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也沒在這裡停留,轉身就要返回別墅。
突然看到那個身材不高的除草工在草坪邊緣坐着休息,王信一路小跑了過去。
聽到腳步聲,除草工站起來轉過了身,被曬得有些發黑的臉滿是笑意的望着王信。
“你好老哥。”王信說道。
“嗨嗨。啥老哥不老哥的,老弟,你叫我劉三就行。”除草工操一口東北口音,很憨厚的說道。
“三哥,那輛黑色奔馳車去哪了?”王信問道。
“哎呦你說剛纔停那跑車邊兒上的大奔啊?”劉三略微擡高了一些嗓門,說道。
“是。上面的人開車走了?”
“走了。老弟你不知道,那人剛纔從車上跑下來,直攆我,非要找我要刀子,挑什麼手筋腳筋的……我看他渾身血啦吧唧,哪敢讓他近我身?我趕緊叫了兩個保安過來,那人說不想給什麼他崇拜地心理師惹事,就開車走了,哎呀把我跟那倆保安嚇的,到現在我這心裡邊兒還嘣嘣嘣地跳吶。”
“謝了三哥。”王信對着劉三微笑點頭,沒再跟對方多聊,返回了別墅。
輕輕的走到客廳邊,卻不見楚琳和楚淑雲兩個人的身影。
王信站在原地,屏息凝神聽了一會兒,隱隱察覺衛生間裡有聲音傳來。
他緩緩走到衛生間前,伸手推門。
咔咔……
微弱的摩擦聲響起,衛生間的門完全打開。王信立刻就看到了他沒在客廳看到的兩個漂亮女人。
兩人似乎正望着垃圾桶裡沾滿鮮血的白色西裝發呆,聽到衛生間的門打開,同時轉頭,圓睜着雙眼望向了站在衛生間外的王信。
“王信。你做得太過分了。”楚淑雲定了定神,不滿的說道。
楚琳則是一語不發,保持中立的樣子。
“我可以解釋一下嗎?”王信深深看了楚琳一眼,滿臉委屈的說道。
他的這個表情頓時讓楚淑雲和楚琳都微微一怔。
不管怎麼樣,你打人是事實,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簡單的說,是那景承江先對楚老師圖謀不軌,言語輕佻。而我身爲一名合格的心理諮詢師,看出這一點後,能讓那傢伙得逞?再說楚老師還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姑姑你說,我怎麼忍心自己最好的朋友被景承江那種衣冠禽獸調戲?”王信深情的說道。他把一隻手搭在了衛生間的門框上,儼然一副對方不聽自己解釋就不讓人家出去的流氓姿態。
“最好的朋友之一?”楚淑雲開始用懷疑的眼神看向楚琳。暗想,自己侄女不會跟這個愛惹事的年輕人發生了些什麼吧?2
楚琳委屈的都快哭了。
拜託,大家纔是今天早上認識的好不好?怎麼自己就成了那傢伙最好的朋友之一?
“王信。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楚琳強忍着心裡的憤怒,俏臉緊繃的說道。
“正是因爲我說話太認真太直率了,所以常常會被帶着面具的人們誤會。姑姑,如果是我被景承江打了,你會像質問我一樣質問那個景承江嗎?”王信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楚淑雲。
“王信,你已經成年了吧?別像個小孩子一樣,好不好?”楚淑雲深吸口氣說道。
王信無語。他懶得再說什麼。
如果這就是幫朋友出手的代價,那他會謹記這次教訓。
從此以後,再也不把任何人當朋友。反正所謂的朋友都會因爲某些人的面具被不屑一顧的疏遠,他幹嘛那麼認真?
“如果我的離開能讓葉家保住自己的臉面,那好。我走。”王信無奈的說道。轉身向着別墅大門走去。
“你說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之一,那你還有其他幾位最好的朋友嘍?我很想知道,他們是如何忍受你這種衝動的?”見王信就要從自己面前消失,楚琳突然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對方硬生生掏走了一樣。她輕咬紅脣,不甘心的問道。
“說起來,還真是挺不好意思的。我另外一個最好的朋友是……是傅飄飄。忘了告訴你,我從小到大一直在習武和學習心理學知識,沒時間交朋友。所以很珍惜傅飄飄,也很珍惜你。不然你以爲我會在京大校門無緣無故幫那瘋丫頭去應付五個身強力壯的男生?我會冒着得罪景承江的危險幫你一次性就徹底拒絕他?”王信轉過身體,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楚琳。
楚琳想哭。是真的想哭。
她沒想到這個小男人的心思會如此細膩。也沒想到自己和傅飄飄居然是對方唯一……僅有的兩個朋友。
“那你早就知道景承江這個人?心理學方面的知識,你也並不是一無所知?飄飄說的沒錯,你就是騙子,大騙子。”楚琳再也難以控制自己的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看到楚琳忽然哭得淅瀝嘩啦,儼然一副中了催淚彈的可憐模樣兒,楚淑雲看向了始作俑者王信,瞪圓了眼睛,說道:“王信,你對我們家小琳做什麼了?說啊,你個混蛋,你是不是欺負小琳了?我們家小琳長這麼大都沒談過戀愛,要是你敢欺負她,老孃我跟你拼了……”
王信看着楚淑雲臉色煞白如索命惡鬼一般撲向自己,不由打了個冷戰,落荒而逃。
“我只說過我不會爲了考資格證書就去學心理3學知識,可我並沒說自己沒學心理學知識啊啊啊……”王信一邊向別墅外瘋跑,一邊給楚琳和楚淑雲做着解釋。
等王信一路跑到了別墅外面,才發現楚淑雲沒追出來。想想對方以爲自己欺負了楚琳瞬間變成女鬼的恐怖表情,饒是他心理控制力驚人也挺心有餘悸。
“老弟。”還坐在草地上休息的劉三看到王信又從別墅出來了,連忙站起身體,拿了個大剪子去修剪草坪裡的常青樹。
“三哥。”王信靦腆一笑。
在別墅裡被楚淑雲誤會自己跟楚琳發生了什麼關係,王信那其厚無比的臉皮居然都變得薄了一些。這讓還是個小男人的他感覺很沒面子。
“劉三!把剪刀給我!快把剪刀給我……”一陣恐怖的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起。
王信回頭一看,居然是楚淑雲風風火火的追了出來,光着兩隻白皙的小腳丫,朝拿着大剪刀的劉三飛奔而去。
“剪刀?”王信眼前一黑。
他快跑幾步,一把從劉三手裡搶過了剪刀,有些無奈的望着楚淑雲,說道:“葉太太,休息一下吧。我走。”
“小琳不適合你。”楚淑雲停止狂奔,抱起雙臂,喘息着說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用找那麼多借口了。”王信說着,把剪刀丟在了草地上,走向桃源大門。
嘣嘣嘣……
白色蘭博基尼在公路上飛快奔馳,高昂的引擎聲就像是一道道炸雷,引得許多路人都投去了驚愕甚至是厭惡的眼神。
車子裡的景承江臉色陰沉,目光狠辣的幾乎能殺人。
葉氏家族的掌舵者葉學謙終於邀請自己,爲他的女兒做心理治療,本以爲將會是非常愉快的一次出診體驗,卻沒料到,這計劃中極爲關鍵的一步,居然被一個突然冒出來名叫“王信”的人給毀了。
他是誰?
一個穿着那麼普通的傢伙,爲何武力值驚人?心理控制力比自己還要強大?
一連串的問號,在景承江心中升起。
此時他已經冷靜了下來,回頭一想,對方很明顯是一個相當厲害的人物。自己被對方毆打後之所以覺得憋屈,就只是因爲他那身加起來不足百元的穿着而已。
“人不可貌相。景承江,你跟那羣衣冠楚楚的禽獸廝混久了,就忘記穿着普通的人也可能是禽獸了嗎?記住這次教訓吧。”景承江面無表情的自言自語道。
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他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無人應答。彷彿對面的人在等待景承江說話。
“老闆,這次的出診很4不愉快。”景承江說道。
“接着說。”聽筒裡響起一陣平淡的聲音。
“葉學謙親自打了電話,讓我去給葉靜妍做心理治療,可是剛一進葉家別墅,就碰到了一個叫王信的人,無緣無故就出言挑釁,我忍無可忍,回罵了他幾句,沒想到那小子就對我大打出手,還……還把多胡輝先生一腳踢飛,打暈了。”
“我跟你說過最多的話是什麼?”電話裡的聲音依舊平靜。
“不要……跟您撒謊。多小的事情都不可以。”景承江轉動着眼珠,臉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很優秀,很懂的在公衆面前營銷自己。但是,你加入組織的時間不長,我不希望你因爲沒看到過其他人的死就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也不想把你當成我教育其他新人的榜樣。明白嗎?”
“明,明白。”景承江聲音顫抖的說道。
“都說無知者無畏,我卻覺得誠實者無畏。你說呢?”
“是的。事情是這樣的,我到了葉家別墅,出門迎接我的是葉太太的侄女楚琳小姐,她……長得很漂亮,所以,所以我想邀請她做我今天晚上pary的舞伴,然後那小子就出言向我挑釁,我也回敬了他,沒想到他會直接動手打我,還把多胡輝先生打暈了,這樣一來,就無法給葉靜妍做進一步的催眠,於是我找了個藉口,離開了葉家別墅。”
“多胡輝呢?叫他聽電話。”
“他他他先我一步離開了葉家別墅,他沒有聯絡您嗎?”景承江臉上已是大汗淋漓,舌頭打結的驚恐說道。
“那你有沒有給他打電話?”
“打了好幾個,先是不接,後來就關機了。”
“你知不知道多胡輝先生比你重要得多?你只是他的臉皮?”
“知道。”景承江吞嚥着口水說道。
“那你知不知道多胡輝先生傾畢生精力於心理學研究,樂於給他崇拜的人做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