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冷沉下語氣，“慕清歡，你敢走？”
慕清歡聽了，只覺得一陣不舒服，彷彿她是他的寵物，非要聽從命令一樣。
慕清歡也冷下臉色，“我是通知你，不是聽從你的意見。”
“這麼晚了，厲少約你單獨見面，你覺得應該去嗎？”不管厲堂曜是無意，還是有心，封城都不可能放手不管。
“你當小六六是什麼人啊？”氣得嘴巴歪了，慕清歡一拍桌子，這飯沒法吃了，“你自己吃吧，我上樓換身衣服出門。”
“慕清歡。”氣惱至極，封城拉扯一下領帶，連忙跟着上樓，“你換什麼衣服？不準打扮！”
“我總不能穿睡衣吧？”慕清歡緊繃着嘴角，真的好想罵人，可觸及封城那緊張的臉色，她一下子沒忍住，竟是笑出聲，“你擔心什麼呢，我出去走走，又不是跟人跑了。”
“這件。”打開衣櫥，封城隨意挑了一件白色T恤，這種寬鬆的衣服既普通，也不修飾身材，跟睡衣差不多。
“太醜了，我不要穿這件。”重新挑了一件黑色的裙子，慕清歡就當封城的面試穿。
“一起去……”強悍的手臂猛然將慕清歡按在牀上，封城上下打量她紅潤的臉頰，有片刻的失神。
唐冥總是說，讓他收斂一些，不要玩的太過……
封城嗤笑，一口咬住她的嘴角，“我不准你單獨見任何男人，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信任我。”起碼是不夠尊重，慕清歡汗顏他的霸道。
“別讓我擔心……”封城輕拍她的肩頭，低聲哄道，“到時候，我不會走近，你們可以說話。”
除非是他准許，否則，她別想離開他的視線，別想玩消失……
既然封成願意退一步，慕清歡也後退一步。
她點頭說，“那行，到時候和我厲少在餐廳說話，你就在車裡別下來。”
“……”爲何有種不見光的錯覺？封城氣不打一處來。
瀟灑的起身站直，封城將門板狠狠摔上。
半躺在牀單上，慕清歡捧腹大笑，突然好喜歡他這傲嬌的個性。
唯一的不方便就是，他太愛管着她了。
燭光餐廳。
“來這這麼久，你就不想家嗎？”
放下水杯，厲堂曜輕聲問，“不如回家看看吧？”
“不了。”搖了搖頭，慕清歡終於明白，厲堂曜是全家人的說客，“我爸找過你，是不是？”
“嗯。”也不隱瞞，厲堂曜點頭說，“叔叔真的很關心你，而且不管做什麼，他都是爲了你好，希望你能明白他們的苦心，或者你可以先回去看看，他們恐怕是想你了。”
“有機會的話，我會回去看看的，可最近藍氏的事務太多了，封城都交給我來打理。”慕清歡直言，“不管怎樣了，藍氏是爸爸的公司，我不想看它一天比一天衰落下去。”
“對於叔叔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公司，而是你。”厲堂曜斟酌了一番言語，他繼續說，“叔叔是爲了你好。”
“我知道，我爸媽，我哥哥，還有你，做什麼，說什麼，都是爲了我好，但是我想找回自己。”難道找回自己，就真的不對嗎？
慕清歡陷入了迷茫，“小六六，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
“你想知道什麼……”厲堂曜深呼吸了一口氣，“如果我知道，如果我可以回答，我就告訴你。”
“我爲什麼失憶？”這不是慕清歡第一次問，卻是最認真的一次。
“我不知道。”果斷搖頭，厲堂曜並不是撒謊，而是真的不知道。
“那麼，你爲什麼找到我？”慕清歡支起下巴，“你在哪裡發現我的？”
“這個很重要？”厲堂曜神色詫異。
“也許，我會因此找回記憶。”慕清歡必須逼自己一把。
“……”沉下眼眸，厲堂曜分明知道，但他不想說。
“小六六，你可以告訴我嗎？”慕清歡滿臉的期待，“兩年前，你在哪裡發現我？”
“我……不記得了。”淡然的牽扯薄脣，厲堂曜眼底劃過一絲絲波痕，“畢竟兩年了，很多細節我都不記得。”
“我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慕清歡語氣輕快，“你是不是身體還沒好，所以一時間不記得了。”
“嗯，我回去好好想一下，等我想起來，我就告訴你……”說罷，厲堂曜只覺得口渴，他立即端起水杯，一口氣喝光那檸檬水。
“我還想知道……我們從前怎麼認識的？”瞪大眼珠，慕清歡很好奇的說，“從前，你什麼都不說，但是我現在想知道。”
“我們……因爲四哥才認識的。”厲堂曜猶豫之下，繼續說，“其實你現在還有一份合約在我的公司，你這一輩子都屬於聖美……”
“天呢！這是霸王條款，我居然跟你簽約了？”傻啊，實在是傻，慕清歡無法接受，於是問，“咱們之間可以解約嗎？我想要自由。”
“如果簽下你一輩子的人是四哥，你會想解約？”捏緊拳頭，厲堂曜猛然質問，“你會嗎？”
“……”咬着嘴角，慕清歡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能不斷收攏手中的水杯，“他不會的。”
“你憑什麼肯定？”
“他說過，我留在他的公司，會影響他工作。”慕清歡低下腦袋，慢吞吞的說，“所以，他不會籤我一輩子。”
“從前的四哥，可不是這樣的，他跟我要過你的合約……”厲堂曜話音剛落，慕清歡再度好奇。
厲堂曜只是說，“當時我沒同意，不過我這麼做也是爲了……保護你。”
慕清歡靜靜的聽着，所有人都說，是爲了她好，只要他們這麼說，她就覺得有壓力，甚至無從反駁。
深呼吸一口氣，慕清歡淡然的說，“謝謝。”
停頓片刻，慕清歡卻堅持，“厲堂曜，我要解約。”
“你說什麼？”眼神一疼，厲堂曜只覺得，慕清歡就像一隻翩然的蝴蝶，她想從他的世界飛走了。
“我想……”突然頭腦一陣恍惚，慕清歡揉着發疼的腦袋，艱難的想要站起來。
砰一聲！
下一秒，慕清歡無力的暈倒在餐桌上。
“慕清歡，你出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