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的電話如同一顆深水炸彈，轟隆在蕭正腦袋裡炸開。
今晚有好戲看？
他這邊可是打算收尾了啊。而且效果還很不錯。索菲亞那邊竟然纔剛剛開始？
蔣大隊長已經對蕭正乾的這些勾當有些打怵了。怕鬧太大沒辦法收場。龔部長也暗示過了，中南海對紐約這邊的動態感到滿意。末了還用了一句“很滿意”。
龔部長說話比較委婉，也比蔣隊長智慧。用很滿意，是在暗示蕭正。差不多可以收手了。再鬧下去，就得寸進尺了。
維穩嘛。
國內需要這樣的大環境，全球同樣需要。
現階段的領導們有資本也有實力出惡氣，但主導思維還是維穩。惡氣出了，就算了。真要鬧成外交事故，對誰都沒好處。領導們也怕擔責任，影響安定團結。
可令蕭正萬萬沒想到的是——索菲亞居然在這個節骨眼放大招。
他登時就有點坐不住了。
“什麼好戲？”蕭正語速飛快道。“我已經和摩尼局長談妥了。紐約市政府會公開道歉，州參議員也會出面解釋——”
電話那邊的索菲亞聞言，卻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蕭正口吻中的憂慮，只是神秘一笑。說道：“好戲就在今晚，阿正你等着看就是了——”
蕭正哭笑不得，忙旁敲側擊道：“任務已經發出去了？”
“嗯。”索菲亞點點頭，聲線中略帶堅毅。“你也知道獵狐的操作模式。一環套一環。我發出命令，下面的人再傳達。然後挑選執行者。等任務落到執行者手中，已經繞了一個大圈子。雖說繁瑣了些，但勝在安全。”
“所以說——就算我現在讓你終止任務。也已經來不及了？”蕭正苦澀的說道。
“來不及了。”索菲亞口吻沉穩的說道。“而且，我也不打算終止。”
蕭正還要說些什麼，卻聽電話那邊的索菲亞說道：“阿正，我這邊還有些工作要忙。等消息出來了，我再聯繫你，好不好？”
“嗯——好的。”蕭正很清楚，索菲亞是個極有主見的女子。她認定的一件事，哪怕自己出面，只怕也很難改變她的決定。
更何況，索菲亞做這件事，本就是爲了自己。他又怎能不識好人心呢？
算了。獵狐的勢力再大，也未必能有巨炮領導的傭兵協會更具執行力。只要不要天給捅破。蕭正都認了。
……
索菲亞掛了電話，臉上維持的笑容漸漸散去。那美麗而深邃的眼眸中，卻跳躍着複雜的異色。
“老闆——先生好像不希望您再繼續下去了。”站在一旁的露絲輕聲說道。“要不然，我把命令收回來？”
索菲亞微微擡眸，不冷不熱的掃了露絲一眼：“我可沒你們口中的先生那麼愛國。”
說罷，她緩緩站起身來，面無表情道：“這一次，我非要出口惡氣不可！”
目送索菲亞上樓，露絲和妮卡對視一眼。均是露出苦澀的笑容。
索菲亞說得那麼強硬。可這兩位貼身侍女又哪裡不知道，大老闆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先生。
愛國？
先生所作的一切，的確充滿了愛國情操。包括現在的收尾，也是爲了顧全大局。基本沒什麼私心。
但反觀索菲亞的決定，卻全是私心。
爲了她執掌的獵狐，爲了——先生！
兩位美麗的貼身侍女愈發覺得，爲了先生，大老闆正在逐漸變得不理智。
……
領事館會議室內。
蕭正把他與摩尼局長的談話內容公諸於衆，傳遞給領事館所有頭頭腦腦。居首位的龔部長聞言，頗爲讚賞的點點頭，溫和笑道：“蕭將軍，這一次的較量，看起來我們獲得了全方位的勝利。”
頓了頓，龔部長笑眯眯的說道：“我會向上頭爲你請功。”
蕭正忙謙虛道：“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在座的各位領導纔是真正的英雄。能屈能伸，爲國爲民。”
那些領事館領導聽蕭正這麼說，也覺得臉上有光。愈發對這個年輕將軍產生好感。紛紛與之攀談，現場氣氛一片良好。
會議結束之後，各部門都忙碌去了。龔部長則邀請蕭正進辦公室喝茶。並親自爲他準備了一杯普洱。
“謝謝龔部長。”蕭正起身接過茶杯，姿態謙卑，把自身放得很低。
說到底，他的少將軍銜只是虛名。別說和實權派將軍相比，就算是靠技術晉升的將軍，也比他更有權力。
等同那些搞文藝混來的少將軍銜。基本就是享受將級待遇，手裡無一兵一卒。
而反觀龔部長，卻是實打實的副部級大佬。此番擔任駐美大使，分明就是變相提拔。幾年之後，升遷爲外交部常務副部長基本板上釘釘。
要知道，那可是外交部正兒八經的二把手。正部級職位。
“阿正。你這次做得很漂亮。”龔部長笑了笑，緩緩坐在沙發上，目光溫和地望向蕭正。“上面也給予了肯定。”
頓了頓，龔部長意味深長的說道：“你真不打算走走仕途？以你的才幹，一定能大有作爲。”
蕭正啞然失笑道：“龔部長，您確定我能在政界大有作爲？”
頓了頓，蕭正自嘲道：“我這底子可不乾淨啊。”
龔部長含笑搖頭：“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建國初期，咱們的領袖們還不是被人抹黑過？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兒。只要一心向黨，向國家，向人民。誰又能說些什麼？”
蕭正抿了一口茶水，含蓄道：“謝謝龔部長的賞識。不過我還是更願意做生意。能爲國家經濟建設作出自己的小貢獻，我就知足了。”
龔部長頗爲遺憾的說道：“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強你。”笑了笑，她擡眸看了蕭正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阿正。接下來這個問題，我是代表國家，代表黨問你。你不用太緊張，但一定要如實回答。因爲這件事關係重大，也會改變一些大領導對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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