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2章 打臉
喝茶看戲，皇后心情好着呢。雲霓看了眼馮祭酒尷尬的神色，勾着勾脣角，輕聲附和一句。
“皇上請，馮祭酒請。”
韓璟忍着笑，往馮祭酒身邊走了一步，
“皇后自小擺弄茶葉，頗有心得，咱們祖孫倆算是趕巧了，走吧，一起蹭杯茶去。”
得，馮家這是徹底把皇后得罪了。
“老臣多謝皇上厚愛。”馮祭酒一臉苦澀，他能說不去麼？
皇后娘娘不但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還直接讓人來請，單是心胸氣量這一塊，都讓人挑不出錯來。
至於私下裡她會不會報復，另說，但是表面上真的已經無可挑剔了。
兩人繞過石林，來到前面這片玉蘭樹下，就看到白凝香身着淡雅的宮裝，神色溫和的站在涼亭外。
“見過皇上，想着今日天氣不錯，光看賬本乏味的很，就想來御花園洗洗眼睛，沒想到這麼巧。”
白凝香着着，指了指涼亭裡冒着熱氣的碳爐，“剛沏的茶，一起嚐嚐。”
“馮祭酒也不用見外，韓家雖然坐上了高位，身份確實跟以前有所變化，大家都是尊禮教之人，處處講規矩制度，本宮無話可說。但是私下裡，馮家跟韓家名譽上還沾着一層姻親，沒外人的情況下，還是隨意點好。”
“老臣慚愧，老臣驚擾皇后賞花，已經惶恐，不能再入座打擾，榮老臣告退，回去閉門思過。”
馮祭酒端着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除了茶湯的清香，確實還有一股淡雅的貢菊的味道。
馮祭酒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心裡後悔的緊，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外甥坐上皇位的那一刻，他會遭遇如此窘迫之境。
他是老了，又不傻，怎會聽不出皇后娘娘的言外之意。
何爲沾一點姻親？還不是因爲自家女兒沒了，那層聯繫也淡薄了。
“驚擾談不上，就是感嘆爲馮祭酒的一片丹心昭日月。”
“馮祭酒急什麼，才一炮茶湯而已，接下來滋味更加。”
“多謝皇上，皇后娘娘恩典，老臣銘感五內。”
過年的時候還想着，弄個什麼理由把馮家調派出去，她還沒想到辦法，馮家就自己送上門了，怪誰？
說到這裡，白凝香突然語氣一頓，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頗爲無奈的感嘆了一句。
當時他聽着老婆子的抱怨，心裡壓根沒在意，老婆子在她手上吃了虧，心裡自然不痛快，說話也難免有所偏駁，在他眼裡，再厲害的丫頭依舊是個丫頭，還能翻了天不成。
“老臣拜見娘娘，驚擾之處還請見諒。”馮祭酒躬身施禮，臉色窘迫。
這些年，他還未如此尷尬過。
想讓她不痛快，馮家憑什麼痛快？
如果開撕了，也是馮家先招惹她的。
韓璟看着皇后的做法，眉梢動了動，端起茶抿了一口，順勢掩下嘴角的弧度。
說完這句話，白凝香直接拉着韓璟進涼亭入座，“給馮祭酒添把椅子。”
要知道規矩尊重製度，不要搞特殊。
“皇上喜歡就好。”
一杯茶下肚，不等雲霓給他續茶，老爺子就坐不住了，“老臣年紀大了，比不得皇上皇后精神抖擻，老臣告辭。”
前期女眷如何作妖，最多被說一句見識短，眼皮子淺，如果因此遷怒，多少會被指責一句容不下人。
“好茶，不愧是皇后親手煮的茶，鮮烈清爽。”
做了這些年的夫妻，他早就發現，皇后越是生氣，態度越是溫和，而且還端莊有理，讓人挑不出錯來。
“馮祭酒何出此言，本宮倒是聽不明白了，這御花園如此之大，別說你跟皇上兩人說話，就是本宮的皇兒公主都來玩樂，本宮也不會覺得吵鬧。”
“馮祭酒一起吧。”
以前就聽老婆子說韓家娶的媳婦不簡單，別看是鄉下長大的，城府深着呢。
韓家是君，馮家是臣。
“多謝皇后娘娘厚愛，老臣甚是喜歡。”
今日接觸過之後，他才知道，是自己小看她了。
明知道她在含沙射影的嘲諷馮家，卻讓自己無話可反駁。
“聽說馮家表妹和離歸來，精神頭不太好，聽說在李家受了不少委屈？”白凝香看着老爺子有點緊張，也沒在意，隨口問了一句。
白凝香看着馮祭酒的模樣，好似不明白他爲何如此惶恐似的，神色比他還不解。
“喏~”
對於馮祭酒的態度，白凝香很滿意，心思不純的人就沒必要讓人尊重了。
他就說這皇后不是吃虧的主，明晃晃的被人撬牆角，還無動於衷，那不是大度，是懦弱。
白凝香給他添上茶水，之後看了眼馮祭酒，“馮祭酒可還喜歡，知道您老年紀大，特意爲你投放了兩朵貢菊進去，有清肝明目之效。”
白凝香看他一眼，語氣平和，既沒有生氣，也沒有太熱情，端的是一副貴氣的皇后姿態。
現在，馮家的掌舵人親自開口，讓馮家女進宮，那就怪不得她了。
白凝香說話的同時，雲霓已經添了茶湯，這架勢看的馮老爺子眼皮一跳，心裡頓時就不安了。
沒有氏族的底蘊，沒有經過細心的教導，最多有些小聰明，能厲害到哪裡去？
聽着皇后娘娘的語氣，馮祭酒的身體更彎了。
雲霓答應一聲，衝一旁的宮人招了招手。
是他老眼昏花，這步棋走錯了。
韓璟看着白凝香的溫和的神色，就忍不住想笑。
馮祭酒眼皮一跳，神色也黯然了不少，
“多謝皇后娘娘關心，荺丫頭是個苦命的孩子，在李家幾年沒過上舒心日子，是老臣這個做祖父的失職，想着兒孫自有兒孫福，便讓他們父母做主了，沒想到李家竟然會爲難一個孩子，老臣只能把筠姐兒接回來，馮家還能養得起一個孫女。”
馮祭酒說着，神色帶着怒氣，很是不齒李家的做派。
聽着馮祭酒的憤怒，白凝香似有所感，
“李家確實不地道，虧待了馮家表妹。大舅母當初跟李家聯姻的時候，應該多打探一下的，稍微疏忽一點，就有可能毀了一個女人的一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