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人呢?”喬小麥問身旁站着的獄卒。
“死的死,傷的傷,基本上幹不了活,這一家算是被滅門了。前些時日太上皇突然傳令,讓加重他們的活計,以前都是養尊處優的貴人,本來就是苟延殘喘,這一加重活計,沒抗住。”
喬小麥“……”
沈呈豪花錢從劉家人口中知曉了地獄之花的事兒,所以楊文霄震怒,下命加重劉家人的勞役。
沒想到這一加重,把人給壓死了。
不過也活該,成王敗寇,輸了,那就只能任由人擺佈了。
喬小麥又問道,“那個賈成呢?”
“也死了,他年紀大了,之前又受了刑,死了一個多月了。”
喬小麥聞言,忍不住長長的呼了口氣,突然有些悶。
她擡步朝着外面走去,口裡對廚子說道,“岑弘平擅自使用油和雞蛋,餘下的那些麪粉給你們當補償吧。”
是的,即使悶,但她還是要和岑弘平較勁。
當初被狗咬差點兒中了狂犬病毒的恩怨,可不會因爲岑弘平的落魄就消散。
回到馬車上,她靠着童三郎的背,想了一會兒口裡道,“要不,我明天把咱娘帶過來吧。”
“嗯?”童三郎疑惑問道,“把她帶來做什麼?”
“她的心結,心魔,八成是孫氏,現在孫氏落得這麼一個地步,她若是瞧見了,會不會解開心結消除心魔?”
雖然現在家裡人手夠了,但莊綠荷這個樣子,的確礙眼。
“成。”童三郎對此沒意見。
於是夫妻兩人回了莊園,到莊園時恰好中午,喬招娣喬引娣已經把午飯做好,飯桌上,喬小麥說起了上午的見聞。
她說的時候視線一直在喬長順和莊綠荷身上轉來轉去,末了問道,“爹,你真是孫氏親生的?”
喬長順“……”
他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吃不下去了。
說到底,孫氏到底是他娘,愚孝了幾十年,這會兒知道孫氏的情況竟然慘成這樣,他心裡不好受。
喬小麥見此,視線轉向了莊綠荷,“娘,下午要不要去看孫氏啊?她當初把你逼成那樣,現在她慘了,你不去瞧一瞧?”
莊綠荷原本只是面無表情的聽着,這會兒聽了這話,她擡起眼睛看了喬小麥一眼,又低下了頭,不說話,臉上的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喬小麥知道就會是這麼一個反應,“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莊綠荷還是不吭聲。
她現在所處的狀態是空,對周邊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包括她自己。
她自個兒往身上套了個罩,把自個兒和周邊的人隔離開了。
她拒絕融入這個世界。
這種情況下,喬小麥就必須採取強硬態度了。
不說話不反抗,那就當她是默認。
喬長順看喬小麥決定了,忍不住開口,“我、我也去吧。”
“你去幹什麼?現在家裡的麥子還在外面曬着呢,等晚上就能曬好入倉庫了,你走不開。”喬小麥拒絕。
喬長順聞言,嘴脣張了張,不說話了。
他還是不去的好,若是見到孫氏的慘樣心軟,那鐵定會惹喬小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