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輸就是輸，要殺要剮，任你處置吧！”狐妖老太太說。
“前輩，我只是想問問，您是怎麼找上我那朋友蘇雨綺的，又爲什麼要害她？”陸凡沉吟片刻，問道。
“老身找上那姓蘇的小花蓉，自然是爲了收她當老身堂口的出馬弟子。”老太太咳嗽兩聲，說道。
“前輩，據我所知，給老仙兒當出馬弟子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不知道您……”陸凡看着它，又問。
蘇雨妮在旁看得是滿心疑惑，摸不着頭腦，剛剛還打得要死要活的一人一妖，現在怎麼卻面對面聊起天兒來了？
老太太又嘆了一口氣，說：“我胡家與她蘇家祖上有累世的淵源，這之間自然有恩也有怨，但總的來說，是怨多於恩的。她蘇家惹下過許多的禍事，卻讓我胡家背黑鍋……所以，老身這次是來報復的！”
最後一句它說得極爲陰狠，蘇雨妮聽在耳裡，雖不太懂，卻不由得毛骨悚然。
它自知無法脫身，索性也就實話實說了。
陸凡點點頭，說：“南有茅山道，北有出馬仙。我聽師父說過出馬仙的事兒。老仙兒收弟子，老仙兒若要弟子好，可令弟子飛黃騰達、青雲直上；老仙兒若存心報復，想把弟子當奴才使，也可害得弟子家破人亡、不得翻身。所以我不能坐視你加害蘇雨綺而不理。”
老太太問：“你……你要怎樣？”
陸凡嘆了口氣：“不將前輩除去，我怕日後不得安寧。”
說着，一邊從衣兜裡掏出一道黃符：“這是‘甲申文長誅邪符’，上有六甲陽神之一扈文長的神力，一道便可讓前輩灰飛煙滅，不必受苦的。”
老太太的狐臉驟然變色，大聲道：“等等！若老身答應爲你辦一件事情，你肯……放過老身麼？”
陸凡笑說：“前輩能爲我辦什麼事？”
老太太臉上不無驕傲地說：“除了上天摘星星摘月亮，老身辦不到的事只怕還不多，而且，胡家是‘五大仙家’中的第一大家，兵強馬壯，什麼事情辦不了？”
頓了頓，它那雙血紅的眼睛看向陸凡，接道：“再而且，你如果真的殺了老身，胡家的人馬絕對要找你報復，不死不休！就算你自己逃得過，你的家人、朋友難道也逃得過麼？”
說到後面，它語聲發狠，字句竟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
狐妖老太到了這步田地還能放出狠話來，倒真不簡單。
陸凡聽見“報復”、“不死不休”等字眼，也不由得微微變色。
它說得不錯，自己是該慎重考慮考慮。
若那些狐妖報復起來，那可真是件令人頭疼的事。若傷及無辜的蘇雨綺、蘇雨妮姐妹，豈非更糟？
想了一會兒，陸凡開口說：“好吧，前輩，我同意你的提法。”
老太太說：“嗯，那你要老身爲你辦什麼事啊？”
“我想請前輩……”陸凡一指仍在昏迷的蘇雨綺，說道，“收她爲徒！”
此話一出，老太太和蘇雨妮都“啊”了一聲，都很吃驚。
旋即，老太太就明白過來了：“小道士，你的意思是要老身收她爲徒，好生待她，甚至當她家的保家仙，保她家宅平安、人丁興旺，是麼？”
陸凡點頭：“正是。前輩既然與蘇家有緣，爲什麼不讓這緣分變爲善緣？以德報怨、干戈化玉帛本就是大功德一件，況且前輩您收了蘇雨綺爲出馬弟子，還能讓她助您修行，這對您也是有好處的啊。”
老太太想了想，嘆氣道：“唉，好吧……老身修煉了幾十年，卻沒想到有這樣一天……”
陸凡說：“還請前輩發個誓。”
老太太瞪眼道：“你難道信不過老身嗎？”
陸凡笑而不語，心說，你是個老狐狸，我如果隨隨便便就相信了你，那不成了傻子？
老太太只好按照陸凡所要求的，用妖力發下了一個毒誓。這種誓言一旦違背，將會折損道行，代價比較嚴重。
看它做完，陸凡便豎劍指於眉間，發動法力，唸了個“解”字，那粘貼在四處的十數道黃符瞬間化成了紙灰，緊縛着老太太的氣芒鎖鏈也在同時消失了。
老太太一恢復自由，立馬“哎喲哎喲”地叫喚着坐在牀上揉捏起自己的腿腳和身子來：“哎喲，小道士，你差點兒要了你太奶我的老命喲！你太奶我的這一身老骨頭經得起這麼折騰嗎，啊？”
這哪裡像個坑人害人的狐妖，完全就像個社區裡的無賴老奶奶。
陸凡也不理它，走到蘇雨妮面前。
蘇雨妮顫聲道：“你……你這就放……放了它？”
她對於剛纔險些掐死自己的老太太還是心有餘悸。
陸凡說：“沒事兒。”
然後看了看已經被蘇雨妮穿上了睡裙、蓋着被子、躺在蘇雨妮懷裡依舊昏迷的蘇雨綺，說道：“來，讓你姐姐，去拜師？”
蘇雨妮愣了愣，就看見陸凡將一張符貼在了蘇雨綺的光潔的額頭上。
“急急如律令！”
綠光綻放。
“丁未叔通清靈符”生效。
蘇雨綺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只是大眼睛裡還有些迷濛。
陸凡將她拉起，扶她來到那胡三太奶的面前，說：“雨綺，來，見過你師父。”
蘇雨綺一看，嚇了一大跳，要不是陸凡在旁邊扶着她，她就摔倒在地上了。
這……這這這個老太太，竟然和她常常在怪夢裡見到的那個老太太一模一樣！
陸凡問你不記得剛纔發生了什麼嗎。蘇雨綺搖頭。
陸凡暗暗鬆了口氣，這樣免去許多尷尬。
於是，他便將剛纔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跟胡三太奶商定事項告訴了蘇雨綺，當然，蘇雨綺被胡三太奶控制着脫光衣服、赤-身-裸-體地來迷惑自己這一節，他略去沒說。
“雨綺，狐仙兒是‘胡黃白柳灰’五大仙家之首，你做了胡三太奶的出馬弟子，以後好處多着呢，太奶一定不會虧待你，我說得對麼，太奶？”陸凡笑說，他手裡還攥着那一道“甲申文長誅邪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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