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排水口的寬度，以及水流的速度，都需要精密的計算。
封心目測了一下，然後粗略估計，經過這個排水管，需要三十秒的時間，這三十秒必須憋住氣，否則，恐怕會溺死在這水流當中。
“你還不跳嗎？”從水中擡出頭，封心真是無語，司徒戒這麼一個大男人，宛若一個女人似的，就站在橋邊上，一動不動，還時而的，坐在橋邊上，甩一甩腳丫子，那模樣，逗比死了。
“不要跟我說，你不敢？你不是警察嗎？”擰起俊挺的眉，封心伸手指向司徒戒，“下來。”
“我不！”
“不是硫酸。”
“……”再也沒有藉口，司徒戒只好閉上眼，然後也跟着一跳，也許是發力太猛，竟是撲通一聲，幸好封心水性好，伸手將他從水底撈上來，沒準司徒戒沒讓這水臭死，也能被淹死。
好不容易，司徒戒能安全的呼吸，封心卻立即質問，“準備好了？”
“幾個意思？”司徒戒問，“大哥你找到出口了？”
“不要呼吸，控制三十秒，否則我不保證，那些水會不會進你的肚子裡。”封心這話，直接把司徒戒給噁心壞了。
司徒戒再也不敢張嘴說話，再深深的吸氣，還沒完全準備好，就讓封心伸手給拉走，完全沉浸在水中，也不敢睜開眼，更加不敢說話，只是難受的摁住自己的脖子，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呼吸困難，吃了幾口髒水，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
司徒戒被封心拉上岸的時候，整個人有點虛脫，其實他這個人，並不是不會游泳，而是怕髒。
至於封心，完全是爲了調查案子，半點不怕髒和累。
司徒戒醒來的時候，還吐了幾口髒水，然後噁心至極的說，“大哥，我記得你有潔癖，這麼喜歡乾淨，現在一點都不嫌棄，你是轉性了嗎？”
“我是調查案子來的，不是旅行，你要是跟不上，直接在這等我。”封心往四周看了看，現在身處水池子中，不過有個往上爬的欄杆，所以爬起來絲毫不費事，到了上面之後，沒有積水，眼前的路十分乾淨，封心直接將襯衣脫了，擰開了水，這才重新穿在身上，雖然是三月的天，可到底還是陰冷的，穿上溼漉漉的衣服，更是冷，可現在只有這麼一件衣服，封心紳士的給自己穿戴整齊，並且疾步往前走。
司徒戒也抖了抖身上的髒水，快速的跟過去。
一步步往前走，封心分明瞧見了，一個巨大的玻璃器皿，足以放下一個人！每隔一米，便出現另一個玻璃器皿，而裡頭的人，就像死掉了那樣，閉着眼，沒有呼吸，也沒有任何生存的痕跡，只是那麼安靜的站着，被一根電線般的東西吊着。
這些器皿，都沒有寫名字，卻標了序號，十分的有秩序。
“這些人，難道都死了？”司徒戒好奇的問，按照這些年的經驗，可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滲人的場面，是實實在在的人，被關在了一個培養液裡頭，彷彿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標本，怎樣狠心的人，才能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來？
司徒戒一個大男人，都覺得毛骨悚然。
封心自然也是，他眼神一瞬間，變得犀利起來，隨後伸手敲打了那些玻璃門，卻移動不了絲毫，裡頭的人，完全沒有受到這點敲打的影響，仍舊是閉上眼，彷彿在死了一樣，在沉睡不醒。
封心也無法判斷，這些人是不是還活着，亦或者都死了。
“天呢，這麼多人，都被抓了進來……”司徒戒數了一下，差不多就是這三年來不斷失蹤的人口。
當時楚沉自首的時候，卻說這些病患，是被弄死的，由此來祭他的爺爺。
所以，楚沉一定在撒謊。
不是他在暗中操作了什麼，就是，他想隱瞞什麼！
只是，楚沉到底在隱瞞什麼？
這個答案，恐怕只有楚沉自己明白。
“先回去，找他問個清楚，他什麼都知道，也是故意自首的，我懷疑這其中，還有真正的主謀！”封心話音剛落，卻聽到一陣奇怪的動靜，他回頭的瞬間，眼眸一下子瞪大！
“叔，叔叔……”只是個七八歲大的女孩，在一個器皿之中睜開了眼，可她的身體很奇怪，像被重新組裝過一樣，簡直不能稱作爲人，看得出來她很痛苦，飽受着煎熬。
“她還活着！”司徒戒比任何人都要緊張，身爲一個警察，使命就是去救助這些需要幫助的人，何況還只是一個天真的小女孩。
女孩不斷哭着，眼淚簌簌而下，那眼淚中透着詭異的紅色，彷彿含有血水。
“大哥你看，她是不是病了？”司徒戒緊張的問。
封心卻不覺得奇怪，這些被送來的人，都是醫院內的病患，身體都有病症，而且都是孤兒，即便走丟了，也不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司徒戒突然想到一件奇怪的事情，“我聽說，大部分病人，都是通過一個慈善機構轉來的，所以那些人看病，是不花錢的，還有一部分，是自己來醫院進行治療的，但都被轉移了進來，他們唯一的共性就是，身患腫瘤，這幾乎是一種不可能治癒的疾病，特別是晚期那種……”
“腫瘤？楚沉的爺爺，就是死於腫瘤，這種病會遺傳吧，或者是隱形遺傳，那麼……”封心蹙眉道，“楚沉還是不能洗清嫌疑，可他在隱瞞什麼？是身邊的人？”
司徒戒先一愣，隨後點頭，“我就是覺得吧，那個楚老先生，有點不正常，看着心狠手辣的，八成就是他幹出來的，拿生病的病患，活生生的人，去做人體實驗。這個傢伙簡直喪盡天良！無惡不作！”
“先拍下證據，回去找楚沉問個明白，他肯定知道一切。”封心取出手機，拍下了證據，同時報警，雖然手機的信號不好，但報警電話，還是不受影響的，只是遲遲都沒人接聽。
“不管了，我們先回去，拿這些證據……”卻還是不能證明兇手的身份，司徒戒深深嘆氣。
封心捏緊了手機，也只是一個瞬間，他的後背莫名的讓人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