇蹟。想從柳喬喬口中聽到,自己相依爲命的婆婆並不會死,她只是去了遠方。總有一天還會回來的。
柳喬喬流着淚說:“會的,婆婆一定會回來的。從今天開始,靈寶,你就跟喬姨住在一起,咱們一起等靈婆回來。只有咱們一起好好的生活,等到靈婆回來時,纔不會傷心難過。對嗎?”
柳喬喬最終還是選擇了順着靈寶的心去選擇相信靈婆不會死。
這種逃避也只能是暫時的,總是要面對現實的。但是靈寶畢竟還太小了,才六歲的人,跟靈婆分開,就相當於跟媽媽分開一樣。柳喬喬實在是捨不得讓靈寶這麼小就面對離開唯一親人的傷痛。
靈寶點頭,任由柳喬喬溫柔的喂她喝下一碗雞湯。
“我用雞湯熬了一點粥,剛熬好,還有點燙,待會兒我再餵你吃。你先躺一會兒。”柳喬喬想讓靈寶躺一會兒。
可靈寶仍然抱着柳喬喬的脖子,不願意撒手。她也不說話,只是睜着雙淚眼看着柳喬喬。
柳喬喬猜測,靈寶是想要她再抱一會兒自己,所以便提出再抱她一會兒,“那就讓喬姨抱着你,多抱一會兒,好嗎?”
靈寶沒有迴應,卻將柳喬喬摟的緊緊的。
柳喬喬也將她擁在懷裡,抱得緊緊的。
靈寶一直都是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從小就一直黏在靈婆的身邊,半步都都肯離開。現在靈婆離開了,她便把柳喬喬當做了自己唯一的親人。
所以柳喬喬想着,自己多注意一點,從現在開始,無論去哪裡幹什麼,都讓靈寶待在自己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