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讓人看不下去了。這場面，真是難看。”
巖鷹好的艦橋上，米諾斯*馮*格里芬手撫着額頭，滿臉的無奈和不忍目睹的神情：“我記得第二和第三暫編大隊的司令長，是亞歷克西斯•基索克中校，和克米特•貝利夫中校吧？”
“是的！上將閣下。”似乎是已經猜到了自己的上官，接下來想做些什麼。康拉德的眉頭微微一皺。
“讓兩艘船的憲兵把他們逮捕吧，理由是不聽上命，造成重大傷亡，他們的位置就由副手遞補。”
米諾斯的目中閃過了一絲陰鬱。“明令他們後撤，兩人竟然全都毫不理會，真當我這個司令官是擺設嗎？”
“閣下，第七艦隊被統帥本部臨時調入您的麾下不足半年，對您的能力還有些不瞭解，是很正常的。”
康拉德微欠了欠身：“這兩人在第七艦隊的基層士兵中聲望很高，還請上將閣下酌情處置。”
“我知道，所以只是讓憲兵士兵逮捕，而不是就地槍決。他們兩個人的罪行，就由軍事法庭來的審判，那不是我該做的事情。”
米諾斯搖了搖頭：“我想如果他們對自己因爲一意孤行，而造成麾下艦隊重大傷亡的行爲，稍微有點悔意的話。就會承認自己的罪名。”
“可是閣下，請恕我直言！如果要您真想要降低傷亡的話，剛纔您應該直接繞過他們的指揮權，親自指揮艦隊的。”
擡起頭，康布斯直視着指揮官席上，那位金髮青年的眼睛：“以閣下您的艦隊指揮能力，相信結果會截然不同——”
“你以爲真會如此嗎，康拉德？”
微微一怔，轉頭對上那雙隱約帶着質問的眼神，米諾斯笑了起來：“知道嗎？康拉德，我就喜歡你這種正直的性格。平時看起來好像有點軟弱，其實骨子裡卻是屬刺蝟的。不過這次你猜錯了，本公爵的器量，可還遠遠沒有到容不下他們兩人，要在兩軍陣前藉機剪除異己的地步。事實上，這次哪怕是我親自進行指揮，結果也好不到哪去。不過毫無理由的撤退，只會讓下面的基層戰艦指揮官無法理解。而正因爲了解他們兩人在第七艦隊下層官兵中的威望，纔要借重他們啊——”
不理會身前這位紅髮中年目裡閃現出來的驚異，米諾斯又看向星圖；“有空的話，我會跟你仔細解釋。不過現在，康拉德，我們在這裡繼續討論這個話題真的好嗎？要知道每耽誤三十秒鐘，對面就可以多完成一次齊射，就以爲我們的戰艦，又有幾艘被擊沉。傳達我的命令吧，第二和第四暫編大隊陣列解散，給我全都散開來。告訴那些艦長，讓他們互相間離得越開越好。”
“全都散開？”
正在輸入命令的康拉德*馮*拉布斯以爲自己的聽錯了，一臉莫名所以的轉過了頭。
“不錯，正是散開！”
米諾斯微微頜首，那雙冰藍的眸子裡，充滿了奇異的光澤：“我想我們的這位對手，恐怕是一位對方的艦隊越集中，就越能發揮出其能力的傢伙——”
※※※※
“第一混編中隊右下偏移十九千米，左上十點鐘方位射擊。直屬艦隊三點鐘方向水平移動，第三混編中隊前移四十千米——”
風行者的艦橋，似乎是嫌棄用言語發佈命令還不夠快。楚天已改成了雙手並用，在星圖上用虛線標記出了艦隊移動的位置，以及表示炮擊的方位，然後直接把星圖文件截圖，傳送到了第一護航分艦隊旗下的幾個直屬單位。
而隨着他的動作，兩旁的伯納利安和切斯特，臉上的訝色也是越來越濃，楚天雙手的動作在他們眼裡已不是像在指揮艦隊，倒仿似是一位出色的交響樂團指揮，在引導着自己的樂團演奏樂曲。
而他們所彈奏出來的，自然是蘊含着死亡和毀滅的樂章——
就在這短短几分鐘內，楚天所指揮的幾次炮擊，總共擊沉的戰艦數目已經上升到了三十五艘以上。而以目前的情況看，只怕這些帝國方面的戰艦在徹底退出第一分艦隊射程前，至少還會損失四十艘戰艦以上。
——那來自第三編中隊的炮擊，總是恰到好處的封鎖住他們後退的空間。而無論這兩支艦隊怎麼做機動動作，都無法規避掉來自，第一分艦隊幾個單位的炮擊。
“第三突擊中隊右上三點鐘方向移動，十七秒鐘後全艦隊九點鐘方位齊射——”
驀然間，楚天的聲音忽的嘎然而至，雙手在星圖投影儀的操作也漸漸的停了下來。他雙眼帶着絲疑惑，望向了前方的屏幕。只見艦首高倍攝像儀所拍攝到的影像當中，兩支在第一艦隊打擊下，本來就已是支離破碎的楔形帝國軍艦隊，此時正迅速的四散了開來。
“怎麼會突然散開來的？”
副指揮官席上。伯納迪恩的虛擬影像首先皺起了眉頭。
“不知道，不過對方的艦隊指揮官真的很厲害。”
楚天搖了搖頭，他的臉色有些發白。
眼前的情形，楚天同樣也感到有些意外。不得不說，對方確實是抓住了他軟肋。精準的艦隊規避和炮擊指揮，需要非常繁瑣的命令。若是目標都集中在一起時，那還沒什麼。可是一旦散了開來，他還真沒什麼太大的辦法。總不可能一一指揮每艘戰艦，給他們設定好炮擊的方位。
——如果是在三千多年，人工智能發展到頂峰，可以使用思感頭盔的時候，這個問題倒還容易解決。但是在限制了計算機智能的現在，他卻絕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事實上，在目前各國宇宙艦隊中，指揮層級非但未曾簡化，反而更加繁多的原因，正在與此。畢竟一個人的兼顧力，總是有限的，而目前的科技能力，還沒有特別有效的，能夠幫助艦隊指揮官，更容易控制麾下艦隊方法。
“司令官大人，現在是好機會，要不要讓我們的機甲聯隊——”
瓦萊麗回過頭，卻見後面的三人，面色非但不見欣喜，反而是異常的沉凝。
“沒有用的——”
楚天淡淡的掃了眼前方，這個S性彎道右側，被隕石和小行星遮蔽住的一部分。這麼長的時間，相信已經足夠帝國軍艦隊，在那裡形成交叉的火力掩護網。派出艦隊中的機甲，固然是可以給對方巨大的殺傷，但是本身卻也必須承付相當的代價。
“總之，就讓各中隊自由規避，同時自由射擊吧——”
其實此刻楚天若還是能如之前那般，繼續利用他的預見能力指揮艦隊的話，仍能給對面的帝國軍艦隊大量殺傷。不過論起性價比，卻有些不划算了。所以與其在此刻浪費掉，倒還不如把時間留到之後的戰鬥中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