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啊,還活着嗎?”
晏青那欠揍的聲音傳來,立馬把晏小柒給氣得心肝疼。
她躺在*上,蒙着被子裝死。
現在要是老天能飛下來一道雷,劈死這幫王八犢子,簡直就是大快人心了。
晏青身後跟着顧昕洺和溫小二,他們三個旁若無人的走進來,看了一眼冷牧陽,互相的點頭示意。
“晏小柒,沒死的話,給個動靜!”
“操,你就這麼希望我死是吧?!”
晏柒直接掀開被子,怒瞪着晏青,漂亮的眼底還殘存一抹委屈。
是啊,多特麼委屈啊。
她本來以爲自己會死在黑社會手裡呢,結果誰知道,竟然全是戲。
造作啊!
“得,我錯了行吧。來,讓親哥看看,有沒有哪兒受傷了!”
“滾開!”晏小柒直接拂開晏青的手:“別碰我!看見你就煩!”
眼下這種情況,晏柒是沒心思詢問爲啥他們也都在這裡。
反正這一次的野外生存,她算是知道了。
看見的,和聽見的,都是特麼時間假的就對了。
“嘖嘖,氣性這麼大,果然是我家妞兒。不過,恭喜啊,聽說你通過了陸戰隊的初級測試!”
晏柒眼皮一跳,“你、說、啥?”
初級?!
她特麼在水坑子裡泡了一宿,又是丟長蟲,又是要她命的,結果只過了初級測試?
晏小柒這心吶,一會兒熱,一會兒冷,冰火兩重天,真酸爽。
“那你看,你真以爲加入特種部隊那麼簡單呢。這只是初級測試,後面還有終極測試呢!”
晏柒呼吸一凝,眼前發黑,“行……我知道了。內個你們誰有電話,借我用用!“
“幹嘛呀你?”
晏青不解,直接把手機遞給她。
下一秒,晏柒打了一通電話,那邊剛接通,她就嗷嗷大喊,“晏老頭,救命啊!“
“我c!”
晏青都快嚇尿了。
一把將手機奪過來,連忙掛斷!
“祖宗,要幹啥?”
”我要回家!“
“啥意思?”
晏青身後的顧昕洺走上前,看着晏柒那張慘白的小臉兒,雖然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但仍然追問了一句。
要加入陸戰隊,現在的一切都是必經之路。
更何況,晏柒所經歷的,連他們當初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而現在好不容易通過了初級測試,她反而要打退堂鼓?!
晏柒咬着牙,不理會顧昕洺,反而睇着晏青說:“小青,你們是故意整我對吧?”
“妞兒,看你這話說的!”
“愛咋咋地,我不玩兒了!我不奉陪了,行不行?”
晏柒其實不是想打退堂鼓,她只是覺得委屈又憋悶。
而這一切的心情,更多的則來自於冷牧陽。
如果說是其他的特種隊幫忙測試也就罷了,可偏偏是飛鷹。
冷牧陽現在是飛鷹的首長,不用想也知道,那些讓人膽寒的測試內容,肯定都是他的*頭腦想出來的。
這不是爲了整她,是啥?!
她晏小柒反正就這樣了,說她沒有上進心也好,說她臨時變卦也罷,反正她不伺候了!
“小柒,別任性!你以爲陸戰隊是你想參加就參加,不參加就不參加的嘛?”
晏青瞭解晏柒,雖然知道她不是個輕易服輸的人,但是也不能這麼乖張成性。
“我來跟她談談吧!”
站在一旁良久不出聲的冷牧陽,在晏青和顧昕洺等人的視線下,驀地開口。
一時間,幾道視線紛紛看着他,有打量,有猜測。
“我拒絕!“
晏柒率先回答。
看到這一幕,晏青和顧昕洺視線一對,加上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溫小二,三人異口同聲,“同意!“
花擦!
搞事情啊!
“我不願意!”
晏柒直接開口拒絕,一想到自己要單獨面對冷牧陽,她心裡就本能的牴觸。
因爲兩年前的不清不楚,所以兩年後她也不想輕易的就原諒。
“走,抽根菸去!”
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晏青這個當哥的,直接拉着顧昕洺和溫小二走出了營帳。
“晏青,你丫會遭雷劈的哦!”
不管晏小柒如何叫囂,都喚不回他們的腳步。
很快,營帳內就再次剩下晏柒和冷牧陽二人。
彼此之間共處一室,晏柒覺得渾身的細胞都緊張起來。
曾經的不清不楚,到現在的不明不白。
天知道,當她重遇冷牧陽的時候,有多麼想咆哮的問他,當年那麼做到底是爲什麼。
但晏小柒始終沒有問出口。
她覺得,一旦自己問出來,那麼被她刻意保持的疏離和冷靜,將會瞬間崩塌。
這麼自拆臺的事,她暫時不想做。
冷牧陽深邃的眉宇總是那麼好看。
雖然部隊的生活將他歷練的更加成熟穩重,包括肌膚也變成了小麥色。
可是對於晏柒來說,現在的他無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冷大首長,我覺得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我身體不適,麻煩迴避!”
晏柒始終是冷漠疏離的。
對冷牧陽的怨氣,可不是一兩天就能化解的。
這種事,換了誰能夠輕易的接受和原諒?
兩年多的時間,七百多個日日夜夜,她沒有給他發過一條信息,甚至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而他,亦然!
甚至於,在這兩年期間,晏小柒有時候都快把他給忘了。
除了時常提醒她的那份不甘心和難過。
她是個女漢子,但也同樣是個女人。
此時,晏柒冷着臉看着對方。
她的眼神清明,看不到一絲的繾綣溫柔。
硬邦邦的像一塊石頭,怎麼都捂不熱似的。
“晏柒,加入陸戰隊,對你沒有壞處!”
“呵,冷牧陽,你什麼身份跟我說話?有沒有壞處,你說了算嗎?”
晏柒的反駁,讓冷牧陽蹙起了劍眉,“你何必要這樣,晏柒,我不會害你!”
“你說了不算!趕緊滾,看見你煩!”
冷牧陽鼻翼翕動,睇着油鹽不進的晏柒,心裡微微失衡。
他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按着晏柒的肩膀,“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晏柒,這是軍隊,不是你家!”
“你他媽鬆開我!”晏柒掙扎着推搡冷牧陽,“呵,你也知道這是軍隊啊,那你現在幹嘛呢?別跟我動手動腳的好嘛?冷牧陽,兩年前咱倆就玩兒完了,你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好像處處爲我考慮似的,你假不假啊!”
冷牧陽緊緊抿着脣角,他犀利的眸子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表達,就那麼定定的將晏柒鎖在視線中,最後卻看着她陷入了沉默。
她的委屈,他懂。
可是他的付出和他的無奈,她又何曾知道。
冷牧陽不是個善於表達的男人,他深深的鎖着晏柒,用力的指尖已經微微發白。
“冷牧陽,最後一次,放開……”
“對不起!”
晏小柒的話還沒說完,結果冷牧陽直接丟出這三個字兒,把她砸蒙了。
他說什麼?
對不起?!
擡眼間,她已經看到冷牧陽轉身的身影,晏柒長達兩年的委屈瞬間漫上心頭,“冷牧陽,你他媽是不是人啊!誰稀罕你的道歉!”
她要的是道歉嗎?
從來都不是!
可冷牧陽,好像根本不懂!
愛錯人了!
麻痹!
晏小柒一個人抱着被子生悶氣,怎麼都想不明白,爲何冷牧陽能這麼冷靜的對待他們兩個的感情。
難道說,在他的心裡,從沒有認真對待過嗎?
若真是這樣,當初就不該給她那麼多的幻想空間啊!
……
晏小柒的委屈沒人知道,但營帳外面的晏青卻相對很瞭解。
看到冷牧陽走出來,並且伴隨着營帳裡晏小柒的怒罵聲,他施施然一笑,睇着冷牧陽,“你辛苦了!”
“沒事!”
冷牧陽抿着脣說了兩個字,從兜裡拿出一根菸,也點燃抽了起來。
“青子,你們家小妹這性格,到底隨誰啊。老首長和首長夫人我都見過,也沒像她這樣啊!”
晏青挑眉聳肩,對顧昕洺無奈的失笑,”可能是基因突變了!“
“冷首長,你和她說的怎麼樣了?”
顧昕洺和溫小二對於冷牧陽和晏柒的關係並不是太瞭解,但是那妞兒剛纔表現出的態度,很是有問題啊。
郎有情妾無意?
郎無情妾有意?
“交給我吧,我會讓她繼續參加下面的考覈!”
冷牧陽都這麼說了,晏青和顧昕洺只能面面相覷,看樣子他有辦法?!
晏青想了想,夾着煙走到冷牧陽的身前,“冷首長,咱倆單聊!”
“喂,青子,幹嘛呀,還單聊,你倆有事兒啊!”
溫小二在一旁嘰嘰喳喳的叫喚着,晏青則回頭瞪了他一眼,沒理會。
晏青和冷牧陽走到一旁,起初誰都沒有率先開口。
“冷首長,你和小柒的事,我大概知道一些!”
“嗯!“
冷牧陽應了一聲,卻沒繼續說。
晏青看到他這樣的反應,頓時凝眉,“冷首長,那你到底怎麼想的?據我瞭解,這次預備役的森林軍區野外實習,當初並沒有打算啓動飛鷹特種隊。”
“那又怎樣!”冷牧陽一副冷然的態度,反問過後,便釋然一嘆,“我讓飛鷹出面,只是不想她在這次實習中受傷,而已!“
晏青不明白了,“冷首長的話,似乎不太好解釋呢。我記得,兩年前是你二話不說就離開我妹的,現在又不想她受傷,你的轉變,是不是太快了點!”
“快嗎?”
冷牧陽又是一聲反問,頓時讓晏青啞然。
這個犢子,怎麼比她還理直氣壯呢。
要不要臉了!
最終的最終,晏青也沒能從冷牧陽的口中問出個所以然。
只能看着他的身影,又無奈又不解。
到底,這個冷牧陽是怎麼想的呢。
和他接觸了幾次,晏青覺得他和自家的陸老大一樣,都十分難搞。
這年頭,冷硬的*當道啊這是!
當初明明跟他妹妹在一起了,後來又什麼都不說就分開,不是*是什麼!
……
晏小柒在營帳裡休息了兩天才能下地。
不是她身體嬌弱,只是她被泡了那麼整整*,身體是真的吃不消。
雖然在軍校裡,也曾經經歷過不少訓練,但是對於晏小柒來說,這泡水坑還真是第一次。
意外地,她變成了第一個通過野外生存考覈的學員。
這天,大清早,她起身從營帳走出。
打從她被帶回來之後,就一直宿在這裡。
平時沒有別人打擾,也鮮少會有別的士兵出現,除了冷牧陽經常礙眼之外,晏小柒也享受了兩天當’皇上‘的感覺。
晏小柒走出營帳,正做伸展運動時,前方的樹林裡傳來了腳步聲。
不一會兒,三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她的眼前。
“晏柒?你……怎麼在這兒?”
這三個人裡,另外兩個人的名字晏柒倒是沒記住,但是張江流她可是非常熟悉的。
“哦,我前天來的。”
詢問晏柒的人,正好是張江流。
他丟下手中的揹包,疾步站在晏柒的面前,“你怎麼樣,還好嗎?”
晏柒搖頭,對於他的關心,表示感謝,“沒什麼,你們呢?怎麼到這兒的?”
“一言難盡啊。反正這幾天,可真是夠折磨的,要不是有人突然出現告訴我們考覈通過,我都以爲我要殞命在這裡了!”
雖然不清楚張江流他們發生了什麼,但想必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是玩真的。
“晏柒,你也通過了?前天就在這兒了,該不會你前天就通過了考覈吧?”
站在張江流身側的學員噙滿打量的視線睇着晏柒,似乎還帶着些許的不平衡。
晏柒聳肩,“嗯,好像是這樣!”
“哦,那你運氣還真是好!”
這語氣,真酸。
晏柒沒理,轉眼看着張江流時,才發現他的手腕上纏着繃帶。
“你受傷了?”
張江流擡手看了一眼,苦笑:“之前以爲自己真的被人追殺,逃命的時候自己劃在樹幹上了!”
“這兒好像有軍醫,讓軍醫包紮一下吧。深山老林的,指不定有多少細菌呢!”
張江流看着晏柒的眼神兒微微一變,“要不,你幫我吧。我一個手不方便,就隨便包紮了一下!”
“我?“
晏柒想都不想就要拒絕。
但是呢——
“你們在幹嘛?”
冷牧陽來了!
這下,晏小柒展眉笑了。
她一把拉住張江流的手,拉着他往營帳走去,“走,那我給你包紮吧!”
張江流,受*若驚!
他只是這樣試探一下,完全沒想到會得到晏柒這樣的迴應。
他帽子下黝黑的皮膚,泛着詭異的紅。
任由晏小柒拉着他走進營帳,也自動忽略了冷牧陽的那句詢問。
某人的臉,黑了!
營帳裡,晏柒解開張江流手腕上的紗布,略略一看,才發現他的傷口很深。
手腕處的皮膚本就細薄,傷口已經能夠看到手腕凸起的那塊骨頭。
晏柒蹙眉,呼吸顫了顫,“傷口這麼深,我可能處理不好吧!”
“沒事兒,晏柒,我相信你,你弄吧,不疼!”
張江流這激動的口吻,完全不符合他們現在在做的事情呢。
她在幫忙包紮傷口誒,又不是結婚!
這麼激動幹毛呢!
晏柒瞥着張江流,從他的揹包裡拿出碘酒和棉籤。
正想着要給他消消毒時,冷牧陽走進來了。
“張江流!”
“到!”
被他冷硬的語氣喊着名字,張江流立馬起身立正。
晏柒本來一隻手還拖着他的手腕,沒成想張江流突然起身,她的指甲不期然的劃到了他的手腕上,頓時她驚呼:“哎呀,你怎麼隨便就站起來了,我還沒弄完呢!”
她的抱怨聲,暖了張江流的心扉。
他餘光打量着冷牧陽難看的臉色,頂着被罵的可能,垂眸看着晏柒,溫雅一笑,“一會兒再弄!沒關係的!”
“張、江、流!”
冷牧陽又低冽的呼喊他的名字,一字一頓,聽起來十分不悅。
“到,首長請指示!”
冷牧陽一觸及到晏柒對張江流那麼關心的眼神,頓時怒火中燒。
該死的女人!
不給他好臉色也就算了,竟然還給別的男人包紮,甚至還眉來眼去的。
當他死了不成。
晏小柒哪裡知道冷牧陽的想法,此時她是真的有些擔心張江流。
因爲剛纔,她的指甲恰好劃到了他手腕傷口的骨頭上。
得多疼啊。
晏柒雖然是個大大咧咧的姑娘,但絕非是真正的沒心沒肺。
即便她想利用張江流氣冷牧陽,可是兩人這一路走來相互扶持和幫助,也不是假的啊。
“要不要找個軍醫啊?你手又流血了!”
晏柒一門心思擔心着張江流的手腕,也不知道有多久了,皮開肉綻的。
反正,她對張江流所表現的過分關係,着實刺激了某些人的眼睛。
“晏柒,出去!”
“誒?憑毛啊!”
晏柒表示不服。
“出去!“
冷牧陽又是一聲低沉的話語,還帶着淡淡的警告。
晏小柒咬牙,“報告首長,腿疼,走不動!”
“晏柒!”
冷牧陽已經被氣得臉色鐵青了。
“幹嘛呀,你沒看到他受傷了嗎?我在給他包紮,ok?”
“我們有軍醫!”
冷牧陽就算自制力再強,可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就在面前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換了誰能欣然接受!
“那你倒是把軍醫叫過來啊!”
晏小柒梗着脖子和冷牧陽唱反調,氣死你個王八犢子纔好呢!
冷牧陽深邃的眉宇緊凝着晏柒,下一秒他舉動驚人。
直接走到晏柒身前,一把拉着她的手腕,就往營帳外走去。
他的力氣很大,晏柒來反抗都來不及做,整個人就被他拖出去了。
“冷牧陽,你丫的給我放手,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