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激烈的衝突，顧成國跟楊夫人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就這麼一筆帶過了。
旁觀者清。
我冷眼旁觀顧成國跟楊夫人之間的交鋒。發現即便是顧成國，也根本沒有把那兩個保鏢的去留，完全放在心上。
這一切的一切，應該都是他們之間的利益博弈。
我所能看出來的也就只有這些了，更深層次的東西……我就真的完全看不懂了。
不過，這跟我沒什麼關係，我也完全不需要懂。我在這裡的目標只有一個，揚檬檬。
楊家的其它人，也只不過是幫兇而已。我恨是恨，但是冤有頭在有主，讓揚檬檬付出代價，也就夠了。
通過客廳的窗戶，我已經看到了顧西唸的車子開進了別墅，停在門口的停車場裡。
顧西念下了車，打開後車廂的門，一個人從車子後門走了下來。
儘管我已經十分清楚，即將到來的究竟是誰。不過當真正的看清楚這個人的樣子後，我的心中還是不免複雜了起來。
楊院長……
這個人給我的印象，是非常複雜的。
我剛剛進入醫院的時候，楊院長可以說給了我不小的幫助。儘管楊院長並沒有在任何事情上，有過特別的偏向我。
但是他卻在很多方面，給了我可以公平競爭的機會。
這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任何一個行業的競爭，都是非常激烈的。醫生這個行業，就更是不例外。
職稱的評選，學習交流課程的安排，跟專家交流的機會等等。
每一個機會，都有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在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情關係，勾心鬥角。
當時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楊院長非常看好我。我的成績在學校裡雖然算不上出類拔萃，卻也能算得上是第一梯隊。
很多機會，楊院長都給了我可以正常競爭的機會。有一些沒把握住，有一些我把握住了。
這也是我畢業短短几年時間，可以成爲上手術檯的主治醫師之一的原因。能在我這個年紀成爲主治醫師的，不是關係深厚能量巨大，就是出類拔萃才華橫溢的。
跟這些人比起來，我也就顯得比較普通了。
所以，我是非常感激楊院長的，感激他給我的機會。
可惜，顧西念來醫院上班，揚檬檬因爲嫉妒害死了我的母親之後，我們就已經徹底的決裂了。
那個在我看來慈眉善目的院長，漸漸變得面目可憎自私自利。
現在我明白，和藹可親不過是楊院長經營的一個表面形象，他需要這個形象來提高個人的聲望。
至於我，應該只是這個過程中，一個不起眼的成果而已。因此，自己的女兒面臨威脅的時候，他可以毫不在意的，就彷彿彈走身上毛髮一般將我丟棄。
儘管心裡明白。但是楊院長對我的幫助，終究還是不可抹消的。這也更讓我的心中，覺得複雜了。
楊院長進屋之後，滿臉慚愧的對顧成國道：“對不起了老顧，我愛人給你添麻煩了。誰讓我就這一個女兒呢，平時可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壞了。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敢動我們家檬檬一根手指頭。聽說檬檬被打了，當時我們夫妻倆都亂套了。”
楊院長一臉無奈的攤攤手：“我也沒想到，她竟然敢來你這裡鬧。這次是我們楊家做得過分了，你想怎麼處理儘管怎麼處理，我絕不干涉。”
說完，楊院長對楊夫人冷哼了一聲，不滿的訓斥道：“看你乾的好事。這也就是顧家跟咱們相交莫逆。要是換成其它人家，你現在早就去警察局裡面喝茶了。”
楊院長口口聲聲說他們對不起顧家，讓顧家隨便處理,可話裡話外又擠兌顧成國。
既然兩家關係這麼好，一點小小的衝突還掛在嘴邊，這也太小肚雞腸了。如果不想自己顯得小肚雞腸，這件事情當然也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果然啊，以前我在醫院看到的那個整天笑呵呵，慈眉善目人畜無害的楊院長，只不過是一層表面的僞裝而已。
到了私下裡，楊院長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精於算計，面厚心黑的奸商。
“行了老楊，咱們之前還用玩這種心眼麼？嫂子的脾氣我瞭解，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我也知道，這次的事情……的確事出有因。不要因爲這個，傷了我們兩家的和氣。”顧成國笑着安慰楊院長。
看着顧成國那笑容可掬的樣子，我心中覺得萬分奇怪。楊院長話裡那點小心思，就連我都能夠聽的出來。顧成國這種精明人，沒理由聽不出來吧？
既然如此，還用得着這麼虛僞的安慰楊院長麼？
這些人的想法，我真心不理解。
看着顧成國跟楊院長兩個人，手牽着手一副好兄弟不分你我的虛僞模樣。
我瞬間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很快，楊院長的笑容一斂：“不過老顧啊！檬檬畢竟是我的女兒。之前她跟西唸的婚事，是兩個孩子自己的決定，我們楊家雖然丟了點臉面。但是以咱們兩家的關係，我也不好說什麼。”
“可是這次……好像就有點過分了吧？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把我們楊家的臉面，放在地上踩的。”
楊院長說這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我一眼。我依舊能感覺到，冷風嗖嗖的。
“哎！”顧成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老楊，這件事情，真的只是一個誤會，你們別往心裡去了。”
“老顧，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我們楊家雖然比不上你們顧家，可也是有頭有臉的。我女兒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被人抽了耳光，你叫我怎麼放得下？”
“這樣吧，我的要求也不高。誰打了我女兒，就給我女兒奉茶道歉。我只有這一點小小的要求，不算過分吧？”楊院長彷彿做出了多大的讓步一般，一臉爲難的道。
“切，老狐狸！”我翻了個白眼，心中忍不住暗罵。我現在算看出來了，楊院長並不是針對我，而是別有所圖。
我就不信他不清楚，以我跟她女兒之間的仇怨。我是絕對不可能，給她的女兒奉茶道歉的。
把茶水倒在揚檬檬的腦袋上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