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溫斯萊特的步伐很小心翼翼,這是一條沒有經過人工修葺的道路,對於走慣了的人來講不算什麼,但對於安娜.溫斯萊特這種出身豪門,又特別注重形象的女企業家來講,走這種路就要時刻關注是否有灰塵粘在鞋子和褲子上。..
鬱暖心在後面輕手輕腳地跟着,這條路很窄,也很小,所幸的是七拐八拐有很多轉彎的地方,縱使前面的人有所察覺回頭的話,她也可以很容易找到避身的方向。
坑坑窪窪的小路終於在一處白色的房子前失去了方向……
安娜.溫斯萊特在白房子前停住了腳步,似乎沒有進去的打算。
鬱暖心連忙閃到一邊,恰到好處的拐角令她很清晰地看到不遠處安娜.溫斯萊特的表情,在她威嚴的臉上泛起的是絲絲複雜神情,像是一種壓抑的不滿和慍怒,又像是無法不去妥協的無奈……
鬱暖心趁此空當,打量了一下那幢白房子,說是白房子,倒不如說是有設計感的兩層獨家小樓,四周都種滿了鬱鬱蔥蔥的櫻花樹,鬱暖心不難想象得到,每到櫻花盛開的季節,這裡應該很美很美……
不過,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麼人這麼有格調,雖說這裡荒涼不經,不過這處房子還道是雅緻清新,婆婆似乎對這裡不陌生,一路走來並沒有看什麼地圖,很明顯她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
婆婆來這裡要見什麼人?
鬱暖心眉心深深地蹙起……
陽光映在白色房子的屋頂上,泛着道道耀眼的光芒,一時間竟然令鬱暖心想到中國蒲松齡筆下的妖魔鬼怪,在荒郊處一幢看上去漂亮無比的房子,卻是建立在亂墳上迷惑人眼的假象……
想到這裡,鬱暖心沒由來地打了個寒顫,縱使在陽光明媚的時節,她仍舊是感到一陣陣寒冷從脊樑升騰出來……
安娜.溫斯萊特在外面等了沒多久,卻見到白色房子的庭院大門緩緩打開了……
鬱暖心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漸漸敞開的大門,緊張地嚥了一下口水。
庭院大門出現了一個人,一個男人,在見到安娜.溫斯萊特後,停住了腳步,站在了她的面前。
鬱暖心看不到男人的長相,不過從婆婆的表情不難看出她內心的激動,一貫平靜的情緒出現了一些波動。..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小,加上距離的緣故,鬱暖心壓根就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 ωwш⊕Tтkд n⊕℃o
她只看到婆婆從包中拿出一個信封,信封很薄,沒有貼郵票……
鬱暖心納悶了,這個年代應該沒人寫信了吧,直接發E-mail就可以了,或許信封裡面裝的不是信,而是其他什麼東西呢?
正想着,她便見到男人打開沒有封印的信封,從中拿出一張紙樣的東西,看了一眼後,貌似滿意地點點頭,轉身要走,卻被婆婆一把扯住了——
鬱暖心一驚——
信封裝着的的確不是信,而是——支票!
由於角度的關係,她看不到太多詳細的情況,但支票什麼樣子一看就知道了……
爲什麼婆婆會跑到這麼遠的地方,就是爲了來送一張支票?這張支票又是給誰的?
正在疑惑空當,鬱暖心便看到不遠處,婆婆似乎與男人爭執了起來,男人似乎想走,婆婆卻緊緊地扯着他不放,兩人由於爭執,終於發生了位置上的變化——
一直躲在拐角處的鬱暖心在見到男人的長相後,一雙美眸倏然瞪得大大的——
白房子門口前的這個男人,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粗狂的樣子,長了一臉的絡腮鬍子……
鬱暖心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臉色也陡然變得難看。
這個男人不就是到天擎公司鬧事的那個人嗎?當時還將她當成是救星似的……
怎麼會是他?
他就是這個房子的主人?
婆婆怎麼會見這個人?還有,爲什麼要給這個人支票?
難道……
婆婆知道這個男人曾經去過天擎公司鬧事?不過這樣也說不通啊,就算知道的話,憑着婆婆的性格一定會通知警方的,一路顛簸來到這裡,專門爲他送支票,事情應該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吧?
鬱暖心徹底迷惑不解了,這其中還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嗎?
不遠處的那個男人似乎一臉的不耐煩,而婆婆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不知說了一句什麼話,那男人似乎被激怒了,臉色變得鐵青。
就在鬱暖心擔心他會不會傷害婆婆的時候,只見這個男人一把將婆婆的手甩開,二話沒說轉身走進了庭院,大門“咣噹”一聲關上了。
她見婆婆一愣,急忙上前拼命砸門,卻不再有人出來……
足足有半小時的時間,安娜.溫斯萊特都沒有離開,直到手都敲紅了,才死心地停住了動作。
她的臉色看上去極其不悅和蒼白,就像渡上了一層蠟似的,良久後,她才慢慢地擡開步子,朝着來時的方向一步步走遠……
鬱暖心愣愣地看着漸漸遠去的安娜.溫斯萊特,她的身影看上去很孤寂,也很落寞,一向高貴的她此時此刻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步伐也充滿了顯而易見的沉重……
拐角處,鬱暖心重重地嘆了口氣,又重新將目光落回到白色房子上,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