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遠倒在血泊中,在他的臂彎裡不停倒着氣,嘴角向外冒着血沫子,他的眼睛已經睜不開,可雙手依然保持着那個展開的姿勢,護着他。
他沒有眼淚,他只是跪坐在地上,抱着容遠,直到後來他在他的懷中變的僵硬冰冷射。
那一日,也是這樣的大雪,一夜之間,天翻地覆,他的心,也從此變的冷硬如鐵。
那一日,薛莞不停的流着血,醫生說,她有了他的孩子,可孩子保不住了。
四年後,她忽然和孩子重又出現,她說那孩子是他的,其實他心裡是不信的。
可就在三分鐘前,容磊拿着一張報告單,上面清晰的寫着,匹配率,99.99%,系父子關係礬。
徐向陽,是他的兒子,這是再無可辯的事實。
容承僅耳邊的世界變成了一片安靜,他甚至能聽到雪落的聲音,一片一片。
容磊拿着那一沓檢驗單,靜默的站着,不敢驚動面前的容承僅。
雪越發的大了,容磊的心中卻是一片渺遠的寂靜,他捏着那幾張紙,漸漸捏到手指發緊。
不知過了多久,容承僅的聲音有些低啞的傳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別讓太太知道。”
容磊點頭:“您放心。”
容承僅不再多說,看了一眼容磊手中的單子:“東西收好吧。”
他轉過身去,走了幾步,身側的人將他肩膀落了一層的薄雪撣掉,然後給他披了大衣。
容磊就站在那漸漸密起來的風雪中,一動不動,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車子中。
他面無表情的又看了一眼那一串數字,然後把報告單折起來,仔細的放好。
天要變了,容磊想着,眼底卻波光沉沉,陰霾頓生。
容承僅到家的時候不過九點鐘,傅胭這幾天大姨媽來了,精神萎靡,總想賴在牀上,他上樓的時候,傅胭正趴在牀上玩平板,聽到他開門的動靜,一驚之下竟是光着腳就從牀上跳了下來,向他身邊撲過去:“你回來啦?”
她已經連着三天都沒有和他打過照面了。
容承僅趕緊接住她,目光微帶着不悅落在她一雙瑩白的腳丫上:“怎麼不穿上鞋子,受了寒你又嚷着肚子疼。”
傅胭翹着小嘴,任他抱着她把她放在牀上,然後一雙腳丫就理所當然的被他窩在掌心裡,貼着他溫熱的腰腹暖着。
“肚子還疼嗎?”
她大約是被養的有些嬌氣,身體也不是太強健,入冬下雪之後,她斷斷續續的小病都沒斷過。
容承僅騰出一隻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揉着,他的手掌溫熱,力道不輕不重,傅胭舒服的直哼哼,嘴裡卻還不忘抱怨:“你說了帶我騎馬的。”
“不是又下雪了嗎,等天晴吧。”
他低頭親了她的耳垂一下,如願看到她一雙小耳朵紅起來,只覺滿心都溢着柔軟,恨不得把她整個人私藏起來,變成他身體的一部分,再不分開。
“你這幾天都在忙什麼啊?”
傅胭換了個姿勢窩在他懷中,要他繼續給她揉肚子。
容承僅耐心十足,自始至終都是那樣不輕不重舒緩的力道,傅胭舒服的都開始打瞌睡了,卻還不忘質問他。
“外面有點事,生意上的,過幾天就有空閒了,胭胭,想我了嗎?”
自她從江城回來直到現在,他從未曾有過這麼久不見她。
“纔沒有呢,我一個人不知道多逍遙。”
她嘴上說着,卻往他的懷裡拱了拱,她纔不告訴他,她這兩個晚上都有點失眠睡不着。
“過幾天,我帶你出國玩幾天吧。”
容承僅忽然低下頭,額頭和她有些溫涼的小臉貼在一起,兩個人的鼻息糾纏在一起,說不出的曖昧。
“就咱們兩個,胭胭,好不好?”
傅胭一想,她也正好攢了幾天假期,出國去玩一玩也好。
“好啊,什麼時候出發,我好請假。”
“過幾天吧。”容承僅親了親她的鬢髮:“我先去洗澡,你看會兒電視。”
容承僅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傅胭已經困的迷迷糊糊了。
他掀開被子上牀,如以往那樣直接從她背後抱住她,傅胭混混沌沌的靠過去,只覺得他像是一個天然暖爐,說不出的溫暖熨帖,忍不住小臉在他胸口蹭了蹭。
容承僅體內的火一下就被點燃了。
房間內溫暖如春,傅胭只穿了一件吊帶睡裙,兩個人肌膚相貼,他只感覺懷中的女孩兒絲緞一樣細滑的皮膚漸漸被他的體溫融的快要融化,把他整個人包裹。
“胭胭,胭胭……”
他叫她的名字,那是含在舌尖上的疼寵。
傅胭迷糊的睜開眼看他,咕噥了一聲:“容承僅,我來着大姨媽呢……我肚子疼……”
“我給你揉。”
他的手掌又貼上去,傅胭像是小貓一樣哼哼着,蜷縮在他懷裡睏倦的又閉了眼。
容承僅小腹繃的厲害,實在有些忍不住,她小小的一個身子就在他懷裡,軟軟香香,他是決計把持不住了。
傅胭被他在懷中翻了一個身,變成了背對着他的姿勢。
容承僅一隻手依舊隔着睡裙給她揉肚子,另一手卻從她裙襬捲起的地方探進去,撫在了她細細的腰上。
傅胭呢喃了一聲,無意識的扭了扭身子,卻不知道這樣一個小動作,要他們的身體更是契合的緊貼。
容承僅低頭,輕輕咬了她雪白的肩膀一口,傅胭痛的呻.吟,人清醒過來,漸漸意識到了他在做什麼。
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反手想要推開他:“容承僅……”
“胭胭……”
他的呼吸變的滾燙,堅硬的雙臂似要把她整個人都給揉碎,傅胭瑟瑟的顫抖起來……
整個人傻傻的,等着他平靜下來,忽然心裡莫名的就有了委屈,眼底藏着一包眼淚,卻不肯落下來,只是揹着身子不理他。
她都不舒服了,他還不管不顧的,她的大腿這會兒都疼死了。
知道她在他身邊總是格外的嬌氣,容承僅幫她清理乾淨之後,抱着她哄了半天,傅胭都不搭理他,只是他伸手給她揉肚子的時候,她卻沒有抗拒。
他這邊還放低了姿態說着好話兒,不期然那邊傅胭卻直接委屈着睡着了。
容承僅聽得她淺淺鼻息漸漸變的均勻,不由得無奈搖頭,傅胭真是他命裡的魔星,可是偏偏,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早上睜開眼,傅胭早把昨晚的事兒忘在九霄雲外了,只是一個勁兒吃驚容承僅怎麼也賴牀了。
要知道這人可是雷打不動的不管什麼惡劣天氣都是六點之前起牀,先在家中健身房健身一個小時方纔吃早餐去公司的,可這一次……
傅胭看看時間,都快八點了。
她過週末,他可不過。
瞧着她一個勁兒瞄着他滿臉狐疑的可愛樣子,容承僅只覺得心頭沉沉的陰霾,也彷彿雲開霧散了一些。
兩人一起下樓吃了早餐,因着大雪,也就乾脆不出門,傅胭跟着他一起去書房。
他處理公司的事,她就在書架上胡亂翻着,撿了一本外國小說,就窩在書房的小沙發上看起來。
書房有一個壁爐,傅胭的沙發就在壁爐旁邊,火苗跳動着,房間裡溫暖無比,間或能聽到他低沉的說話聲,和敲擊鍵盤的細微聲音。
傅胭手裡的書,許久都沒能翻一頁,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間,漸漸比看書時間還要多。
恍然的,心裡竟是冒出一個詞來。
歲月靜好。
是不是就是她和他此時最好的形容?
“胭胭,幫我泡一杯咖啡。”
傅胭忙合了書站起來,想了想,卻給他泡了綠茶:“……對着電腦,輻射大,喝綠茶吧。”
他是不太喜歡喝茶的,高強度的工作,黑咖啡一直都是最佳伴侶。
可她親手端來的,卻又不一樣。
容承僅‘嗯’了一聲,傅胭放下杯子,手還未來的及收回去,就被他在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傅胭臉一紅,剛要罵他,擱在桌子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容承僅看一眼號碼,眉毛就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
“怎麼了?”傅胭察覺到他這個細微的動作,忍不住問了一句。
容承僅摁斷了電話:“沒事兒,別擔心。”
傅胭一笑,復又捧了書認真看起來,容承僅看着她安靜的樣子,心思卻浮動了起來。---題外話---親們,要開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