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都眼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那杯黑乎乎的茶,不知道爲什麼,我想起了西遊記當中好像蜘蛛精也給唐僧喝過這玩意兒,記得當時喝完的時候,唐僧差點沒被毒死,眼前的這杯茶似乎就和電視劇裡唐僧喝的那個玩意有點像。
我俯下身子,聞了一下那杯茶的味道,總覺着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覺,似乎和這屋子當中隨意充斥着那股香氣相似,我皺着眉頭苦笑了一下,默默的擡頭看着對面的那個女人。
“您這茶葉好奇怪呀,我們哥倆好歹也算是這個茶葉多少有點了解,但是這個味道,從來沒有聞到過,這是什麼茶?”
旁邊的胖子也是一臉尷尬的看着對面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依舊是面無表情,便顯得有些呆滯的看着我們,他自己拿起了我面前的那個杯子,故意鼓腦的把杯子裡所有的茶水都喝乾淨了,我總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這是在表現出來他的憤怒,就好像我們是在質疑他一樣。
他在喝完了這杯茶之後,起身回到了廚房裡,再次傳來了叮叮噹噹的聲音,他再次出現的時候,杯子裡依舊裝滿了茶水,再次放到我的面前,又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就是非常普通的茶水,你們兩個喝吧,沒有必要會質疑我,警察同志,你們趕緊告訴我,我的孩子是怎麼死的?究竟是誰把他們害死了,我好去給他們報仇。”
我和胖子本能的伸手推了一下那個茶杯,我實在是喝不下這噁心的東西,尤其是裡面漂着的那個看不出來是什麼的玩意兒,總覺着像乾癟癟的一坨肉。
我不由得覺得心裡一陣噁心,慢慢的擡起頭來看着那個女人,既然他一口咬定自己的女兒是被人害死的,那麼他一定有他的理由,不過我最關心的,是他的女兒脖子上帶着的那個玉蟬,因爲從照片上看,那個玉蟬已經一分爲二,在每個女兒的脖子上,分別帶了一半。
那個女人的表情非常的呆滯,眼神也不知道看在什麼地方,自始至終沒有和我和胖子眼神交流過,我慢慢的捅了一下胖子,他默默的點了點頭,伸手撈出的杯子裡面那一坨熱乎乎的東西塞到褲兜裡,而我在慢慢的接近了那個女人,輕聲的問道。
“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你一口咬定您的孩子是被人給陷害死的,因爲當時勘測現場的警察回去說過,您的女兒是跳樓自殺的,但是這個案子也曾經要以跳樓自殺作爲結案,如果不是您一再的要求我們重審的話,說不定這個案子不一定會成爲至今都破不了的懸案。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孩子脖子上的那個玉蟬,你們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現在那對玉蟬又在什麼地方?”
我的問話似乎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來到這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找到那對玉蟬的下落,至於那對雙胞胎的死,如果想知道答案的話也非常的容易,我和胖子只需要在這個地方開壇做法,把那對雙胞胎的靈魂找來問一問就可以了,這個方法我們之前曾經屢試不爽。
但是沒想到那個女人卻忽然挑着眉毛看了我一眼,在我看到他眼睛的時候,卻被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們現在終於想到問這個問題了,當年的時候爲什麼不問我這個問題?你的玉蟬是我們在一次旅行當中,從餛飩裡面吃出來的,我當時就覺得,那個東西興許和我們有緣分,不過說來也奇怪,他到了我們手裡的時候就是兩半的,分別被包在兩個餛飩裡,我兩個女兒一人吃出來了一半,我就找了個地方幫他們穿個繩子,戴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我那個挨千刀的老公,在我孩子出生沒多久的時候就死了,我自己一個人獨自帶着兩個孩子,他們兩個人性格非常的獨立,從小也是愛蹦愛跳的,我就把他們送到藝術團去學習,藝術團管飯,我也就省了一筆非常大的開銷,那一次是孩子演出之後回來,本想帶他們好好去放鬆放鬆,可是沒想到那次回來之後,他們兩個人的性格大變,再也沒有露出過笑臉。”
那個女人總算是開口說起了玉嬋的來歷,但是卻讓我和胖子有一點點質疑,這從餛飩裡面吃出來的,多少讓我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但是看着那個女人一臉嚴肅的神情,我倆倒是也沒說話,很認真的繼續聽着。
那個女人起身走到了屋子裡,打開抽屜拿出了一本相冊,把相冊放在自己的腿上,慢慢的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我和胖子的面前。
照片上出現的依舊是那對雙胞胎姐妹,但是和我們兩個印象當中的完全不一樣,那對姐妹依舊非常的漂亮,但是這張照片上的姐妹,卻露出了非常燦爛的笑容,我特意的看了一眼他們兩人的脖子,上面沒有玉蟬,也就是說,應該是在找到玉蟬之前所拍攝的照片。
我疑惑的皺起了眉頭,看着對面的那個女人,輕聲的問道。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們到什麼地方去旅遊?又怎麼可能在餛飩當中,吃出這麼莫名其妙的東西,在餛飩當中吃出了異物,難道你們都沒有找老闆理論過,就這樣理所應當的把東西拿走了,都不會覺得奇怪嗎?”
聽到了我的質疑,對面的女人並沒有說什麼,他默默的說起了自己旅行當中遇到的事情,不過如果換作我的話,說不定也不會去找老闆理論,吃出來石頭走肯定會找老闆要一個說法,但這吃出來了玉,除了自己偷偷摸摸的帶走,大概很少有人會去大肆的渲染這件事情。
這個屋子實在是太過於詭異,那個女人除了講起那天旅遊當中所發生的事情之外,一直在不斷的催促我們,要求我們把那杯茶水喝下去,但是我和胖子寧死不從,找了一個藉口就準備離開了。
我倆幾乎是逃命似的,從那個女人的家中逃了出來,在那個女人關上門的瞬間,我和胖子大口喘着氣,剛想坐電梯離開的時候,卻忽然看到了對面的人家,似乎微微的把門開出一道縫隙。
我又再次看到了對面人家門上所掛的那個八卦鏡,這個八卦鏡看起來好像是特製的,一般市場上大概買不到這麼大尺寸的,我不由得覺得有些好奇,本來都已經準備離開了,又翻回去,站到了那戶人家的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
人很快就被打開了,探出頭的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姑娘,在他的身後還站着一個女人,兩個人看起來面色倒是很平靜,不過眼睛裡面佈滿了血絲,應該是很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的緣故。
我估計他們兩個是認識我,應該是偷偷從門縫當中看到我和胖子兩個人從對面的房子裡走出來,小姑娘沒有放我進去,而是一臉質疑的上下打量了我半天,猶豫的問道。
“你們兩個是什麼人?有什麼事兒嗎?”
這一次我沒有說出自己是什麼身份,因爲很顯然這兩個人精神是正常的,如果他一再的要求我出示警察的證件,說不定他們會揭穿出我的身份,我很坦白的說出我們是調查當年那跳樓自殺案的事情,對面的那個小姑娘猶豫了半天,轉過頭去又看了眼他身後的母親,總算是開門把我們兩個人給放了進去。
這個人家似乎比起剛纔去的那戶人家冷了一些,大概是因爲他們家一直開着窗戶的緣故,不過說來也奇怪,在進入他們家的時候,我也隱隱約約的聞到了和剛纔那戶人家差不多的味道,但是明顯淡了許多,不由得讓我覺得好奇,並追問了起來。
“是我冒昧,您家裡好像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剛纔我們去了對面,人家問這件事情,他家裡的這股味道好像更爲嚴重,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看着我皺着眉頭的樣子,那個小姑娘很是緊張的皺起了眉頭,讓我和胖子坐在了椅子上,他和他的母親,都非常緊張的搓着手,看着來是想告訴我們什麼,但是又一直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和胖子一瞬間竟然感覺到無比的尷尬,兩個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個小姑娘猶猶豫豫半天,總算是默默的說到。
“你也看到了,我們都已經把窗戶打開了,但是這個味道還是久久都不能散去,我們一直都想讓對面的那戶人家,把家裡的東西處理掉,如果你們真的是警察,或者是其他能夠管他們的人,那就讓他趕緊,把他的女兒火化了吧!”
那個女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感覺都要哭出來了,讓我和胖子嚇了一跳,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疑惑的問道。
“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他的女兒都已經死了好幾年了,這樣是不火化的話,現在早已經爛沒了......”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那個姑娘忽然歇斯底里的喊了出來,看起來似乎是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壓力,整個人近乎崩潰的衝着我大喊道。
“不是的,她的女兒一直都在家裡,他的女兒被他放在房間裡,兩個人就那麼並排的放在牀上,我曾經看見過,他把他的女兒,身體裡面塞滿了不知名的東西,和女兒的肉,也被它割下來放在陽臺上去曬,這樣的味道就是那兩具屍體發出來的。
我和媽媽不可能搬家,我們必須住在這裡,你也看到我們家門口的那面鏡子了,這裡經常出怪事,我經常在半夜的時候,聽到他們家有說話的聲音,一定是那兩個女兒變成了鬼,他們一定是變成鬼來索命了,所以求求你們,求求你們,讓他把他們的屍體火化了吧,再這樣下去,我跟他媽就要瘋了!”
那個女孩近乎於瘋狂的對着我們大喊着,我和胖子嚇得頓時頭皮發麻,總覺着那個屋子裡面充滿了詭異的氣息,難怪進去的時候,會有着香料和腐臭摻雜的味道,我這一瞬間總算是明白了,隱約的覺着那個屋子裡面除了那個女人之外,還有着什麼其他的氣息?原來就是那兩個女孩的屍體!
我又拿出了關於這個案子的資料,前前後後翻看了好幾遍,果然是沒有找到關於那個女孩處理的意見,我本能的認爲,警察在處理屍體的時候,會把女孩的屍體帶回到警察局進行解剖,最後處理完之後會交給家屬進行火化,但是沒想到這個女人把自己的女兒領回去之後,並沒有按照規定火化,而是一直放在家裡,估計現在已經變成乾屍了!
但是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如果真的一直把屍體放在家裡的話,經歷那麼多年的四季輪換,正常的情況下,屍體早已經腐爛了,可是爲什麼他們家當中,居然還有那麼多香氣的味道?
“是一種香料,是一種非常神秘的秘術,一種香料塞到人的屍體當中可以防腐,就像是埃及人的木乃伊。”
胖子忽然貼在我的耳邊,輕聲的說着話,我頓時感覺到後背一陣發涼,沒想到那個女人的家裡還有這麼多的秘密,我開始覺得越來越恐怖,捅了一下胖子的手,輕輕的說道。
“我讓你偷出來的那個東西,你拿出來看看是什麼.....”
胖子微微的愣了一下,從褲兜裡把那坨不知道是什麼的玩意兒給拿了出來,放在手掌心裡看了半天,對面的那個女孩,此刻看到我們倆動作的時候,竟然啊了一下叫了出來。
“啊!你們兩個人是瘋了嗎?你這個東西,這個東西是那個兩個女孩的肉啊,你們倆是不是喝了那個水了?是不是!”
那個女孩和她的母親臉上都露出了極度恐懼的神情,我和胖子此刻也嚇得把手裡的東西扔了出去,眼看着那一坨乾癟被水泡的發不起來的東西落在地上的瞬間,我果然隱約看到了上面一條一條,似乎是肉的痕跡。
這下我和胖子徹底的傻了,幸虧我們兩個人並沒有喝那個茶裡泡的東西,但是我們兩個人卻親眼看見那個女人把這個東西喝下去了,而且臉上顯露出的還是無比滿足的神情。
所有的一切讓我暫時無法接受,我只得一遍又一遍的強調我和胖子不是壞人,甚至還拿出了那個警察的皮套子,雖然裡面並沒有所謂的真正證件,但是還是讓那對母女,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那個女孩子的母親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直到那個女孩解釋的時候,我才知道他的母親是一個啞巴,那個女孩子,顯得非常的疲憊,坐到了她母親的身邊,總算是說起了對面那個女人不一樣的地方。
“其實我跟對面的那對女孩子還是同學呢,我們這個小區,當時是一棟拆遷小區,沒想到時間發展之後,就讓它慢慢的變成了這附近的高檔小區,裡面有不少的人把房子都賣了,搬到郊區去住,但是媽媽爲了讓我上學方便,還一直住在這裡。
我跟對面那兩個女孩曾經在一所學校唸書,但是後來他們上了中學之後,就跑去練了藝術團,他們兩個人長得很漂亮,而且非常的有天分,所以很快就小有名氣,據說還有不少的藝術團想要把他們接過去,送到國外去培養。
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們的父親,只知道他們的母親在他們的身上投下了很多的經歷和期望,可是那對女孩,莫名其妙的忽然就跳樓自殺了,她媽媽後來就瘋了,總是瘋瘋癲癲的做一些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其實那兩個女孩的性格非常的不錯,之所以會性情大變,也是在他們出世三個月之前的事情,那天他們出去旅遊回來的時候,三個人沒有一個人臉上有笑容,我放學回家的時候跟他們搭乘一趟電梯。
我跟那兩個女孩雖然並不算太好,但是畢竟也是相識,有的時候也會在一起玩,在電梯裡見面自然會打招呼,可是那一次無論我怎麼和他們倆說話,他們兩個人始終都不搭理我,就好像是從來不認識我一樣。
其實當時我也沒多想,畢竟人家已經出名了,有架子也說不準,我回家之後很快就把這件事情給忘在腦後,但是三個月之內,每次我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是那副樣子。
我慢慢開始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如果真的是不想搭理我,那他們的神情應該是趾高氣揚的,但是每次見到他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是呆滯的,就好像是木頭人,沒有思維一樣.....
但是我們並不在一個學校唸書,他們兩個還是經常出現在藝術團的表演當中,雖然表演沒有以前看起來那麼喜慶,但是也許是藝術團給他們換了表演風格,所以每個人都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直到有一天他們跳樓自殺了,大家才說,也許是因爲出名的壓力太大,導致那兩個姑娘受不了,所以纔會自殺的。
從那以後,我們家這裡就怪事不斷,爲了保證我和媽媽的生活能夠平靜,我們就去找師傅做了這面八卦鏡,掛了之後,的確也讓我們的生活平靜了不少,但是對面的那個女人,卻變得越來越詭異。”
那個女孩一邊說一邊顫抖的身體,可以看得出來他非常的害怕,在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的看向大門的地方,就好像生怕忽然之間有人會闖進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