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殺意

周宜歡是郡主的身份不能怠慢,哪怕圓圓不樂意,也只好做出一臉溫柔端莊的樣子,和周氏送走郡主後,又回到了福安堂。

周氏心情極好,看着她們笑得很是愉悅:“醇親王府的二公子雖然是身份尊貴的嫡子,可是卻不是紈絝子弟,自幼就習文練武,現在文武雙全,還有軍功在身,現在已經是將軍了,這和我們芝晴可真是男才女貌的天作之合啊?”

圓圓聽到周氏滿口誇着週二公子,心裡一琢磨,要是自己沒聽錯的話,淺淺說起過醇親王府的四位公子都已經娶妻生子,現在卻又要娶妻,這裡面會有什麼貓膩呢?

她下意識的看了楚老夫人一眼,見她神色淡然,早就沒有先前的溫和,就做出不解的模樣問:“不知週二公子今年貴庚?”

周氏瞬間啞巴,臉上僵了僵,看着圓圓的眼神,絕對是帶着刀子,皮笑肉不笑的道:“週二公子雖然有二十二了,可是他先前的夫人是封地上娶的,沒料到水土不服就沒了,現在膝下只有一個女兒,芝晴過門雖然不是原配,卻也不會是後孃難做。”

圓圓應了一聲:“哦,原來如此。”

雖然她回話很是四平八穩,絕對是尋不出什麼錯來,可是周氏心裡卻氣的半死:圓圓這樣的小戶之女都能穩穩的坐在世子妃的位置上,可是自己好好的,冰清玉潔的女兒,卻做了填房。

好吧,哪怕是周氏把醇親王府的二公子吹的多好,也不能改變自己的女兒是去做填房的事實。

楚老夫人終於開口,淡淡的聲音裡帶着點不滿:“這麼大的事情,你就這麼草率的決定了,你可真是夠快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楚家二小姐嫁不出去呢?”

聽到婆婆這帶着不滿的話,周氏心裡怒火更甚,要不是婆婆對自己女兒的事情不上心,自己又怎麼會讓女兒去做填房?

她的臉上露出了勉強的笑意,一臉不捨的道:“娘,我也不捨得芝晴嫁人,可是二爺說他應下云溪明年年底要出門,我這不是沒法子了嗎?”

喬知意這次回來都是含笑坐在那,此時也笑着開口:“祖母要是覺得這門親事不好,那我去回絕了就是。”

見楚老夫人眼神犀利的盯着自己,趕緊一臉爲難的道:“我就是想着我們要分府了,二妹這這邊出門,那也好看點,這才把事情辦得急了點。”

說來說去,都是她們有理。

楚老夫人也不想多說什麼,只是看着周氏,眼神幽深,語重心長的道:“那是你生出來的,好歹多看看,別出了岔子,你們都走吧,我累了,要歇下了。”

……

冬月初八是臘八節,在這天,要祭祀祖先,煮食臘八粥。

這是圓圓接管忠勇伯府的第一個臘八節,她也特意關照廚房,這臘八粥很有講究,用黃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紅江豆、去皮棗泥等,合水煮熟,外用染紅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棒穰、松子及白糖、紅糖等以作點染,香氣撲鼻,滋味可口。

臘八來了,也就預示着新年快到了。

等到了下午,大家都聚在一起,二房的人絕對在人數上碾壓了大房的人數,大家維持着表面的和平,喝了臘八粥,吃了豐盛的晚飯,又陪着楚老夫人說了會話,這才各自告辭。

楚明睿帶着圓圓出門,低聲道:“今兒外面很熱鬧,我們一起去外面湊個熱鬧,我帶你去瞧瞧。”

圓圓自然很樂意,不過她也不忘帶上淺淺她們,也免得悶壞了她們。

臘日的習俗除祀神祭祖之外,還有“儺”。

儺是一種驅逐疫鬼的儀式,儺就是有人頭戴面具裝成力士,方相等,持刀執鉞,衆人擊鼓呼噪,以逐除厲鬼、疫病,這也叫做臘鼓驅疫,傳說能保小孩平安健康。

街道的兩邊還有各種攤位,香噴噴的炒豆、炒麥等,還有各種美味的吃食,或者是荷包首飾什麼的。

外面的衣料首飾自然不會很好,比不上鋪子裡的東西,可是很多大姑娘小媳婦都喜歡這便宜,攤位前倒是很熱鬧。

楚明睿帶着圓圓來到了八寶樓,這明着是陪圓圓買首飾,暗着自然是見人聽消息。

圓圓沒有去打攪楚明睿他們在說話,自己在雅間裡喝茶,這種熱鬧是時候,她讓丫丫她們都在街上玩,沒有在這陪着自己,也好讓她們鬆快鬆快。

楚明睿處理好事務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情了,外面的天色早就黑了,只有各家鋪子面前的紅燈籠,發出溫暖的光芒。

“圓圓,今兒委屈你了,”楚明睿看着圓圓一個人在那,孤孤單單的,讓他很是心疼,內疚裡又帶着點後悔的握住她的手,桃花眼裡帶着溫情的看着她:“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些丫鬟越發不聽話了。”

圓圓嗔了他一眼:“說什麼呢?我就不能自己呆一會兒?我讓淺淺她們都先走了。”

見他還是一臉內疚的模樣,柔聲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我就想和你兩個人待一會。”

“好,這些日子我都沒有好好的陪着你。”楚明睿和她一起往外走,親自扶着她坐上了馬車,這才溫聲道:“等惠貴妃安穩了,我也能有空好好陪陪你。”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我記住了,不准你忘記。”圓圓的笑容就和春花一樣燦爛,靠在他的懷裡,嬌嬌的問:“對了,後兒你去醇親王府嗎?”

他細心體貼的替她整了整披風,很是不喜的應了一聲:“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圓圓在他寬闊溫暖的懷裡,很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好,這樣我讓人盯着府裡,琳琅她們雖然還沒動手,我們卻不能大意。”

“讓淺淺盯緊點,我怕她們是想拿住祖母,這樣的話,我們就太被動了……”

圓圓覺得,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哪怕是說着不好的事情,可是這心裡也是甜絲絲的。

……

轉眼就到了冬月初十,圓圓先來到老夫人這邊告辭,看見周氏她們都是穿着新衣裳,特別是楚芝晴,打扮的很是豔麗,一臉嬌羞的模樣,看着對這門親事很滿意。

楚老夫人囑咐了她們幾句,就揮手示意她們離開:“醇親王府不是等閒的地方,你們都要謹言慎行,萬不可粗心大意的惹出亂子。”

又看了眼楚芝晴,見她穿了身玉藍色的長裙,外面是大紅的披風,越發襯的她肌膚如雪,眉眼之間都是嬌羞風情,實在是太引人注目。

楚老夫人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多說什麼,她們都有自己的打算,自己何苦多說什麼呢?

乾脆看着圓圓溫聲道:“圓圓,你是個循規蹈距的,多看着點,別出什麼岔子,天冷就早點回來。”

圓圓趕緊應下:“是,我們午後就回來。”

周氏心裡暗罵楚老夫人偏心,就怕圓圓吃虧,可是她早就接到消息,今兒可是會出大事。

她笑着道:“娘放心,我們很快就回來,再說醇親王府也很快是自家人了,不算是別人家了。”

“你也穩重點,八字還沒一撇,不要到處嚷嚷,人家雖然是這樣說,可是難保是客氣話,”楚老夫人看了看周氏身後低眉順眼的喬知意,淡淡的道:“你們別磨蹭了,這就走吧。”

周氏低眉順眼的應下,出了門,就帶着笑意的回身看了一眼,雖然是在笑,可是眼神裡是說不出的陰森,隨即轉身就大步離開。

圓圓一直留意着周氏,見她眼神裡的殺意,眉頭瞬間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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