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土地裡刨食一直都是社會最底層的農人而言,童三郎如今的身份尊貴得都有點高不可攀了。
不過,再高不可攀,那也是沾親帶故的,如果碰見了什麼事,他們定然是要找童三郎的。
現在張盛說出這話,如果童三郎再順勢點點頭答應下來,那他們心裡就徹底放心了。
今後也是上邊有人了,有靠山了!
基於這樣的心理,他們的起鬨聲很大。
童三郎見此,不得不站起身來,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大家安靜,安靜,今天是圓圓的滿月宴,主角是小圓圓,我也是過來吃喜宴的,是普通賓客一個。”
眼角餘光瞥見有小二端着盤子過來了,他當即笑道,“人家極味居開始上菜了,大家別拘束,儘管吃,極味居的飯菜味道挺好。”
這話說完,他便要坐下。
對於張盛起鬨的話,他並不應答。
真被人欺負了,過來找他,他肯定要出頭。
可在這種場合中以一種半強迫的方式逼着他點頭,他不願意。
張氏坐在一旁,看童三郎竟然沒有接張盛的話,一張臉立馬拉了下來,她在桌子底下又暗暗的掐了童三郎一把,隨後站起身來,笑着道,“大家夥兒都是親戚,以後遇見了什麼事,儘管來找三郎,他一個舉人,你們碰見的事,他擡擡手就能解決了。”
自己兒子中舉,張氏所得到的好處,也就面子上的風光。
在村子裡被村民們捧着奉承着,來到白鹿鎮,剛纔張家的那些親戚也都圍着她說吉祥話。
這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銀錢要不到,面子上卻是徹底過了把被人恭維的癮。
被恭維話吹的興高采烈的她當時便拍着胸脯說,以後碰到什麼事,儘管來找童三郎。
張家難得出現一個能耐人,當然是要最大限度的利用依靠。
可現在童三郎對張盛的話避而不談,這對她來說等於是打臉了。
被親兒子打臉,這種感覺可不好受,張氏立馬站起身發話了。
童三郎聽見這話,皺了皺眉,又站起身來。
張氏立馬瞪了過去,雖然在笑着,可語氣卻是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你想說什麼?”
童三郎張口道,“我想說,大家夥兒都沾親帶故的,如果你們被人欺負,那過來找我,我一定會爲你們出頭。但在其他方面,我無能爲力。”
“我雖然是舉人,可我身上只有功名沒有實差,縣太爺審案子,是按照《大齊律》審的,我一個只有功名的舉人,根本影響不了縣太爺的決斷。”
“所以說,大家夥兒不要把我娘剛纔的玩笑話放在心上,若是你們受欺負,那儘管來找我,若是其他的,那我無能爲力。”
這話說完,童三郎坐了下來,無視張氏黑的快趕得上鍋底的臉色,
見小二把托盤上的菜色一盤盤的往桌子上放,他從筷筒裡抽出兩雙筷子,一雙遞給張氏,一雙遞給喬小麥。
喬小麥神色自若的接過,張氏沒接,黑着臉又在桌子底下暗暗的掐童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