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圍觀羣衆產生了這樣的情緒,科長範廣民非常高興,整個人的氣質都爲之一變,彷彿被春風吹拂了好幾百遍。
“大家不要慌!不要慌!只要我們的刑偵隊員在這裡,就絕對不會讓犯罪嫌疑人威脅到大家生命和財產的安全!”範廣民藉機說道。
此話一出,衆人果然安心了不少,拍胸口的拍胸口,喘粗氣的喘粗氣,一派劫後餘生的祥和景象。
“我就是他們所謂的犯罪嫌疑人!我在這!”但緊接着,“面壁思過”的林一凡就大叫了一聲,並拼盡了全力用腳尖點着地面,一點一點的轉動着,直到完全扭過去,讓那些人看到了自己的臉。
“啊?他是那個殺人狂?怎麼長得這麼帥啊。”
“會不會是刑偵隊抓錯人了?要不然,韓小靜怎麼會在這裡攔着他們呢?”
“哦對對對,這些警察沒有逮捕證的!他們這是非法逮捕!”
令人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看到林一凡清秀面孔的醫生護士們居然都開始幫着他說話,甚至,還有人又提到了非法逮捕的事。
林一凡頓時苦笑不已。
你這笨蛋不知道自己長得很帥嗎?不知道旁觀者喜歡以貌取人嗎?不能忍着腿疼早點兒轉過來嗎?還用得着“面壁思過”那那那那那麼長時間啊我去!
楚河漢界。寡子殘局。
棋盤上的棋子已經寥寥無幾,誰優誰劣,誰能勝誰會負,也一眼就能看出來。
一名身着軍裝肩膀上佩戴少將軍銜的中年人正和一位身着便裝的白髮老者分坐棋盤兩邊。中年人低頭緊盯棋盤,手裡捏着顆棋子,臉上的表情十分莊重。白髮老者卻是面帶微笑,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放鬆。
“老首長,我已經無路可走了。”半晌,中年人終究沒有在棋盤上落下手裡捏着的棋子,臉上浮現出了無奈的苦笑。
“風華啊,你可是越來越不老實了。”白髮老者擡起一隻滿是皺紋的手,指着中年人,假裝生氣的微笑說道。
“老首長,多愁善感可不是您的作風。”被稱作“風華”的中年人咧開嘴憨笑說道。他把雙方的棋子都放回棋盤,快速擺好,像是要再戰一局。
“哈哈。”
白髮老者仰頭大笑,“你這小子,不但不老實,膽子也越來越大了。”
“再來一盤吧老首長,這次我一定能贏你。”中年人朝着白髮老者擠擠眉頭,挑釁似的說道。
“不下了不下了。人一老啊,稍微動點兒腦子就會用腦過度,我困了,得小睡一會兒。”白髮老者擺手說道。
他緩緩起身,把腰板挺得筆直2,轉身就走。
中年人連忙小跑過去,像是要扶着老者。
“去去去。我有那麼老嗎?”老者打開了中年人伸過來的手,語調不悅地說道。
中年人被老者搞了個自討沒趣,暗暗翻個白眼兒,說道:“時間不早了,老首長,我可以留下來吃晚飯吧?”
“滾。”
白髮老者猛地轉身,擡腳就朝着叫做“風華”的中年人屁股上踢了過去。
“風華”連忙閃開,不無抱怨地說道:“堂堂的三星上將,動不動就踢人家屁股,你說這要是傳了出去……”
“傅風華你這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白髮老者大笑着說道。
他三兩步跑到棋盤前,左右手同時伸過去,一手抓了四五個棋子,直接往傅風華頭上丟去。
“哎呀!”傅風華的腦袋頓時就被三四個棋子擊中,慘叫一聲,連忙朝房間門口跑去。
一邊跑還一邊喋喋不休地說道:“小氣鬼!連頓晚飯都不讓吃!”
然後打開門,飛快跳了出去,又趕緊把門關上。
砰砰砰砰砰。
門上立刻響起了一連串的撞擊聲。想來,是那位白髮老者把所有棋子都丟到了門上。
傅風華一路小跑。
他稍微有些喘息,甚至額頭都冒出了一層冷汗,但臉上卻掛着“劫後餘生”的笑意。
恐怕,誰也不會想到,一位少將級軍官會和他的老首長像小孩子一樣打鬧,而且似乎這位中年少將和他的老年首長還都挺享受,挺樂在其中。
噔噔噔。
這是一棟裝修樸素的別墅式建築,傅風華折過走廊,一路小跑的下了樓梯。
客廳裡一個正襟危坐的少校級軍官立刻站了起來,攤了攤手上的一部手機,說道:“首長。”
“誰的電話?”傅風華快步行走着問道。
“飄飄。我錄下了。”少校說道。
“嗯。”傅風華隨意點點頭,徑直走出了客廳。少校連忙跟在身後。
“傅將軍慢走。”一個傭人打扮的婦人從客廳角落跑過來,笑着送客。她是這棟別墅的保姆,平時負責照顧老首長的飲食起居。
傅風華已經走到了大院裡,回頭和婦人擺了擺手。接着轉過頭來,直接從少校手裡拿過了手機,打開通話錄音放在耳邊聽了起來。
“喂,你是……哦,呂叔叔,我爸在開會嗎?嗯……我有事找他!我有個朋友被警察抓起來了,很好很好的朋友,他叫林一凡,是葉學謙叔叔新給靜妍找的私人心理諮詢師,靜妍前些日子受到驚嚇落下了心理病,就是他治好的3……呂叔叔你跟我爸說,一定要讓他幫幫林一凡,那幫警察太黑了,沒有拘留證也沒有逮捕證,也不把事情說明白,就把林一凡抓走了,他腿上還捱了六刀呢,都是因爲我,因爲我,嗚嗚……”傅飄飄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顯得很激動。
傅風華聽着,漸漸皺起了眉頭。
“首長,上京市局局長是吳建,上次您和政委去軍委總部辦事,他還約您和其他幾位將軍一起吃飯呢。不過,您好像推掉了。”呂參謀說道。
“有他的聯繫方式嗎?”傅風華問道。
他了解自己的女兒。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兒雖然性子有點野,但絕不會和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
而且,他能從通話錄音中聽出來,自己女兒很擔心那個名叫“林一凡”的年輕心理諮詢師。女兒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因爲一個男孩子如此緊張過。
“有。我幫您記下了。”呂參謀說道。
傅風華微微點頭,在電話薄裡找到了“吳建上京市局局長”的名字,直接撥通。
片刻,電話接通,傅風華打開了揚聲器。
“呦,傅將軍,您怎麼想起我來了?哈哈。”電話裡響起了吳建的聲音,是他本人接的。
“吳局長,你手下的人是怎麼辦事的?”傅風華聲音冷硬的說道。
“啊?”電話另一邊的吳建直接呆住了。
上京市骨傷科醫院。
走廊裡擠滿了人,醫生、護士、病患家屬和一些病情不怎麼嚴重的患者少說也有五六十人,還在爲輪椅上安靜坐着的林一凡鳴不平。
“不可能,這麼陽光的大男孩兒,怎麼會跟變態傷人案扯上關係?我不信!”
“我也不信!要是這麼帥的帥哥會做出那麼變態的事情來,那女孩子們誰還敢追求帥哥啊?”
“大家都冷靜!冷靜一下!咱們應該理智的分析,想一想,如果這位帥哥真是連續兩起變態傷人案的兇手,那韓小靜會一直幫他說話嗎?韓小靜她可是明星啊!如果她幫助的人真是變態殺人狂,那她不是自毀前程嗎?她是傻子?”
衆人爭論不休。
上京連連看的記者和攝影師則有些尷尬了。他們來,本是爲了錄製一下海甸刑偵隊一科科長範廣民的英明神武和兇手的殘忍變態,沒成想明星韓小靜居然在場,而且犯罪嫌疑人根本就是個陽光大男孩兒,把他們預先制定好的計劃完全打亂了。
範廣民此時也是鬱悶不已,恨作爲刑偵支隊科長的自己在普通民衆面前沒有韓小靜那樣的影響力,更恨自己長的沒有那個犯罪嫌疑人帥……
“大家能不能配合4一下?能不能配合一下?我們刑偵隊是在辦案,你們不能妨礙公務啊!”範廣民無力地說道。
圍觀的衆人都不理他,繼續嘲繼續叫。
傅飄飄、陸姍姍、葉靜妍三女都圍到了林一凡身邊,輕聲安慰着他。
“林一凡,你不用擔心。韓姨她很有實力的,絕對能幫你討回清白。”陸姍姍溫柔的說道。
wωw• тTk án• ℃O “林一凡,你一定不能有事。不管那監控錄像裡面的人是不是你,我都相信你沒有錯。你要好好的,別忘了,你可是我的私人心理諮詢師,今後還有好多事需要你做呢。”葉靜妍抿着嘴脣小聲說道。
這女孩兒說完話,居然絲毫不顧陸姍姍和傅飄飄另外兩個女人的感受,直接伸出小手去撫摸林一凡因失血而略顯蒼白的臉。
傅飄飄驚訝的看了葉靜妍一眼,似乎在驚歎對方的膽大。
不過緊接着,她就給了葉靜妍一個非常有利的“反擊”。竟是直接撲上去,摟住了林一凡的脖子,甜甜的說道:“我喜歡你。”
林一凡看出了範廣民內心的慌張,也發現了他和喬傑、艾勇,以及上京連連看節目組的記者和攝影師之間有意無意的眼神交流。
若是普通的心理諮詢師,看到這些也只能停留在猜測階段,無法以對方驚慌的眼神爲依據來讓局勢朝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發展。
但林一凡可不是普通的心理諮詢師。
他是文武雙全能說會唱英俊瀟灑帥氣逼人非常年輕非常優秀的心理諮詢師。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有盜心戒。
他正集中精神,一手摸着盜心戒,竭力去感應範廣民慌亂的眼神中到底隱藏着什麼樣的心理活動。
傅飄飄卻在這時候抱住了他的脖子,還說她喜歡自己。
即便林一凡有着絕佳的心理素質,這麼曖昧這麼浪漫的時刻,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冷靜。因爲他除了是一個很優秀的心理諮詢師,更是一個很解風情的心理諮詢師。
“真的?”林一凡的手指輕輕放開了盜心戒,認真的向傅飄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