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濤薄脣微勾,不答反問道:“白帆呢?他還沒過來?”
“誰知道,自打迷上那個模特,那廝就不常來這個圈子裡,估計是從此君王不朝了!”他們又擠眉弄眼地笑起來。
“還有沈少,也好久沒看到他來這裡玩了!”另一男子有些好奇地問道:“聽說沈少結婚了,還有了寶貝兒子,真的假的?”
“聽誰說的?結婚了會不請我們去喝喜酒?”又有一人加入話題。
“真的,有一次喝高了,我們幾個準備去東海明珠蒸桑拿,聽說那裡新來的幾個小姐很漂亮,沈少說他不去,他說要回家陪老婆和兒子!當時我問他什麼時候有了老婆兒子,怎麼連喜酒和滿月酒都不請我們喝。他說讓我們等着吶!半年之內他會舉行一場最盛大的婚禮,再將他兒子抱給我們看,當時……他還從手機裡調出一張嬰兒的照片讓我看。哎,還別說,真有幾分像他!”那位闊少侃侃而談,純粹是當作件新鮮事兒說。
“真的假的?”幾個人嬉嬉哈哈地說笑着,再七嘴八舌地議論了幾句,便又將話題轉向冷濤:“什麼時候喝冷少的喜酒?”
“你們今天真聒噪,像娘們!”冷濤笑着揶揄了一句。
“靠,是不是娘們待會兒上了車就知道了!”油滑腔調的男子回首看了眼冷濤的車,誇張地叫起來:“不會吧?冷少今天開一輛娘們的車?”
“開這輛娘們的車今天也能跑得過你們,信不信?”冷濤依然保持着他的紳士微笑。
“先別說大話,等贏了再說!”那男子笑道。
“今天什麼賭注?”另一人問道。
“就賭懷裡的女人,誰贏第一可以隨便挑個女人玩兩天,怎麼樣?”油滑腔調的男子提議道。
此提議一出,馬上得到衆人響應,而冷濤獨獨提出異議:“這賭注不好,你們的女人沒一個能入我的眼,我要是贏第一豈不是虧了?”
“那你說要什麼賭注?”
“就賭人民幣,每人一千萬,如何?”冷濤挑了挑俊眉,掃視了他們一遍。
“嚯!好,這賭注刺激,誰贏了就有五六千萬的彩頭,就算找國際小姐玩也能玩幾天,不錯!”油滑腔調的男子帶頭響應。
其他人也沒異議,拉着各自懷裡的女人上了車,都是世界頂級名牌跑車,當然也都是男性風格的車,只有我跟冷濤開的這輛粉色法拉利夾在中間顯得十分扎眼特別。
車子調頭緩緩開到了前面的賽道上,有身穿大紅旗袍的美女手執彩旗站在那裡指揮車輛進入預備賽道。
賽道非常的寬闊,大約可以並行十幾輛車,一邊是陡峭的絕崖一邊是深不可測的山澗,當然靠近山澗的一側都用特殊鋼鐵材料做成的欄杆,可以承受絕大數跑車的極速衝擊力,當然也有意外情況發生,那些可以連繼撞斷十幾顆大樹的世界名牌跑車也不是這些鐵柵欄能完全束縛得住的。所以在這裡賽車衝破護欄掉下山澗摔成碎屑的悲劇也時有發生,但這些血的教訓卻仍然無法阻止年輕人對飈車的狂熱。
尤其是這些年少多金,血氣旺盛渾身過剩精力無法發泄的闊少們,來這裡聚衆飈車,炫耀出色的車技,炫耀新車,炫耀新女伴,成了一種時尚和娛樂。
聽這些人的意思,沈浩軒以前也是這裡的常客,不過最近很長一段時間沒來了(估計在忙着跟我鬧騰離婚的事情),他對那些人說他已有了老婆和兒子,還炫耀兒子的照片誇口說準備舉辦一場最隆重最盛大的婚禮,估計是喝多了發昏時的醉話吧!
車子真正駛上賽道時,我感覺有些害怕,便對冷濤說:“這輛車是女性車,不適合飈車用,我看你必輸無疑,還是放棄吧!”
“雪馨,比賽還沒開始呢,你怎麼就說我必輸無疑?這話太打擊士氣,不許再說。”他微微側目,語氣似乎有點不悅。
“哦,”我應了聲,見穿紅旗袍的美女揮了揮彩旗,車子駛入第二關預賽道,中間的小圓臺上站着一位穿紫旗袍的美女,手裡拿着一把黑色的發令槍,那隻纖纖玉手扣下的時候,就是比賽正式開始的時刻了。心咚咚跳着,有種很不祥的預感在心裡升起,我說:“要不,我下車吧!”
冷濤沒說話,而是瞥我一眼,薄脣抿起。
“我膽子小,容易害怕,一害怕就容易尖叫,一尖叫你就容易分神,一分神……你就容易出車禍!所以,我還是下去吧!”我說着就準備打開車門。
就在這時,只聽發令槍一響,車子頓時如同離弦之箭飛馳而出。我在強大慣力的作用下本能向後仰去,於是開車門的動作宣告失敗。
“扣上安全帶!不然待會拐彎的時候你會被甩到車門上!”男子的聲音陰柔冷靜中透着不容反駁的威嚴。
我吃驚地望一眼窗外,只見右邊的絕崖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在飛快後退着,前方景物則以光速在迎面襲來。
要死了,這哪裡是賽車分明在玩命!我驚恐地瞪大眼睛,在心裡慘呼:“今天我命要休矣!”
冷濤俊眉蹙得更緊,他只好一手握方向盤一手幫我拉過安全帶,溫柔的聲音隱隱帶着一絲焦躁:“快扣上安全帶,要到s彎道了!”
我伸出哆哆嗦嗦的手,好不容易纔將卡扣套進去,就在這時,冷濤握緊方向盤向右猛旋一百八十度,車子幾乎毫無停滯的拐過九十度的拐道,再繼續前行。
強大的衝力將我的身體狠狠甩向車門,卻又被安全帶拉了回來,肋部被勒得隱隱作痛。
“嗚嗚……今天我們會死嗎?”我哭着問他。
他仍然沒說話,也沒看我,油門已踩到極限,前方又一道九十度的彎口,鬆油門,左手再打方向盤,右手輕掀手剎,就在這時我感覺車的尾部飛翹了起來,只有前輪着地,車子似乎蹦跳了一下,以右前輪爲支點,旋轉九十度再次成功拐過彎道。
我連驚叫都叫不出來了,這種現場版的飛車絕技,如果是在電視上看我也許會感覺很刺激,甚至會連連拍手叫好,不過現在我也在車上啊,前途險惡,生死未卜,我只能瞪大眼睛,默默地向上帝祈禱最新章節。
連過兩條拐道,我發現兩邊的車子頓時減少許多,而我們的車子正以後來居上的速度慢慢超越前方的兩輛車。
超越銀色布迪尼跑車的時候,我看駕駛座上坐的那個油滑腔調的男子似乎對着冷濤喊了句什麼,冷濤只對他微微勾脣,然後繼續提速,漸漸將銀色布迪尼拋到後面。
爲啥布迪尼要慢下來呢?按理說它的加速性能優於這輛女性專款的法拉利。隨即,我擡頭時立刻就明白過來了,啊!又是一道s彎!
雙手捂住眼睛,我在心裡喊了聲:“mygod!”只感覺車子騰雲駕霧,又是一個急轉彎。
飛到哪裡去了?是不是衝進懸崖下面了?我靜靜地等待着着陸的那一刻。
車身的微震讓我已麻木的神經復甦過來,原來車子還在地面上跑着呢。
不敢置信地拿開捂住眼睛的雙手,我驚喜地發現前面竟然已出現了終點的彩旗。
粉色法拉利憑着車主高超的車技竟然在羣車中脫穎而出,跑到了第一的位置。
車子毫不客氣地撞斷了終點的紅緞帶,再跑過兩三分鐘的減速帶,最後在出口處停下。
這裡早就圍得人山人海,冷濤熄了火,先自己解開安全帶,再幫還沒從驚悸中醒過來的我解開了安全帶。他下了車,走到副駕駛座門前,親手打開車門,拉我下來。
下車的時候,我感覺腳下如踩棉花堆,好像還在騰雲駕霧般的發飄,渾身虛脫般無力,靠在冷濤的懷裡,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其他的車陸續都到達終點,闊少們紛紛下車,再從車裡拎出已嚇到走不動路的女伴,半拖半抱地走過來。
“冷少的確厲害,開着娘們車居然也能跑第一,我輸得心服口服了!”油滑腔調的男子對着冷濤豎起大拇指。
其他人也都紛紛表示欽佩,有幾個說:“也就沈少的車技可以跟你一拼了,可惜他死活不見人影了!”
“改天約他一起玩,問問他最近老窩在家裡是抱窩還是在孵蛋!”
冷濤挑挑眉說:“願賭服輸,各位的彩頭拿來吧!”
“你記性倒好,胡扯一頓也沒忘了這事兒!”
他只笑不語,丟出一張嶄新的金卡,那五六個人拿着去了不遠處的自動打款機,不一會兒就拿着那張金卡還有一些轉帳證憑回來交給冷濤。
冷濤得意地揚揚脣,當着衆人的面將那張已存進五六千萬的金卡塞進我的衣袋裡,說:“拿着花吧!”
有人吹起口哨,說:“冷少越來越大手筆了,原來今天如此玩命就爲博佳人一笑!”
那些女人全部用又羨又妒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在鬱悶爲何像冷濤這樣出手闊綽的絕色美男偏偏就看中了我呢?
我靠在他的懷裡,始終未說一句話,因爲直到現在我還沒從驚悸中醒過來呢!
快到吃飯時間了,那些人非纏着冷濤做東請他們的客,我感覺有點頭暈,便一個勁的悄悄扯他的衣角,示意他我想回去。
於是冷濤又做出個令人大跌眼鏡的決定,他攬着我的腰,對那些狐朋狗友們說:“中午我答應過回家陪她吃飯,欠各位的酒席改天補上!”說着就帶着我上了車,發動開車子對着那些還在發怔的朋友們揮揮手,直奔山下而去。
回去的路上,我將那張金卡遞還給冷濤,說:“無功不受祿,這麼多的錢我不能要。”
“雪馨,這筆錢是我們兩人一起賺的,別忘了,當時你也在車上,假如拐彎時操車失誤,我們倆都會掉到懸崖下面。風險我們倆一起擔,賺了錢當然也是我們一起分。我的那份先放在你那裡保管着,等我用的時候再給我。”冷濤笑眯眯地將那張金卡再塞還給我。
他這樣一說我更慚愧了,當時我的表現可是非常差勁,又勸他棄賽又要獨自下車……汗,現在贏了錢怎麼好意思再跟他平分,那臉皮未免太厚了吧!
“今天這一賽我爲你而戰,能夠親手將我的戰利品交給你,雪馨,我感覺很驕傲!”男子俊目如魅,柔情似水,緩緩道來,如同戀人間的綿綿情話。
我感覺頭有點暈,兩手抓着那張卡,還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傻乎乎地攥着發呆。
回到別墅一起吃過午飯,午後,在寬敞的院子裡,冷濤又開始教我學開車。
說實話,經歷過上午在賽道上驚心動魄的一幕,現在這樣慢悠悠的練車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麼了。緊張心理慢慢克服,我開始像模像樣地駕着車在院子裡拐彎前行再拐彎。
冷美男賞了我幾個香吻以資鼓勵,我心裡很有成就感,愈加興致勃勃。開着車出了別墅的大院,拐上了僻靜的環山公路。
“邊崖的欄杆完全可以承受你這速度的衝擊力,不會有事,大膽地開!”冷濤在旁邊鼓勵着我,邊教我一碼一碼地加速。
我很害怕,忙說:“不要再快了,這跟小孩子學走路一樣的,連站都站不穩的時候就要跑,會很容易摔倒的!”
他便笑起來,“雪馨,你有時候看起來很瘋野,可有時候真的很膽小怕事,真不知道哪個你纔是真實的!”
“哪個我都很真實,我雖然瘋野,但我更愛惜自己的生命!因爲我還有個不到半歲的兒子要我撫養成人呢!萬一今天掛了或者半身不遂了,要怎麼照顧他呢?”我歪了歪腦袋,減速再減速,又接道:“你喜歡玩飈車是因爲你還沒有成家,等你結婚後有了老婆孩子也會變得謹慎小心起來,因爲你的生命不再是你自己而是整個家庭的,假如你愛他們就會退出這種危險的遊戲……”
突然想起沈浩軒,聽那位闊少說,他已很久都沒有去參加飆車的遊戲了,他是不是因爲我跟麟麟……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我否決了。怎麼可能呢?他肯定是爲了夏妖女母女倆!
“你說得很對,以前我非常喜歡這種危險又刺激的遊戲,現在不常玩了!雪馨,你知道爲什麼今天我非要你坐在我的旁邊嗎?我就是爲了給自己信心!你的安危在我心裡是最重要的,爲了你我也絕不會允許自己出任何的差錯,所以我再一次順利闖關成功!”冷濤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真摯,那雙含情的俊目牢牢鎖住我,嫣紅的薄脣勾起誘人的彎弧。
我怔了怔,想說假如他真的在意我的安全就不應該帶我參加這種危險的比賽,可話到嘴裡又咽了回去。有些話心裡明白就好,說出來說不定又要得罪人了,我得改改這口沒掩攔的毛病。
經過一個下午的強化訓練,我已開得很熟練了。回來的時候已是晚霞漫天,我將車開進了院門,再駛進停車區域,雖然停得位置有點偏,不過總體來說還算不錯。
下了車,很有成就感,我會開車了,而且只學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這除了我天資聰慧當然也離不開冷美男耐心教導的功勞。
在外奔波了一天,總感覺有些風塵撲撲。我先去勿勿看過孩子,就進了浴室泡了個精油澡,出來時,豐盛的晚餐已擺上了餐桌,冷濤照例坐在桌邊等着我,旁邊是盛着麟麟的嬰兒車。
久違的溫暖感覺就這樣涌上我的心頭,頗有點猝不及防的滋味。
有一個男人肯在餐桌上等着你,這是件多麼溫暖和幸福的事情?更何況他溫柔紳士俊美無雙,這樣的男人對任何女人都有着致命的殺傷力。我也是女人,所以,這一刻我也動心了。
坐到他早就爲我拉開的椅子裡,泡浴後的我面色嫣紅如花,我問:“你身爲華凰的總裁,工作應該很繁忙的,今天一整天的時間都在陪我,會不會耽誤你的正事?”
“雪馨,對我來說,陪你就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他抿起薄脣,燦閃如晶鑽的星眸泛起迷人的神韻,魅聲柔語:“以後每天我都會爭取跟你一起吃早餐和晚餐,只留午餐的時間去應酬!”
“呃,”我傻傻地應了句,又感覺不妥,忙說:“不用的!我又不算你的誰,有時間你還是去陪你的未婚妻吧!”
“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不要提她好嗎?”男子溫柔的眼變得犀利起來,“我跟她只是出於利益方面的聯姻,無關感情。”
“唔,”我點點頭,“你的婚姻和生活我無權過問,不過有件事我還得問問你。”
“你說。”男子擡起迷人的眼,覷着我說道。
“我跟麟麟什麼時候走啊?那張卡我收下了,不過裡面的錢全算是你的,我只放在身上應應急,就算用了裡面的錢也一定會給你存回去的。”精神養足了,也該考慮我跟麟麟的安身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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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頭暈得厲害,先寫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