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 大結局(下)

“小玉子,我……”子伯看向玉汝恆,欲言又止。

“你何時變得吞吞吐吐了?”玉汝恆笑着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單獨與你說會話。”子伯只是靜靜地看着她說道。

玉汝恆微微一頓,似是察覺出了他的不安,笑着上前抱着他,“由你們陪着,我不會有事。”

“恩。”子伯想的比較長遠,也許莫悠塵也想到了,不過他卻選擇了沉默。

玉汝恆笑看着他,低聲說道,“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子伯垂眸看着她,“你呢?”

“我?”玉汝恆想了想,“很好。”

子伯低笑道,“小玉子,凌寒的事情你是如何想的?”

“你有何看法?”玉汝恆隨即問道。

“與帝師有關。”子伯低聲開口,似是想到什麼,“我只是覺得這其中還有其他的緣由。”

“子伯,其實我不願意對你們有太多的束縛。”玉汝恆笑着說道,“你若是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有何不滿儘管表現出來。”

子伯微微一愣,明白了她的心思,低笑道,“好。”

“恩。”玉汝恆點頭,“你說吧。”

子伯俊朗的容顏閃過一抹淡淡地笑意,沉默了片刻,接着說道,“我只是在想,海上漂泊那麼多日子,你該如何安排?還有便是西海之巔究竟是什麼樣子?我覺得你應當與我們說說,畢竟此番前去,不比從前。”

“你說的不錯。”玉汝恆微微應道,“如此吧,等你們都準備好之後,我會仔細地說與你們聽,小不點也去過,對那處也是熟悉的。”

“好。”子伯點頭,“嫣兒,其實我們相處了這麼久,想來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我想說的是,你也不必太束縛着自己,想要做什麼,儘管做就是了。”

玉汝恆眨着眸子,注視着他的容顏,嘴角微勾,“子伯啊子伯,你果然與從前一樣。”

“回到從前不好嗎?”子伯喜歡原先與她相處的感覺,無拘無束,有什麼便說什麼,不曾掩飾。

玉汝恆靠在他的懷中,“喜歡,喜歡死了。”

子伯垂眸看着她,“嫣兒可比從前直白多了。”

玉汝恆似是想到什麼,突然說道,“子伯,你與我的事情可是與他們說了?”

“啊?”子伯面色露出幾分地尷尬,“不曾。”

玉汝恆擡手勾起他胸前地青絲,“不說的好,算是你我的秘密。”

“好。”子伯笑着應道,“好了,回去吧。”

“恩。”玉汝恆點頭,隨即便笑吟吟地牽着子伯的手回了營帳。

黎穆染依舊紅着臉,有些羞澀。

莫悠塵看向玉汝恆的時候,總是想起昨夜之事,心頭悸動不已,垂眸咳嗽了一聲,“我先出去了。”

司徒墨離與申屠凌看着眼前的莫悠塵,心照不宣。

“別忘了,你我還未分出勝負呢。”司徒墨離說着也便隨着莫悠塵一同出去。

申屠凌低笑了一聲,隨即便也轉身出了營帳。

江銘珏看了一眼,又與子伯對視了一眼,便也一同離開。

只留下玉汝恆與黎穆染二人,她並未有絲毫地羞澀,反倒是黎穆染顯得有些拘謹。

玉汝恆嘴角微勾,低聲道,“難道沒有什麼說的?”

黎穆染擡眸看着玉汝恆,低聲道,“我不知該說些什麼?”

“素日見你能說會道的,怎得現在變成啞巴了。”玉汝恆笑着上前,歪着頭打量着他。

黎穆染微微向前靠近一些,擡起雙手,都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小心地將她抱在懷中,低聲道,“皇姐,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爲何如此說?”玉汝恆靠在他的懷中,熟悉地氣息,她靠在他的懷中,總是會想起過往的種種,他小時候的恐懼與膽怯,總是在她面前表現出的爽朗,還有她離去之後,他的壓抑與痛苦,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的心也隨之揪痛着。

玉汝恆擡起雙手輕輕地抱着他,拍着他的後背,“我一直都在。”

黎穆染低聲應道,“皇姐,我等這一日等了好久好久,我知曉,在皇姐的心中,一直視我爲親人,可是,偏偏我卻那般地執拗,我明白的。”

“傻瓜。”玉汝恆無奈地一笑,“倘若真是如此,我爲何要要你呢?”

黎穆染沉默了片刻,“皇姐的心中最重要的不是我。”

玉汝恆擡手揪着他的髮絲,“胡說八道。”

“皇姐心中的位置有我,我便知足了。”黎穆染低聲道,顯得那般地卑微。

玉汝恆直視着他,“穆兒,難道在你的眼中,我要了你,便是因爲你的死纏爛打嗎?”

“不是的。”黎穆染連忙搖頭,“我只是……只是害怕。”

玉汝恆向後退了半步,與他對視着,“你害怕什麼?”

“害怕皇姐會不高興。”黎穆染低頭說道,他在外人的面前可以威風凜凜,可是獨獨在她的面前便會變得這般地小心翼翼,膽怯不已。

玉汝恆看着他這幅樣子,擡手捏着他的下顎,“我爲何會不高興?”

“我……”黎穆染也不明白。

玉汝恆見他如此,低笑道,“好了,我明白的。”

“啊?”黎穆染擡眸看着她,連他都不明白,爲何自己會成如此,曾經的他可以瀟灑地站在她的面前,可是如今呢?

玉汝恆輕輕地整理着他的衣袍,“穆兒,皇姐帶你去一個地方可好?”

“恩。”黎穆染點頭。

玉汝恆伸手,反握着他的手,低頭看了一眼,“小時候,你的手才那麼點,現在都這麼大了。”

黎穆染淺笑着,“正好可以包裹住皇姐的手。”

“挺好的。”黎穆染笑着應道,而後與他十指緊扣,擡步向外走去。

過了好一會,二人才入了小鎮,玉汝恆帶着他去了一處寺廟,等到了之後,玉汝恆看着眼前的情形,轉眸看着他,“可還記得這處?”

“記得。”黎穆染點頭,轉眸笑吟吟地看着玉汝恆,“皇姐,這處一點都沒有變。”

“你頭一次任性的時候,便躲在了這處。”玉汝恆想起他小時候的事情來,忍不住地笑道。

黎穆染隨即坐在石階上,玉汝恆坐在他的身旁,他笑着看着眼前的樹木,而後說道,“皇姐,你爲何會那麼快便能尋到我?”

“因爲你是想讓我尋到啊。”玉汝恆笑着說道,“所以,我便能尋到。”

黎穆染雙眸微眯着,嘴角勾起滿足地笑意,“原來如此。”

“穆兒,事情過了這麼久了,你也漸漸地長大了,我是你的皇姐,可是,如今我是你最愛的人不是嗎?是你的女人不是嗎?”玉汝恆轉眸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恩。”黎穆染點頭,“皇姐,我明白了。”

“既然你能想清楚便好。”玉汝恆笑着起身,“我們回去吧。”

“好。”黎穆染笑着應道,便與她一同重新回了軍營。

天色漸晚,玉汝恆見黎穆染紅着臉自屏風後出來,她笑着看着他,“過來。”

黎穆染擡眸看着她,微微地收起眸光,只覺得今夜的皇姐太過於美麗,讓他不忍褻瀆。

玉汝恆見他羞怯不已,嘴角微勾,知曉今夜看來是要他主動纔是,隨即上前便拽着他的手,輕輕一用力,他便順勢倒在了牀榻上。

她欺身而上,三下五除二地便將他身上的常服扯下,低頭在他錯愕時,吻上了他的脣,細細密密地吻落在他的脣瓣上,讓他整個人像是陷入了一團雲霧之中,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漸漸地浮上心頭。

她引導着他,二人漸漸地適應了彼此,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直至天色漸亮,黎穆染才覺得今夜是這樣的真實,他心滿意足地看着懷中已經沉睡的她,低頭眷戀地吻着她的脣。

司徒墨離有些抓心撓肺,好不容易盼着天亮,恨不得衝進去。

申屠凌見他如此,低聲道,“你這也太急切了。”

“你也不想想,我忍了多久。”司徒墨離毫不避諱地說道,而後便聽見裡頭傳來了動靜。

他便擡步要衝進去,卻被申屠凌拽住,“好了,也不急在一時,待會小玉子還要去山谷。”

“就是因爲這個,我纔想跟她好好溫存一下。”司徒墨離說着,便將申屠凌的手推開。

待入內之後,卻不見玉汝恆與黎穆染的身影,他明顯一怔,懊惱地轉身出了營帳。

“怎麼了?”申屠凌見他垂頭喪氣地,低聲問道。

“她帶着黎穆染跑了。”司徒墨離擡眸看了一眼申屠凌,隨即低着頭慢悠悠地離開。

“許是出去散心了。”申屠凌自顧地安慰道。

“哎。”司徒墨離擡眸看了一眼遠處,隨即便沒精打采地回了自己的營帳。

子伯與莫悠塵見他如此,不由得搖頭嘆息,與申屠凌一同入了營帳。

江銘珏一早便去了山谷,玉汝恆則是領着黎穆染一同前往。

黎穆染跟在玉汝恆的身側,比起之前還拘謹,玉汝恆見他如此,不由得一笑,“你爲何這幅小媳婦的模樣?”

“沒有。”黎穆染連忙搖頭,“只是……”

“只是什麼?”玉汝恆低聲問道。

“只是……有些不敢相信。”黎穆染低聲嘟囔道。

玉汝恆低笑一聲,隨即便也不再說什麼,而是帶着他入了山谷,江銘珏轉眸看着他們二人,也不過是搖頭。

申屠尊見玉汝恆前來,結果身旁又帶着一個男子,他眸光一沉,轉身便入了屋子。

玉汝恆無奈地嘆了口氣,“穆兒,你瞧瞧,他那脾氣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皇姐,他的確不同了。”黎穆染低聲說道。

“是不同了,不過我喜歡。”玉汝恆挑眉說道,“穆兒,你如今的樣子我更喜歡。”

“皇姐。”黎穆染知曉被玉汝恆調戲了,也只是笑笑,而後說道,“皇姐帶我前來便是爲了見他?”

“不是。”玉汝恆搖頭,而後指着遠處的翠竹,“我知曉墨離一大早必定會來,我便想着帶你過來散心。”

黎穆染低笑道,“還是皇姐想的周到。”

“穆兒,這是歡兒。”玉汝恆看見江銘珏帶着無歡過來。

“這便是歡兒啊。”黎穆染看着無歡,溫和地笑着。

無歡規矩地行禮,“見過黎叔叔。”

“江兄,他如今是你徒弟了?”黎穆染低聲問道。

“是。”江銘珏點頭,“我且帶着他去藏書閣了。”

“好。”黎穆染點頭,而後便看向玉汝恆,“皇姐,我自己走走,你進去吧。”

“真乖。”玉汝恆笑着湊上前去,在他的脣上落下一個淺吻。

黎穆染轉身便自己打量着這山谷,早先便聽聞過,上次前來也不過是匆匆看了一眼,如今反倒是仔細地欣賞一番,經過昨夜的事情,黎穆染的擔心算是徹底地放下了。

玉汝恆推門入了屋內,申屠尊只是坐着,並不理會她。

玉汝恆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只是想將他們帶過來,讓你認識認識。”

“恩。”申屠尊淡淡地應道。

玉汝恆坐在他身旁見他神色無恙,低聲問道,“你沒生氣吧?”

“爲何要生氣?”申屠尊擡眸看着她冷聲問道。

“沒生氣便好。”玉汝恆笑着開口,而後湊上前去,“尊,我後日動身,這兩日我好好陪陪你。”

“恩。”申屠尊點頭,“你一切小心。”

玉汝恆點頭,“我會早些回來。”

“好。”申屠尊也只是冷冷地應道,並未有太多的情緒。

玉汝恆注視着他,總覺得似乎有些不同,可是,卻不說不上哪裡不同,只是直視着。

申屠尊卻也不避諱,任由着她打量着,不知不覺,便這樣過了半個時辰。

“看夠了嗎?”申屠尊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低聲問道。

“沒有。”玉汝恆笑着接過茶杯,笑着回道。

“你與他們在一起,也是這般?”申屠尊話鋒一轉。

玉汝恆暗叫不妙,連忙放下茶杯,“怎會?”

“哼。”申屠尊冷哼一聲,顯然不相信。

玉汝恆暗自叫苦,這樣的申屠尊還真是……難搞。

她連忙賠笑着湊上前去,“尊,你便打算跟我這樣坐上一日?”

“難道不好嗎?”申屠尊低聲問道。

玉汝恆搖頭,“不如,我們出去走走。”

“有人在外頭。”申屠尊直接了當地說道。

玉汝恆冷哼一聲,不是說不介意嗎?如今這番話又是什麼意思?她挑眉看着他,突然想到什麼,隨即起身,繞過他的身後,摟着他的頸項,“那我們不如做的別的。”

“恩?”申屠尊只是直挺挺地坐着,沉聲應道。

“尊,我們似乎還沒有真的在一起。”玉汝恆湊近他的耳畔,“難道你不想要一個我們的孩子嗎?”

“孩子?”申屠尊似乎有些動容,不過神色依舊是冰冷的,“他們都沒有,恐怕還挨不到我。”

“原來你是如此想的。”玉汝恆嘴角一撇,“原來你是如此的妄自菲薄。”

申屠尊見她臉色不對,他又是一頓,“難道不是嗎?”

玉汝恆直視着申屠尊,不一會便明白了他的想法,不由得一笑,“我是說你太聰明,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申屠尊蹙眉冷聲問道。

“沒什麼。”玉汝恆隨即起身,“我只是想問你,要不要成爲我的人,你反倒在乎的是旁的。”

申屠尊明顯一頓,這纔想起她適才的話,面色微微有些不自在,低聲道,“不成。”

玉汝恆微微一愣,“啊?”

“等你回來。”申屠尊突然起身,接着便直接出了屋子。

玉汝恆愣在原地,目送着他疾步離開的身影,不知爲何,只覺得心情甚好,隨即便坐下笑了起來。

申屠尊立在院中,屋內傳來玉汝恆銀鈴般的笑聲,他擡眸直視着前方,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玉汝恆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側,“尊,那便依你。”

申屠尊轉眸冷視着她,突然擡手撫過她的臉龐,“好了,我知你不止是來看我的,你且去吧,人家都等急了。”

玉汝恆嘴角微勾,隨即笑道,“那你再等等我。”

“恩。”申屠尊說罷重新回了屋子。

玉汝恆衝着他的背影笑着,隨即轉身便看見黎穆染走了過來。

“皇姐。”黎穆染看向玉汝恆笑着開口。

“隨我去藏書閣。”玉汝恆說着已經牽着他的手前往藏書閣。

待入了藏書閣,裡頭雖然有人多,卻依舊寂靜無聲。

她大步流星地入了裡頭,便看見雲景行與秦玉痕二人正在對弈,她握着黎穆染的手隨即上前,低頭看了一眼,而後便帶着黎穆染前往鼠王處。

雲景行與秦玉痕同時擡眸看了過去,也不過是淡淡地一眼,隨即便又專注的下棋。

玉汝恆拿出一本書卷遞給黎穆染,“將這個拿去。”

“哦。”黎穆染接過書卷,翻閱了幾頁,雙眸閃過一抹驚訝。

玉汝恆笑看着他,“怎麼?”

“皇姐,這……”黎穆染看向玉汝恆時,嘴角掛着笑意。

“我知曉你喜歡。”玉汝恆笑着說道。

黎穆染點頭,而後便收了起來,而後轉眸看着雲景行與秦玉痕,“皇姐,可是要回去了?”

“恩。”玉汝恆點頭,隨即上前行至他們面前,“我過來瞧瞧。”

“難得你還惦記着我。”秦玉痕淡淡地開口。

玉汝恆聽着嘴角一撇,“我不記得你還能記得誰?”

“好了,你若有事便自去忙吧。”秦玉痕擺手道。

玉汝恆湊上前去,笑吟吟地看向雲景行,“那我走了?”

“恩。”雲景行輕聲應道。

玉汝恆嘴角一撇,而後便握着黎穆染的手離開了藏書閣。

等出了山谷,回到軍營,司徒墨離幽怨地看着她。

玉汝恆乾咳了了幾聲,“好了,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那你想讓我用什麼眼神看你?”司徒墨離冷哼一聲。

玉汝恆沉吟了片刻,“你過來。”

“不去。”司徒墨離轉身便向前走去。

玉汝恆哼了一聲,看向對面的申屠凌,“他竟然跟我耍起了小性子?”

申屠凌不過是低笑道,“他不過是心裡頭難受。”

“我知道。”玉汝恆上前拍着申屠凌的肩膀,“我去看他。”

“恩。”申屠凌突然握着玉汝恆的手,“小玉子,也就你能包容他的這性子。”

玉汝恆低笑一聲,“好了,你何時也學會說這種話了?”

“那我不說了。”申屠凌鬆開她的手,低聲回道。

玉汝恆見他如此,也跟着笑了,而後便上前,遠遠便看見司徒墨離背對着她立着,她笑着上前行至他的身側,“鬧小性子?”

司徒墨離側眸看着她,“你還記得我?”

玉汝恆輕輕地拽着他的衣袖,“如今便鬧起來了,往後的日子怎麼過?”

“該怎麼過怎麼過。”司徒墨離也不想如此,不過心頭總是難免的失落。

玉汝恆向他的肩頭靠了靠,“你啊,總是如此,嘴硬心軟。”

司徒墨離順勢將她摟在懷裡,“誰讓這世上只有一個你呢?”

“那也只有一個你啊。”玉汝恆順着回道。

“可是你的心中卻不止一個我,而我卻總是想要讓你成爲我的。”司徒墨離最終還是說出了壓抑在心頭的話。

玉汝恆笑着開口,“我知道。”

“小玉子,我只是控制不住。”司徒墨離嘆了口氣,“早知如此,當初我就應該好好地改改我這性子。”

“倘若真的改了,你便不是墨離了。”玉汝恆笑吟吟地注視着他,“我就喜歡你這拈酸吃醋的樣子。”

“哎呀。”司徒墨離抵着她的額頭,“原來小玉子喜歡我如此啊。”

“恩。”玉汝恆點頭,“我只想等到我們老去的時候,都會如此。”

“好,到那個時候我便天天陪在你的身邊。”司徒墨離抱緊她,一早的沮喪與醋意在見到她之後早已消散,他想要的不過是她回眸的一笑罷了。

玉汝恆靠在他的懷中,二人便如此相擁着。

這兩日,玉汝恆並未太多地干涉朝堂之事,子伯已經安排好了邊關的事宜,而莫悠塵也已經安排好了朝堂之事,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到了出發的時候。

申屠尊站在山谷內的院中,看着對面溫柔淺笑的玉汝恆,他不知道爲何,心頭總是難安,只覺得此次離別,怕是永遠無緣再見。

玉汝恆笑看着他,“等我回來可好?”

“恩。”申屠尊直視着她點頭。

“申屠尊,一定要等我,知道嗎?”玉汝恆走上前去,給了他一個大大地擁抱,而後看向無歡,摸着他的頭髮,“好好照顧你師父。”

“是,師母。”無歡點頭。

玉汝恆驀然地轉身,離開了山谷。

申屠尊立在院中許久許久,直至天色黑了下來,也不見他轉身回去。

無歡也不敢多言,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他答應過二師父的事情一定會辦到。

一行人是騎馬離開,倘若坐馬車實在是無法坐在一起,故而,最方便的便是馬車。

半個月之後,一行人便抵達了渡口,而後乘船前往西海之巔。

玉汝恆站在船頭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海,雲景行立在她的身側,“你是不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恩。”玉汝恆點頭。

“皇弟這幾日是不是將恢復記憶的法子告訴了無歡?”雲景行淡淡地開口。

“不錯。”玉汝恆點頭應道,“倘若我回不去,這江山我也還給他。”

“玉兒,你以爲如此,他便能活着?”雲景行不由得笑了。

玉汝恆擡眸看着他,“他會的,因爲我給了他希望。”

“什麼?”雲景行看着她問道。

“如今不能說。”玉汝恆靠在雲景行的懷中,“景行,我能見到雲輕了。”

雲景行擡手摟着她,“在你的心中我與雲輕誰重要?”

“都重要。”玉汝恆低聲道,“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你們對於我比性命還重要。”

“玉兒,你要記住,不論日後會發生什麼,我們都以你爲重。”雲景行輕聲開口。

“恩。”玉汝恆點頭,其實,此次前去,有着太多的未知,她清楚,他們也清楚。

她可以讓他們都待着,她獨自前往,可是她很清楚,他們想要的不是如此。

江銘珏行至她的身旁,握着她的手,“小玉子,倘若不錯的話,我們很快便能抵達西海之巔。”

“恩。”玉汝恆點頭,她轉眸看着他,“你如今比我還熟悉。”

“小玉子,也不知道西海之巔是不是原先的樣子。”江銘珏擔憂地說道。

“也許吧。”玉汝恆也不確定,畢竟上次離開的時候,她以爲是永別了。

“小玉子,你有沒有覺得,凌寒是故意引你前來?”江銘珏清澈的眸子閃過一抹幽光,低聲說道。

玉汝恆轉眸看着雲景行,又看向江銘珏,“是該有一個了斷了,凌寒想要的不過是孃親的一個承諾罷了。”

“可是他……”江銘珏低聲道,“任誰都不可能釋懷。”

“玉兒,也許很多事情都會解開謎底。”雲景行轉眸看着她,“你害怕嗎?”

“害怕?”玉汝恆看向雲景行,“爲何要如此說?”

“不知道,我總有些不踏實。”雲景行的這種感覺很奇怪。

玉汝恆雙眸微眯,“景行,你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

“只是不確定。”雲景行幽幽地嘆了口氣,“我總覺得事情遠非那麼簡單。”

玉汝恆低笑道,“即便如此,我也不可能再退縮逃避。”

“我陪你。”江銘珏握緊她的手,“這次你可不能再將我推出去了。”

他還清楚地記得上次前去西海之巔發生的那一幕,如今想起亦是心驚膽戰。

玉汝恆知曉江銘珏害怕的是什麼,她點頭應道,“恩,放心吧。”

“但願如此。”江銘珏顯然心有餘悸。

玉汝恆淺笑道,“大不了,你到時候纏着我的手。”

“這個是個好法子。”江銘珏想了想,突然轉身向船艙內走去。

玉汝恆嘴角一撇,擡眸看向雲景行,“他是被上次之事嚇到了。”

“換成是我,也會嚇到。”雲景行直言說道。

玉汝恆嘴角一撇,“我知道了,上次是我不對。”

“你知道便好。”雲景行擡眸看着前方,“玉兒,若是我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畢竟申屠尊還在等你。”

“你說什麼胡話。”玉汝恆握緊他的手,“你們必須與我在一起,不論如何。”

“我不過是……”雲景行還未說完,便被玉汝恆打斷了話。

“不許胡思亂想。”玉汝恆沉聲說道。

“好,我不說了。”雲景行低聲說道。

玉汝恆靠在他的懷中,沉吟了片刻,海風吹拂在她的臉頰上,她嘴角掛着淡淡地笑容,可是心頭卻不平靜。

司徒墨離坐在船艙內,雙眸卻從未從玉汝恆的身上移開過,冷哼一聲,“還真是一刻都不閒着。”

“你啊。”申屠凌端過熱茶遞給他,“何苦呢。”

“哎。”司徒墨離幽幽地嘆了口氣,苦笑了一聲,接過茶杯,抿了一口。

江銘珏看着他們二人,又看向一旁斜靠在軟榻上的秦玉痕,似乎並無任何地舉動,再看向子伯與莫悠塵,黎穆染,似乎也都是靜靜的,他雙眸微微一動,便也不說什麼。

玉汝恆知曉再如此吹海風下去,怕是裡頭要鬧翻天了,故而牽着雲景行的手轉身入了船艙。

司徒墨離擡眸看向玉汝恆,低聲道,“捨得進來了?”

玉汝恆挑眉看着他,“你若是不想讓我進來,我便繼續出去吹風。”

“好啊。”司徒墨離隨即起身,拽着她的手便直接越過雲景行出了船艙。

玉汝恆嘴角一撇,隨着他出了船艙,二人站在船頭,她看着他,“得逞了吧。”

“哼。”司徒墨離冷哼一聲,“怎麼,你陪着他吹風便可以,怎得就不能陪我了?”

玉汝恆雙手摟着他的腰,將臉頰靠在他的胸口,“我怕冷,你抱緊點。”

司徒墨離又是一頓,前一刻二人還像是要吵鬧一番,後一刻,她便如此撲了過來。

他無奈地苦笑,果然,他這輩子當真是拿她沒辦法。

子伯擡眸看向船艙外相擁的二人,擡眸看向莫悠塵,“離世子總是愛耍這些小心思。”

“心裡舒服便好。”莫悠塵渾然不在意,顯然,他如今看開了不少。

子伯也不過是淡淡一笑,罷了,誰讓他們愛上同一個女人呢。

雲景行側眸看向秦玉痕,二人對看一眼,心照不宣。

黎穆染只覺得這種氣氛還真是透着詭異,湊近江銘珏,二人互相遞着眼色。

海上漂泊的日子過得極快,許是人多,故而也不覺得漫長,十日之後,衆人登上了西海之巔。

雲景行站在海灘上,看着遠處那巍峨的宮殿,沉寂清冷的眸子並未有任何地異樣。

司徒墨離仰頭看着,轉眸看向玉汝恆,“小玉子,西海之巔與我上次所見的不同了。”

“恩。”玉汝恆點頭。

“不過看着又有些一樣。”司徒墨離能夠敏銳地感覺得到這處的氣息不正常。

玉汝恆接着說道,“你可是聞到了血腥味?”

“不錯,而且還很濃,不過裡面卻夾雜着一股淡淡地香氣。”司徒墨離繼續說道。

玉汝恆轉眸看着他,又看向其他人,“休息一個時辰,我們上山。”

“好。”衆人應道,隨即便圍坐在一起,簡單地用了一些吃食。

江銘珏已經有所準備,故而早早地準備妥當,不放心地看着玉汝恆,當真尋到了一根金絲繩,綁在了他與玉汝恆的手腕上。

衆人見狀,並無任何地異議,反而很是贊同。

玉汝恆不由的失笑,卻也任由着江銘珏如此。

一行人便一同上山,前往宮殿。

“小玉子,你不覺得上山的路不對了?”江銘珏在一旁說道。

“的確不同了。”玉汝恆微蹙着眉,停頓了片刻,“不過,我想凌寒跟柳芳華應當在宮殿。”

“爲何?”申屠凌在一旁問道。

“因爲墨離說的那股香氣。”玉汝恆接着說道。

“不錯,那股香氣,有一絲是屬於柳芳華的。”司徒墨離低聲說道,說罷之後還不忘與玉汝恆對視一眼。

玉汝恆淺笑着點頭,而後說道,“繼續吧。”

衆人繼續走着,只是走到一半的時候,衆人臉色都變得慘白不已,而且內力使不出來。

江銘珏看着他們,又看向玉汝恆,“小玉子,這不是中毒。”

玉汝恆沉默了片刻,她眉心間的白玉芙蓉在此刻變得越發地清晰,她掌心微動,硬是將白玉芙蓉逼了出來,而後咬破手指,滴落在白玉海棠上,接着放在了他們的身上,不一會,他們才漸漸地有了力氣。

“小玉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秦玉痕看着她低聲問道。

“是凌寒佈下的。”玉汝恆接着說道,“也許是動了什麼不該動的。”

“那我們……”秦玉痕低聲道,“我只怕越往上,等我們到了宮殿,怕是也沒有力氣護着你。”

玉汝恆轉身看着他們,“不怕,我不會。”

“恩。”玉汝恆搖頭道,“你們只要跟着我,不要走散了。”

“好。”衆人點頭,便隨着她一同上前。

不知過了多久,衆人只覺得一陣暈眩,而且呼吸越發地困難。

玉汝恆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又將白玉芙蓉放在江銘珏的手上,“你讓他們握着它。”

“好。”江銘珏當握着白玉芙蓉的時候,當真好了許多,隨即便一個一個傳了下去,衆人這才鬆了口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衆人終於抵達了宮殿,玉汝恆擡眸看着眼前巍峨的宮殿,殿門緊閉,卻散發着陣陣地血腥味。

司徒墨離眉頭緊蹙,“小玉子,你要進去嗎?”

“恩。”玉汝恆點頭,轉眸看着他們,“可是,你們怕是無法進去。”

“不成。”雲景行上前,“我們必須進去。”

玉汝恆遲疑片刻,接着說道,“你們等等。”

她隨即凝聚內力,雙掌硬是將眼前的殿門推開,便看見一道紅光射了出來,一道強風吹來,濃烈地血腥味撲鼻而來。

衆人面色一僵,待看去,皆是一片驚訝。

“小玉子,這……”司徒墨離雙眸微沉,整座宮殿皆被鮮血浸染,甚至是淹沒。

她隨即合起雙眸,似是感應到了什麼,接着便看見一道紅光落下,待衆人看清楚時,已經是一片雪團,根本分不清模樣,只是渾身流淌着血水。

“這是什麼東西?”申屠凌沉聲道。

“她是柳芳華。”司徒墨離眉頭緊皺,隨即說道。

“什麼?”衆人一陣驚歎,便看見那團血紅直直地向玉汝恆衝來。

“小心!”秦玉痕連忙上前擋在了玉汝恆的面前。

玉汝恆嘴角微勾,只見那血紅還未靠近玉汝恆,便被一道強光直接打飛出去,而後便又重新落在了宮殿內,緊接着化成了一灘血水。

“這……這……”子伯一陣驚呼,只覺得太不可思議。

玉汝恆轉眸看着他們,“你們不能進去,聽我的。”

“可是你……”江銘珏看着玉汝恆說道。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這金絲繩便繫着,倘若你擔心了,便扯動一下。”玉汝恆看向江銘珏說道。

他猶豫地看着她,轉眸看着雲景行,“皇兄,這……”

“她若是要去,便隨她吧。”雲景行看着玉汝恆說道。

“不成。”司徒墨離當場拒絕,“小玉子,你若是進去……”

“不會的。”玉汝恆笑着應道,“你忘記了,這裡是我的家。”

“這……”司徒墨離這纔想起,可是還是不放心。

玉汝恆看着他們,“你們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衆人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同生共死,故而他們最終還是答應了。

玉汝恆笑看着他們,而後便縱身一躍,入了宮殿。

“小玉子!”司徒墨離驚叫道。

便看到玉汝恆並未落下,可是整個人飄在了半空中,隨着一道強光落下,她似是陷入了沉睡一般。

玉汝恆眼前一晃,便看見眼前的宮殿乾淨無塵,她循着記憶緩緩地向前走着,直至看到眼前的熟悉的身影時,一陣激動,連忙衝了過去,“雲輕。”

“嫣兒。”和煦如暖陽的聲音,還有那雲淡風輕的卓然風姿,他緩緩地轉身,笑吟吟地看着她。

“雲輕,隨我回去吧。”玉汝恆仰頭看着她說道。

“嫣兒,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啊。”雲輕輕撫着她的容顏,低聲說道。

“可是我想讓你的人也陪在我的身邊。”玉汝恆緊緊地抱着他,輕聲說道。

“嫣兒,其實……”雲輕欲言又止,隨即便握着她的手,“你隨我來。”

“好。”玉汝恆點頭,便隨着他一同穿過抄手遊廊,向前走去。

她看着眼前的景色,轉眸看着眼前的人,他握着她的手,始終是那般地溫暖,那種暖意讓她莫名地安心,她只是這樣靜靜地注視着他。

雲輕嘴角始終掛着淡淡地笑容,轉眸看着她,“走吧。”

“恩。”玉汝恆點頭,只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雜聲,她警覺地向前看去。

“嫣兒,他們已經在這處僵持了許久了。”雲輕說話間,亦是嘆了一口氣。

“你呢?”玉汝恆轉眸看着雲輕,“雲輕,他們爲何會如此?”

雲輕幽幽地嘆了口氣,“嫣兒,我無能爲力。”

玉汝恆見他如此說,雙眸閃過一抹黯然,擡眸看去,便看見孃親安靜地坐着,而她四周圍着黎邈、凌風、陸通,一道光芒籠罩在他們身上,而對面則是凌寒,他以一人之力對抗着四人。

玉汝恆只覺得奇怪,凌寒如此做究竟是爲了什麼?

雲輕看着她,“他要破了這詛咒,將你娘救出去,可是,可知天道輪迴,又豈是他一人之力能成的。”

玉汝恆眉頭緊蹙,“倘若真的破了呢?”

“西海之巔盡毀,而你也會死。”雲輕低聲說道。

“所以,孃親還是爲了我。”玉汝恆嘴角微勾,擡眸看向雲輕,“難道沒有其他的法子?”

“你隨我來。”雲輕自始至終都牽着她的手,待行至另一處僻靜之地,玉汝恆擡眸看着眼前的模樣,雙眸一沉,“藏書閣?”

“不錯。”雲輕點頭,“這與那山谷是一模一樣的。”

“怎麼可能?”玉汝恆越發地驚訝,轉眸看着雲輕,“那申屠尊……”

“你是想說他爲何知曉的?”雲輕看着玉汝恆說道。

“恩。”玉汝恆點頭。

“這個……是我告訴他的。”雲輕接着說道,“嫣兒,申屠尊與雲景行其實是雙生子。”

“什麼?”玉汝恆整個人愣在原地,“他們根本不像啊。”

“當年,凌寒將申屠尊偷了出來,而後將他偷偷地換到大驪,將他的容貌更是做了一番改變,故而纔會如此。”雲輕接着說道,“故而,申屠尊與雲景行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玉汝恆整個愣在了原地,越發地不解其意。

“凌寒當年如此做,是爲了讓申屠尊與雲景行自相殘殺,可是,他未料到,你的出現,改變了他所有的計劃。”雲輕看着玉汝恆接着說道,“雲景行與申屠尊同時愛上了你,當初,凌寒知曉你是雲蔓的女兒,他收了申屠尊爲徒,想要利用申屠尊毀了大冶,逼雲蔓現身。”

“然後呢?”玉汝恆繼續問道。

“申屠尊年幼的時候便守在你的身邊,那時凌寒總是偷偷地帶着申屠尊前來見雲蔓,遠遠地瞧着,如此一來二去,申屠尊便默默地跟在了你的身旁。”雲輕看着玉汝恆說道,“也不知是什麼機緣,你的孃親,便是雲蔓發現了申屠尊,待看到他的長相時,便認了他做徒弟,而後便教了一些東西與他,漸漸地,申屠尊每次隨着凌寒前來,總是會偷偷地跟在你的身後,直至後來,你大病一場,他守了你整整三天三夜,被凌寒發現了真相,凌寒便帶着他離開,直至他成年之後,再未讓他踏足過大冶。”

“這其中定然發生過什麼吧。”玉汝恆緩緩地坐下,靠在雲輕的懷中問道,她心頭早已掀起了千重浪,可是,看着雲輕,卻總能很平靜。

“你孃親將你的身世告訴了他,讓他暗中保護你。”雲輕看着她,“他成爲太子之後,總是會偷偷地潛入大冶去,遠遠地看着你,而他在得知你的身世之後,便已經做了決定,他給自己立了一個無字牌位,在大冶部署勢力,進而控制了雲景行,直至大冶被滅,他本想着能夠及時的趕到,將天下給你,可是未料到看到的卻是你的屍體。”

“他爲何不早些告訴我?”玉汝恆只覺得心頭像是被千斤石頭狠狠地敲着,痛得眼角酸澀,讓她踹不過氣來。

“他不能。”雲輕幽幽地嘆了口氣,“因爲,他知曉你所愛的並非是他,而他終究不能陪你一輩子,在他攻下大冶的那一刻,便已經失去了擁有你的資格,你那麼看重大冶,那麼看重你的親人,他毀了你所有的希望,又怎麼可能奢望你能愛他呢?而且,他更加地清楚,你愛的是他的雙生弟弟。”

“什麼?”玉汝恆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雲輕,你說什麼?”

“嫣兒,我不過是幻影罷了,我是這幾世輪迴中的幻影,是這幾世輪迴的執念,凌寒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將我困住,而後變成了浮屠,而我想要見你,因緣際會下,我才尋到了這一世的我,那便是雲景行。”雲輕看着他,“嫣兒,雲輕便是雲景行,你所愛的自始至終都是他。”

“這……”玉汝恆擡眸怔怔地看着他,“那爲何你二人的容貌不一樣?”

“我是寄存在他記憶中的執念,故而,你所看到的也是我的模樣。”雲輕輕輕地擁着玉汝恆,“公主殿下,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

玉汝恆緩緩地合起雙眸,那道白色的身影,她看到的只是虛幻的模樣,如今卻漸漸地清晰了起來。

她擡眸看着他,“雲輕,雲輕……”

“嫣兒,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莫要辜負了這一世的我。”雲輕低聲道,“雲景行的那部分記憶被我刻意地抹去了,故而他才記不起,未料到他即便如此,最終還是愛上了你。”

“那麼申屠尊呢?”玉汝恆不禁問道。

“他不是我。”雲輕搖頭道,“可是,他卻爲了你付出了所有,用盡了心計,顛覆了天下,爲的便是你。”

玉汝恆渾身一顫,擡眸看着他,“雲輕,他知道這些嗎?”

“申屠尊之所以還活着,是我救了他,我不想讓你傷心。”雲輕看着她,“嫣兒,我會讓雲景行恢復記憶,只是申屠尊……”

“不,不能讓他記起過去,那太痛苦了。”玉汝恆搖頭道,她如何在知道真相之後,再讓他陷入痛苦呢?

“嫣兒,如今你既然知道了真相,便明白凌寒想要做的是什麼。”雲輕看着她,“他想要的是你的孃親,倘若他破了這陣法,你孃親縱然出去了,可是,你卻會被淹沒在此。”

“可是……”玉汝恆看着他,“孃親爲我犧牲的太多。”

雲輕看着她,“嫣兒,你進去吧,這裡頭也許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雲輕,那你呢?”玉汝恆突然想到什麼,連忙抓住他的手臂。

雲輕淺笑着,“我本就不該存在這個世界,如今凌寒再也困不住我,我也自然而然地要去自己該去的地方,嫣兒,好好愛他們,纔不辜負我。”

“雲輕,我不要你走。”玉汝恆連忙上前抱緊他。

“嫣兒,我一直都在啊,你忘了嗎?”雲輕輕輕地擁着她,低聲說道。

玉汝恆擡眸看着他,“爲什麼要這樣?”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雲輕便是雲景行,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清楚的明白,雲輕是雲輕,雲景行是雲景行。

雲輕笑着說道,“等雲景行恢復記憶之後,你們曾經的過往都會漸漸地記起,你便會明白,你的心裡自始至終愛的便是他,他便是我啊。”

玉汝恆只覺得一陣恍惚,還要說什麼,卻看見雲輕漸漸地變成了虛幻,她擡步想要抓住,可是手是空的,她看着他溫暖地笑容漸漸地化成點點的金光,最後消失在她的眼前。

玉汝恆呆愣在原地,整個人癱軟在地,“雲輕……雲輕……你不要走……”

“嫣兒,不要忘記了他們還在等你。”雲輕的聲音漸漸地飄散,卻是對她最後的叮囑。

玉汝恆擡眸看着前方,整個人似是茫然無措,直至最後她纔回過神來,收斂思緒,轉身衝進了藏書閣。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藏書閣,似是看到了申屠尊那冷峻的容顏,壓抑着的痛苦,她緊緊地握着雙手,不,她要回去見他,他還在等她。

玉汝恆擡眸看着眼前的一排排書架,快速地翻閱着,不知過了多久,她卻不敢有半分地停歇。

而此刻立在殿外的衆人,卻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不一會,便看見雲景行面色慘白地半跪在地。

“皇兄。”江銘珏一陣驚訝,連忙蹲下。

“頭疼。”雲景行皺着眉頭,頭像是要裂開一般,一道白光閃過,似是有什麼注入了自己的腦海中。

“他這是怎麼了?”司徒墨離在一旁擔憂地問道。

“不知。”江銘珏搖頭說道。

“我看着像是中邪了。”申屠凌在一旁繼續開口。

如此不知過了多久,雲景行突然睜開雙眸,那眸光閃過一抹華光,他整個人才緩緩地睜開雙眸,直視着那宮殿,有些不知所措。

“皇兄,你怎麼了?”江銘珏連忙上前問道。

雲景行轉眸看向江銘珏,而後又看向他們,隨即斂眸,低聲道,“沒什麼。”

秦玉痕能看出雲景行的不對勁,不過此時此刻,他們關心的是玉汝恆安慰。

如此又過了許久,司徒墨離有些焦急,“不如我衝進去看看。”

“不可。”雲景行在此刻開口,“能不能過得了這個關,只能靠嫣兒。”

“嫣兒……”司徒墨離狐疑地看着雲景行,“你怎會突然喚她嫣兒的?”

雲景行只是直視着前方,低聲道,“我想起來了。”

“什麼?”江銘珏看向雲景行問道。

“我之前忘記的過去。”雲景行低聲說道。

“皇兄,你記起來了?”江銘珏驚訝地看着他,“怎麼會呢?”

“如今我們只能耐心地等。”雲景行卻不願意多說,只是淡淡地開口。

秦玉痕仔細地打量着雲景行,似是想到了什麼,“你是……雲輕……”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愕不已,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雲輕,這怎麼可能?”司徒墨離連忙出聲道。

“是,我是雲輕。”雲景行轉眸看向秦玉痕,“看來還是你瞭解我。”

“你與雲輕本就很像,而你適才的舉動太奇怪。”秦玉痕接着說道,“只是,你爲何會突然記起來了呢?”

“因爲嫣兒。”雲景行轉眸看着他們,“凌寒試圖衝破陣法,將雲蔓救出來,可是,倘若如此做的話,整個西海之巔便會淹沒,而嫣兒也會跟着死。”

“什麼?”衆人再一次地驚訝出聲。

“如今靠的只有嫣兒自己。”雲景行低聲說道,“我們耐心等吧,且不能做出衝動的事情來。”

秦玉痕知曉雲景行所言絕對不假,不過他似乎還關心着另一件事情,“既然你記起了之前的事情,那麼申屠尊呢?”

“這……”雲景行低聲說道,“我的記憶是被封存了,申屠尊的也是如此,不過,倘若我並未動手,他是不會記起的。”

“那我的那個法子呢?”江銘珏不禁問道。

“我會制止。”雲景行低聲道,“嫣兒不想讓他再想起。”

衆人皆沉默不語,這一刻,他們只想玉汝恆能夠安然無恙。

而此時的玉汝恆正在快速地翻閱着書卷,想要尋到能夠破解的法子,時間緩緩地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

只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聲響,玉汝恆一陣心驚,連忙放下書卷衝了出去。

與此同時,立在殿外的他們也感覺到了陣陣的搖晃。

“這是陣法要破了嗎?”子伯開口道。

“看來是。”莫悠塵附和道。

“那皇姐呢……”黎穆染擔憂不已。

“不要着急。”雲景行並未有絲毫地慌張。

秦玉痕看向雲景行,而後說道,“不錯,如今我們只能等,倘若真的破了,大不了我們隨着這西海之巔一同埋葬。”

“秦兄說的不錯。”司徒墨離看向秦玉痕,改了稱呼。

申屠凌看着前方,“如今比我們更着急的是小玉子。”

“我們不能自亂陣腳。”江銘珏低聲說道。

“等吧。”子伯微微蹙眉,開口道。

“我相信嫣兒不會放棄。”莫悠塵也跟着說道。

玉汝恆衝了過去,便看見凌風與陸通,還有王叔黎邈漸漸地變成了虛幻,而凌寒周身的那道黑光變得越來越強大,幾乎要將對面的金光吞沒。

玉汝恆連忙上前,將白玉芙蓉逼出,而後籠罩在金光之上,接着合起雙眸,此時此刻,她必須拖延時間,而且儘快地想到解決之法。

外面漸漸地沒有了搖晃響動,黎穆染鬆了口氣,“皇姐想到法子了嗎?”

“也許只是暫時的壓制。”雲景行淡淡地開口。

“那可怎麼辦?”江銘珏也有些按捺不住。

“等。”雲景行不動聲色地說道。

凌寒緊閉着雙眸,此刻卻突然睜開,怒視着玉汝恆,“你以爲你能阻攔的了我?”

“凌寒,你放手吧。”雲蔓看着凌寒,低聲說道。

“不。”凌寒直視着她,“我定要讓你回到我的身邊。”

雲蔓看着他,又看向玉汝恆,面色痛苦,“凌寒,你若執意如此,我便毀了自己。”

“蔓兒,我不準。”其他人此刻突然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們……”雲蔓看着他們,雙眸泛紅,饒是她從前再堅強,可是此刻卻也顯得有些無助。

“凌寒,你爲何偏偏要如此呢?”雲蔓看着他,“你太自私了。”

“我不管。”凌寒看着她,“比起失去你的痛苦,我如今是一刻都是能再等了。”

玉汝恆聽着凌寒的話,突然想起了申屠尊,這二人是何等的像,可是,凌寒太過於極端,而申屠尊卻爲了她犧牲了所有。

她穩定心神,繼續想着什麼,只是此刻,她身上似是漸漸地籠罩着淡淡地紅光,那是自小腹處慢慢地延伸而出。

玉汝恆猛地睜開雙眸,看着雲蔓,低聲道,“娘,我有法子了。”

“嫣兒,不可以。”雲蔓搖頭,“你可知如此做有多危險?”

“我不能失去你們。”玉汝恆低聲道,“更不想失去他們。”

“可,這是你的親骨肉啊。”雲蔓自然知曉玉汝恆已經懷有身孕。

她緊抿着脣,“這個孩子會明白的。”

“不,嫣兒,你不能這樣自私。”雲蔓語氣堅決,“你若是敢傷害腹中的孩子,我便死在你的面前。”

“不要!”陸通、凌風、黎邈、凌寒大聲喚道。

玉汝恆看着雲蔓,忽然收手,接着說道,“娘,難道你想讓我死嗎?”

“嫣兒……那可是你的骨肉,我不能讓你因爲我而殺了自己的骨肉。”雲蔓痛苦地看着她,她絕對不允許。

玉汝恆深吸了口氣,“娘,我不會傷害孩子。”

“那你要如何做?”雲蔓這才冷靜下來,低聲問道。

玉汝恆看向凌寒,“你可信我?”

凌寒冷視着她,“只要你能救她,即便舍了我的性命我也心甘情願。”

玉汝恆未料到兜兜轉轉,最後引起這一切悲劇的竟然是凌寒,而這個人所做的這一切卻都是爲了一個“愛”字。

她轉眸看向雲蔓,又看向凌寒,“你若信我,便隨我來。”

“好。”凌寒看向玉汝恆,擡眸看向雲蔓,隨即收起內力,起身隨着玉汝恆入了藏書閣。

玉汝恆看着凌寒,“這藏書閣內的書籍,你可都看過?”

“不曾看過。”凌寒搖頭。

“也許,這便是能破解的法子。”玉汝恆接着說道,“你且看這些書籍。”

凌寒擡眸逐一地看過,並未發現特別之處。

玉汝恆突然揚起雙手,便看見那些書卷隨着她的內力而突然飄散在空中,緊接着圍成了一道強烈地金光,玉汝恆看着凌寒,“我們可用這書籍鑄成一道圍牆,壓制住陣法,而將孃親他們救出來。”

“此法可行?”凌寒顯然有些驚訝。

“可行。”玉汝恆點頭應道,“不過,需要一些靈氣,那便是我腹中的孩兒。”

“可是,你不是說……”凌寒看着她說道。

“故而,需要你助我。”玉汝恆看向凌寒,“我知曉你當年爲申屠尊變換了容貌,想來亦是能將這孩子的一絲靈氣渡出來,待你將這靈氣渡出,我便可以用這靈氣將這凝固住。”

“我試試。”凌寒看向玉汝恆,“那麼此事……”

“凌寒,我想活,我想他們都活着。”玉汝恆看向凌寒說道,“難道你不想活着陪在我孃親的身邊?”

“想。”凌寒看着她,雙眸一暗,接着說道,“只要你信我。”

玉汝恆隨即盤膝而坐,擡眸看向凌寒,“開始吧。”

凌寒也不再猶豫,而是緩緩地合起雙眸,卻並未坐下,而是雙手合十,漸漸地整個藏書閣內的書卷圍成一圈,旋轉地速度越發地快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玉汝恆只覺得身體似是飄了起來,而小腹處更是閃爍着微弱的紅光,漸漸地脫離了她的小腹,而後變成了一點紅光,凝聚在了凌寒的掌心。

玉汝恆連忙睜開雙眸,拼勁最後地一口氣,拔出腰間的匕首劃破自己的掌心,鮮血滴落在白玉芙蓉上,她快速地將那紅光渡入了白玉芙蓉內,緊接着白玉芙蓉變得越來越大,直至最後變成將整個藏書閣撐破,如一座大山一般住了整個宮殿。

宮殿開始劇烈地晃動着,玉汝恆飛身而出,看向凌寒說道,“還不快點將孃親帶出去。”

“哦,好。”凌寒應道,連忙上前便要帶着雲蔓離開。

“他們呢?”雲蔓看着他們,卻不肯離開。

玉汝恆看着他們虛幻的身影漸漸地恢復過來,玉汝恆看着雲蔓,“娘,你先隨着凌寒離開,他們此刻正在慢慢地恢復,等到宮殿內的血褪盡了,他們便能離開。”

“不成,我怎能棄你們而去。”雲蔓說着便看向玉汝恆,執意不肯走。

玉汝恆無奈,隨即看向他們,擡眸看着眼前依舊晃動的宮殿,轉眸看着那白玉芙蓉已經漸漸地從血紅色變成了白玉色,玉汝恆這才漸漸地鬆了口氣。

殿外,司徒墨離只覺得眼前的血腥味變得極淡,而那宮殿的血漸漸地褪去,他轉眸看着雲景行,“這是怎麼回事?”

“看來嫣兒想到了法子。”雲景行這才展露了笑顏。

衆人皆是一片喜悅,只等着她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直至宮殿內泛着金光,那鮮血徹底地褪去,而地上躺着柳芳華,早已經沒有了氣息。

而玉汝恆的身體還在半空中飄着,又過了許久,玉汝恆猛地睜開雙眸,隨即落在了地上。

衆人大驚,連忙衝了進去。

隨之落下的還有云蔓、凌寒、凌風、陸通與黎邈。

玉汝恆擡眸看着他們幾人,嘴角掛着淡淡地笑容,“我沒事,我們趕緊離開這裡。”

“好。”雲景行連忙彎腰將她抱了起來,“嫣兒,我一直都在。”

玉汝恆看着眼前的雲景行,那樣和煦的聲音,那熟悉的話語,她這才明白,雲輕便是雲景行,他們從來都是一個人。

她靠在他的懷中,“好。”

秦玉痕站在一旁看着,雙眸閃過一抹黯然,衆人卻來不及敘話,轉身便齊齊地衝出了宮殿。

凌寒抱着雲蔓,不捨得鬆開。

雲蔓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擡眸看向一旁的陸通與凌風、黎邈,“我們先離開這裡。”

“恩。”三人點頭。

一行人便快速地下山,直至徹底地離開西海之巔,船飄蕩在大海上,衆人才鬆了口氣。

十幾年來,雲蔓都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宮殿底下,如今重見陽光,卻像是恍若隔世。

玉汝恆自靠在雲景行的懷中便昏了過去。

雲蔓緊張地坐在一旁守着她,江銘珏坐在一旁爲她把脈,一陣驚訝,擡眸看着他們,“小玉子有了兩月的身子。”

“你怎得現在才發現?”司徒墨離先是一陣驚訝,隨即上前看向江銘珏質問道。

“她之前身子本就不妥,我一時大意。”江銘珏垂眸自責道。

“是她腹中的孩子救了我們。”雲蔓輕撫着玉汝恆的容顏,這樣碰觸的溫暖讓她也隨之露出慈愛的笑容。

衆人見狀,便安靜地立在一旁不語。

雲蔓擡眸看着雲景行,低聲說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苦的不是我。”雲景行低聲說道。

雲蔓微微點頭,“是啊,苦了那孩子了。”

衆人不解地看向雲景行,卻看見他只是沉默不語,他們便將目光落在了玉汝恆的身上。

“小玉子何時能醒?”申屠凌擔心地問道。

“這個……”江銘珏低聲道,“她的胎氣微弱,而且傷了元氣,怕是要昏迷些日子。”

“那孩子能保住嗎?”秦玉痕繼續問道。

這些時日他們都跟她在一起,倘若是兩月,那麼,他們都與她在一起過,故而,這孩子也許便是他們其中的一個。

“能。”陸通卻在此刻插嘴道,“我在,怎麼可能保不住。”

雲蔓擡眸看向陸通,衝着他微笑着,“只要能保住便好。”

陸通回望着雲蔓,二人之間傳遞着難掩的深情。

黎邈站在一旁乾咳了幾聲,如今這氣氛顯得越發地不正常。

雲景行轉身便出了船艙,看見站在船頭的凌寒,上前站在他的身側,“你可曾後悔過?”

“後悔什麼?”凌寒負手而立,沉聲啓脣。

“後悔當年將申屠尊抱了出去。”雲景行淡淡地說道,“造成了這麼多的悲劇。”

凌寒揚聲一笑,“不後悔,他真不愧是我的徒弟,爲了成全那個丫頭,毀了自己。”

雲景行擡眸看着前方,“但願你不後悔。”

凌寒低聲道,“只要她能好好地活着,我做什麼都不後悔。”

雲景行轉眸看着緩緩走來的雲蔓,隨即轉身離開。

雲蔓自然聽到了凌寒的話,她雙眸閃過一抹黯然,緩步上前,“你有何打算?”

“回無涯門,自此不會再踏出無涯門半步。”凌寒轉眸看向雲蔓,那冷峻的容顏上此時佈滿了歲月的痕跡,可是卻帶着從未有過的笑容,“蔓兒,我凌寒這一生所求的只是你能平安地活着。”

雲蔓看着他,低聲道,“你記住你所說的。”

“恩。”凌寒點頭,隨即轉身便看着前方的大海。

雲蔓轉身離開,擡眸看着對面站着的凌風,她緩緩上前,靠在他的懷中,不發一言。

玉汝恆覺得自己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中總是有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圍在她的身邊,天真地笑着,可是當她要靠近的時候,孩子卻不見了。

她拼命地想要將孩子抓住,可是最終卻是一場空。

不知過了多久,她猛然地驚醒,擡眸看着四周,對上一雙溫柔的雙眸,她微微一頓,“娘。”

“嫣兒。”雲蔓看見她醒了,連忙握着她的手。

“娘。”玉汝恆輕聲地喚道,現在她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嫣兒,苦了你了。”雲蔓抱着玉汝恆低聲說道。

玉汝恆低聲道,“苦的是娘,是嫣兒害了娘。”

“傻孩子,現在說這些做什麼,我們現在都好好的,你放心,孩子無礙。”雲蔓輕輕地抱着她,低聲說道,“你昏睡了半月,他們可都沒日沒夜地陪着你,再過十日,我們便回去了。”

“恩。”玉汝恆點頭,擡手輕撫着自己的小腹,“娘,那你呢?”

“我啊,要回無憂門。”雲蔓看着她,“再不回去,你師公該瘋了。”

“那……”玉汝恆接着說道,“我陪娘去。”

“傻孩子,你如今是雙身子,陪着你的不是我,這些年來,我虧欠他們太多,是該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了,嫣兒,你要好好地對他們。”雲蔓蹭着玉汝恆的臉頰,“你是我的孩子,我只想你幸福。”

“娘。”玉汝恆靠在雲蔓的懷中,眼角泛紅,她低聲道,“我會好好地活着,等好些了,我便去看您。”

“好。”雲蔓點頭,與玉汝恆待了一晚,便與陸通、凌風跟黎邈前往無憂門。

而凌寒自靠岸之後便自行離去,自此再未踏出無涯門半步。

雲景行低頭注視着她,“嫣兒,嫣兒……”

“雲輕。”玉汝恆輕撫着他的臉龐,擡手卷起他的手臂,手臂上那雪蓮是那般地清晰,玉汝恆不解道,“之前爲何沒有?”

“被消去了。”雲景行抱緊她,“嫣兒,喚我景行吧。”

“恩。”玉汝恆看着雲景行,“景行,你終於回來了。”

雲景行俊美絕世的容顏上始終掛着淡淡地微笑,如暖陽般籠罩在她的身上,她靠在他的懷中,閉着雙眸,那熟悉的氣息,她低笑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便是這種感覺,只不過你被封存了記憶,你身上的暖意也消散了。”

“可是,我們還是相愛了不是嗎?”雲景行慶幸地說道,“嫣兒,我愛你。”

“景行,我也愛你。”玉汝恆深情地注視着他,突然想到申屠尊,低聲道,“申屠尊的事情你是何時知曉的?”

“我很小的時候總是做一個夢,夢裡總是追着一個女子的背影,等漸漸長大了,我才知曉那個背影便是你,所以我便去尋你,可是我還是會做那個夢,直至最後,我才明白,其實那個夢並非是我的,而是另一個人的。”雲景行垂眸看着她,“嫣兒,他對你用情至深,你可想好該如何面對他?”

“我不想他記起過往。”玉汝恆看着雲景行說道。

“可是……這對他不公平。”雲景行輕聲道,“你難道不想他記起過往之後,將完整的自己給你嗎?”

玉汝恆緩緩地合起雙眸,“可是,驕傲如他,又怎會接受現在的我?”

“傻嫣兒。”雲景行幽幽地嘆了口氣,“你若是不願意,我便不會讓他想起。”

玉汝恆點頭,靠在他的懷中,“景行,我太自私了,過去太痛苦,我只想讓他快了地活着。”

“再過幾日,等你見到他之後……”雲景行見玉汝恆漸漸地閉眼睡下。

他隨即將她小心地放在馬車內,轉身出了馬車,看向秦玉痕,“你進去陪她。”

“恩。”秦玉痕點頭,而後便鑽進了馬車。

司徒墨離等人騎着馬,轉眸看向雲景行,“爲何偏偏讓他進去?”

“不爲何。”雲景行淡淡地說道,“我知曉離世子不過是嘴硬心軟罷了。”

司徒墨離冷哼一聲,低聲道,“我只是擔心她。”

“她不過與我說了一會子話,便累了。”雲景行看向司徒墨離,“離世子待會進去看看,也許她心情會好些。”

司徒墨離微微一頓,抿脣不語,雙眸溢滿了擔憂。

秦玉痕將玉汝恆抱在懷中,玉汝恆也不過是小憩一會,擡眸對上秦玉痕的雙眸,淺笑道,“我這幾日有些虛弱。”

“恩。”秦玉痕低頭吻上她的脣,“我哪都不去,陪着你可好?”

“求之不得。”玉汝恆安靜地靠在他的懷中,“玉痕,我們終於可以平安過一輩子了。”

“你想去哪?”秦玉痕笑着問道。

“你想去哪?”玉汝恆反問道。

“你去哪我便去哪。”秦玉痕接着說道。

“去山谷,那裡與世隔絕,風景不錯,或者是去那個小鎮,那裡有莊園,還有我特意在山中修繕的院子。”玉汝恆笑着說道。

“都好。”秦玉痕輕輕地抱着她,“只要有你。”

玉汝恆淺笑着再一次地閉着雙眼,秦玉痕低頭在她的脣上落下一個淺吻,而後便鑽出了馬車,擡眸看向司徒墨離,“去吧。”

司徒墨離縱身一躍,便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馬車上,待入了馬車內,看着如此安然沉睡的玉汝恆,突然顯得有些侷促,緩緩地上前將她抱在懷中,只是這樣靜靜地凝視着她……

玉汝恆歇息了幾日,身子恢復了不少,等回到邊關,她亦是能夠自由行走,故而便迫不及待地趕去了山谷。

待她緩緩地靠近院子,走在熟悉地院中,一步一步地靠近屋子,屋門突然打開,那挺拔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她露出淡淡地笑容,四目相對,相視而笑。

“我回來了。”玉汝恆輕聲說道,張開雙臂等着他的靠近。

申屠尊站在原地注視着她,久久地無法回神,一陣清風襲來,他猛地驚醒,大步地走上前去,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卻是一言不發,他只要這樣抱着她便好。

悠悠山谷內,花香四溢,遠處的池塘邊不知何時種滿了並蒂蓮,而院中,她與他相擁而望,她仰頭看着他,無數地思念涌上心頭,化成了這一腔柔情。

他說,“並蒂蓮都盛開了,你若再不回來,我便將並蒂蓮都毀了。”

她說,“申屠尊,你敢!”

他說,“我等得太久,我怕再等下去,我會瘋了,會將你忘了。”

她說,“我知道,所以,我不會再讓你等了,我會好好地愛你,申屠尊,我愛你。”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冷峻的笑容展開冰雪般的笑容,“我愛你,玉兒。”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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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女強+男強+爽文

世人皆知,大炤國幾百年出了個鎮國公主,娶公主者,得半壁江山。

*

試問,誰敢娶?

*

傳聞,鎮國公主親率三千鐵騎,討伐篡位逆賊,屠城三日,爲胞弟奪了皇位,因殺伐太重,煞氣纏身,乃不祥之人……

傳聞,鎮國公主長相嚇人,身高七尺,五大三粗,野蠻粗獷,乃兇惡之相……

傳聞,鎮國公主出嫁三次,駙馬皆死於非命,乃剋夫之命……

*

如此兇惡霸道野蠻的公主,誰有命娶?

*

當閉關三年出來的楚凌昭聽到這傳聞之後,怒了!

楚玉軒,你敢造謠敗壞我的名聲!

於是乎,鎮國公主開始了之路,耍起了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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