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也就是說，當時你的處置，是把上級的申請報告向上級遞交，而不是同意或者拒絕。”
人事部第四科的科室裡，李雪瑩蹙着柳眉，向身前的兩人詢問。
“是的董事長，這個我同事可以幫我證明。此外，計算機上也會有記錄——”
那位中年微一躬身，神色間滿是忐忑之意。
“他沒說謊！”
坐在工作椅上，查詢着計算機記錄的李蓮採轉過身，一臉的怪異神色：“我在歷史文件記錄裡，沒有查到他往宿舍區發送文件的星系，當時他的確是只是寫上建議後，把申請報告向上級遞交。”
“可是第四科的科長說他根本就沒有收到，他的計算機裡也確實沒有相關的記錄。”
李雪瑩揉了揉額角：“我想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阿天怎麼可能會得到離港許可的？那份申請報告，又爲何在發送途中消失？”
“我想，可能是我們公司裡有位我們所不知道的，精通計算機技術的人存在。”
李蓮採猜測着，神色間有些不確定。
“你是說，公司裡有內鬼？”李雪瑩聞言眉頭一挑，目中透着思索的神情。
“董事長，若是依我的看法，其實這些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把楚天追回來。”
旁邊阮浩的面色，竟是比之李雪瑩和李蓮採的神色，還要凝肅幾分：“如果公司方面還想留住他的話，那就絕對不能讓他到達赤巖星。
“首席指揮官閣下爲何這麼說？”
李雪瑩眉心皺起：“晚了足足五個小時，即使是派出最快的艦船，要追上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看形勢也沒有壞到您說的那一步吧？只是去一趟赤巖星而已，那邊也有我們的人照顧。如果您是擔心布羅菲家族的話，其實他門早在一天前，已經託人向聯邦政府轉達妥協請求了——”
“沒有比現在的情形更壞了！”
阮浩一聲冷笑，打斷了少女的話語：“看來董事長您也是認定帝國軍艦隊必然會失敗或者退走了。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阿天回赤巖自然不會有什麼事。可如果我告訴你，現在此戰仍然是勝負未定呢？”
“這是阮老您的判斷？”
李雪瑩的神色一陣青白，她如今對阮浩的認知，是具體艦隊指揮方面或者稍遜於那些名將一到數籌。但是卻有着不下於楚天的戰術和戰略分析，以及策劃能力。既然對方說出了這番話，那麼絕非是無的方矢。
“是我的判斷，本來還打算找阿天幫我一起推演一下戰局的，可惜——”
阮浩微嘆了一聲後，正色道：“不知道董事長你知不知道這個消息，昨天軍方參謀本部命令組建雅特里克臨時艦隊羣的命令，已經在今早下達。艦羣總司令官不是李修文一級*，而是第六艦隊的司令官，弗吉爾*貝特總謀長的得意門生——伯尼*庫普曼一級*。更令人奇怪的是，這種荒唐的命令，伊馮*韋爾科姆居然也同意了。”
“這事我聽說過，伯尼*庫普曼的資歷確實是差了一點，可是他的能力還不錯。他此前經歷過的的幾次戰役，都有水準之上的能力。”
李雪瑩微微頜首，露出奇怪的神色：“弗吉爾*貝特要壓制中立派在軍中勢力的發展，沒有啓用李修文作爲總司令官確實有些可惜，不過啓用伯尼·庫普曼，我認爲也是不錯的選擇。”
“不錯？這只是你們不曉軍事之人的看法。”
阮浩寒聲笑了笑：“伯尼*庫普曼的艦隊指揮能力確實不錯，但是他一生僅有的幾次戰鬥，幾乎都是在他人指揮下完成，從無擔任艦羣提督的經歷。此外他但任艦隊司令官，也只有三年而已，威望根本就不足以壓服幾個艦隊的指揮官。這是他不可彌補的硬傷。不過此人最大的缺陷，卻還是他的性格，實在是太過好大喜功，又喜歡剛愎自用，確實不是當提督的材料。這一點，也只有他的老師沒有看出來而已。如果能夠有效利用這些，雙方的勝負還是未知。”
“可是此次聯邦方面，在雅特里剋星域附近已經至少雲集了包括第四、第六、第十五艦隊，以及其他邊境和基地駐守分艦隊在內的一萬九千艘戰艦。”
李蓮採眉心糾結着道：“伯尼*庫普曼再無能，以近乎三比一的實力比，拼也可以把帝國軍艦隊拼光——”
“話是這麼說！可是真正能夠在這場戰鬥中用得上的戰艦，又能有多少？即使到目前爲止，包括第十五艦隊在內，至少有將近一半的戰艦，尚在三到四天的航程之外。”
阮浩搖了搖頭：“按照我的估算，真正能夠及時加入到艦隊羣指揮序列的，應該只有一萬一千艘左右。而如果換作帝國軍艦隊的指揮官是我，我會利用種種情勢，比如誘敵，製造假象迫使聯邦艦隊分兵這些辦法。在決戰的時候，把雙方的戰艦數量徹底拉平。二位仔細想想，我尚且有如此能力，那位被稱爲繼路德維西*馮*維特爾斯巴赫之後，帝國軍又一艦隊指揮天才的特蘭格雛獅，又會如何？”
見李雪瑩和李蓮採的臉色都有些陰晴不定，阮浩的脣角向旁微撇，又加了一句：“二位小姐可別忘了！那些雅特里克的邊境和基地駐守分艦隊裡，倒有三分之一，都是被雅特里剋星域的世家所收買和滲透過的，如果是一直維持勝勢還好，可一旦聯邦軍艦隊受挫，他們的態度可就未可知了。”
李雪瑩終於臉色劇變，眼望向了李蓮採：“阿天搭乘的是鐵音航運公司的航運船，能否想辦法，讓他們的船隻折轉？”
“不可能的，如果是換作其他的公司的話還好說。但鐵音航運是航運業務橫跨七個星域的超大型機構，又怎麼可能會理睬我們這樣小公司的請求。”
李蓮採的臉上，也已是沒有了一絲血色：“而且，這次負責護航船團的，就是鋼盾保全公司旗下的護航船，讓他們折返跟本就不可能。就是答應了，我們也不可能放得下心吧？上次他們的手段，小姐您也是見識過的。”
李雪瑩目中也有些無奈，如果鋼盾公司不知道楚天在鐵音航運公司的船上還好，知道了倒反而有些不妙。以他們上次不惜扶植海盜的手段，雖然不敢對鐵音航運的船隻動手，但是一旦楚天孤身返航，那麼難保會有什麼陰私手段用來。
想來想去，左右都是無法，李雪瑩一時間只覺神經有些衰弱。
“蓮採！我記得你曾把你的那位表弟，留在赤巖處理一些事務對吧？鄒世在那裡也留了一些人，麻煩你通知一些他們，無論如何都要保證楚天的安全。我會讓伯納迪恩帶一個分艦隊過去，等到達之後，馬上護送楚天和他的家人離開赤巖——”
一邊說着話，李雪瑩一邊用詢問的神色，望向了旁邊的禿髮老者。
而阮浩則是心中暗暗一嘆，就目前而言，也只有如此處理了。只希望分艦隊趕過去，時間還來得及纔好。他又想起了那份莫名其妙的離港通知書，心中一陣狐疑。
——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又到底是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