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一吃又吃出了事兒。本來他們都吃完準備走了,可是剛一出店門就遇到了剛纔那姑娘,姑娘直衝衝地往這邊跑,清歡好奇地看着,king卻下意識地往後躲了一步,生怕再被人抓住喊非禮,那他可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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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看見king的動作了,有點想笑,但爲了照顧king的面子沒有笑出來,只是那眼神莞爾的明顯,king又如何瞧不出來。在一個淑女面前發生這樣的事,對king來說是非常丟臉的。雖然母星早已隕落,但自小受到的貴族教育仍然讓king感到羞窘和尷尬。仔細看的話,他英俊的面孔上有着淡淡的紅暈。
“救命啊救命啊!”姑娘朝着他們的方向衝過來,清歡反應比較靈敏,率先避開,king本來還沉浸在丟臉的窘迫中,只覺得前方一陣風,條件發射地側身躲讓,於是可憐的姑娘就一頭撞在了門上。
她好像是要跟清歡和king求救的,只是沒想到這兩人的身手一個比一個好,而後頭追來的人讓姑娘心慌意亂,也沒有心思琢磨,只想着先抓根救命稻草,誰知道一個不察撞到了門框上,疼得她立刻冒出兩大泡眼淚。
避開“不定時炸彈”後清歡纔好奇地問道:“你不是剛纔那姑娘麼?怎麼,你不信我說的,還認爲我的朋友是非禮你的人?”
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有幾分傻氣。她撓了撓頭:“其實不是這樣的,我知道不是他乾的。主要是我剛纔知道誰幹的了,把那人給揍了一頓,這不,他帶着他的走狗們來追殺我了。”
說着乞求清歡:“能幫我個忙嗎?待會兒要是有人過來問有沒有看見我,記得說沒有啊!”說完也沒等清歡回答,速度極快地掀開面館外面的一個大水缸,撲通一聲跳了進去,然後又把蓋子蓋上。
清歡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然後大腦裡才被普及這個星球的生命是可以在水裡存活的,即使沒有空氣也沒關係。
正在這時,不遠處拐來了一幫嘴裡罵罵咧咧到處踢東西見人就拽着衣領子詢問的人,看起來凶神惡煞的,想必就是追姑娘的人了。
king上前一步將清歡擋在身後,但卻根本阻止不了對方的目光。美麗的人無論到哪裡都是美麗的,不因審美而有偏差。所以爲首的男人立刻停下了腳步,不住地朝king身後的清歡看,還想問她叫什麼名字。
清歡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king,都快記不清有多少年都是自己擋在別人前面了,這種被保護的感覺她都忘得差不多了。king一開始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個男人:“你不是要找人嗎?”
“不找了不找了,你讓我跟你後頭那姑娘說句話!”
清歡笑意盎然地看過去,男人見狀對清歡擠了擠眼睛,做出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來:“姑娘叫什麼名字呀?”
king擰眉,將兩隻手提着的東西放到一隻手上,空出一隻手去牽清歡,不由分說地要帶她離開,結果那男人卻擋在了前面。嬉皮笑臉道:“做個朋友嘛,不用這樣緊張,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是不是?你——”
“淫賊!”沒等king和清歡反應過來,一聲嬌喝乍起,水缸被打開,溼漉漉的姑娘從裡頭冒了出來,拳頭攥的噼裡啪啦響威脅着男人:“還沒捱揍夠是不是?本姑娘跑是不想傷到你們,你真以爲我是怕你了?!”
一見這彪悍的姑娘,男人先是打了個哆嗦,隨即想到此番自己纔是人多勢衆,立刻吆喝道:“來人啊!給我把這女的抓起來!把人抓過來的,都重重有賞!今年的租子少一半!”
這個條件可真是太誘人了,很快他的手下們就朝着清歡等人撲過來,看那架勢,好像是要連清歡也一起抓走般。
莫名其妙的,king和清歡也開始四處奔逃,逃跑過程中清歡還問:“爲什麼我們也要逃?”
先前的姑娘一邊逃一邊說:“那惡霸要是看上你了,你不跑難道還要留下來給他做小老婆啊?這個垃圾,家裡都有好幾個媳婦了,竟然還吃着碗裡瞧着鍋裡的,也不怕遭報應!”
她身上的衣服還是溼漉漉的,但速度卻不慢,和她看起來柔弱的外表非常不搭。清歡有點想笑,也不知今天這搞的都是些什麼烏龍,king板着臉往前跑,他還是頭一次做這種不戰而逃的事情,剛纔也不知怎麼會死,腦子裡一片空白,聽到有人喊快跑,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做出了決定——他爲什麼要跑?不是打不過,也不是害怕,逃跑這種行爲簡直太丟份了!
king一邊跑一邊後悔,可都這個節骨眼上了,要是再停下來轉身去打好像也談不上什麼氣勢。
活了五百多年的king,生平頭一回做了逃兵。
也不知逃了多久,身後總算是沒人追了,也聽不到有別人的聲音了,三人終於停下腳步,清歡和king只是微微喘氣,那姑娘卻雙手撐着膝蓋險些軟倒爬不起來。她看了看清歡又看了看king,有點不敢相信:“你倆也太、太能跑了吧,我還以爲——還以爲我是最能跑的呢!”結果現在她喘成狗,人家卻什麼事兒都沒有,只有呼吸稍微急促了那麼一丟丟,有句話說得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不是假的。
清歡也是很久沒這麼狂奔過了,她仔細檢查了下king拎着的食材,好險好險,雖然跑了很久,但東西都沒摔碎也沒有缺失。檢查完後她順口問那姑娘:“聽你的語氣,好像早就認識他們了?”
“認識,怎麼不認識,出了名的惡霸。”姑娘冷笑兩聲,深深吸了口氣緩衝幾秒後說道:“我爹媽還活着的時候他就打我的主意了,可惜我拳頭硬,力氣大,他一直沒招兒。就這兒還時不時往我跟前蹭呢,我現在可不怕死,橫豎拖家帶口就我一個人,他要是把我惹急了,殺一個回本殺兩個算賺。”
她講話平白有股熱血豪氣在裡頭,聽得清歡眼底有了笑意。king把袋子又重新提在手上,示意清歡他們要離開了。
清歡輕聲問他:“不需要再有同伴加入了麼?”
king愣了一下:“她?”
“你是老大,你決定。”
king看了那姑娘幾眼,最終還是搖頭:“我們兩個人就夠了。”至少目前爲止兩個人已經夠了,不需要更多的人加入。
清歡也不強求,和姑娘道了別,與king回到了宇宙船。離開這個星球的時候,清歡趴在舷窗上往外看,卻莫名覺得這個星球灰敗了幾分。
是巧合嗎?不是吧?
降臨世界後,清歡基本上不會掐指去算未來如何如何,結局又是什麼,但這一次,她閉上眼想了一下,無意中算了算,卻哭笑不得起來。
這個世界着呢是太奇妙了,她第一次接觸到宇宙船之類的高科技不算,第一次活生生跑那麼久也不算,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出現在她身上都不算,但結果竟然是她給自己親手挖了個大坑?!
如果說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別人,那倒也好,可問題在於不是別人,而是清歡自己!
這下可好,本來就是個爛攤子,結果她還不能收拾乾淨。
king從駕駛艙出來,就見到清歡若有所思,隨口問道:“你在想什麼?”
“這個。”清歡舉起左手示意他看向手環。“要怎麼樣才能取下來?我的意思是,要怎樣才能讓它解除dna鎖定?”
king愣了一下:“爲什麼這麼問?”
“你先回答我。”
“dna一旦鎖定,除非這個人在宇宙中消失,否則手環就會一直鎖定。”
清歡點了下頭表示明白,然後她取下了手環遞給king。king愣了兩秒才道:“你……”
“很抱歉,king,接下來的旅途,我不能和你一起了。”清歡露出抱歉的目光,“真的很抱歉。”
king僵硬地拿着手環,過了幾秒鐘,脣瓣微動,只問了一個爲什麼。
“我犯了一個錯誤。”幸好她及時發現了,否則到了最後無法挽回就糟糕了。“我不能留在這個世界了。”
從一開始她就做了錯誤的決定,看似不經意又理所當然的決定,實際上是不正確的。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像是一個陷阱,她踏了進來,現在發現錯誤,就應該立刻抽身。
“我不明白……”
“每個人都有點小秘密不是嗎?比如我,比如……你。”清歡微微一笑。“轉過身去。”
king立刻轉過了身,可是等了好久也沒有聽到清歡讓他回頭,他就這樣傻乎乎地站着,不知過去多久,他才慢吞吞地回頭——清歡已不見蹤影。
她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king站在原地,手上抓着手環,眼角眉梢都是說不出的落寞和孤寂。他安安靜靜地走到清歡住的房間,推開門——指紋虹膜都不復存在,這說明,手環和房間的主人已經在這個宇宙中消失了。
可那又是爲什麼?
爲什麼要離開?不是說好了一起旅行麼?說好了一起尋找真相,爲什麼連解釋都沒有就轉身不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