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生命的意義

林飛與吐哈努庫並沒管瓦沙克他們要做什麼,他們有自信在火山噴發的情況下,也跑到安全地帶。

兩人的身影如迅猛的叢林狼,眨眼功夫就跑得老遠,林飛本就速度極快,吐哈努庫也不知道施展了什麼巫術,足下幾乎不點地面,如同一陣風在他腳下託着他般靈巧。

高超音速磁暴彈的籌備發射顯然也需要一定時間,畢竟不是什麼普通的火箭彈,一發射能發射幾百枚,越是強大的能量,就越需要時間來聚集。

就在林飛和吐哈努庫來到海邊的時候,又是一道赤炎電光從那海上的黑色巨炮裡發射而出,這次的目標,直接是火山腹部!

在吐哈努庫的指揮下,已經有兩頭抹香鯨等在一處懸崖下,因爲離岸近,海水也夠深,事先都藏在水下,避免遭到炮火攻擊,這時浮了上來。

兩人一躍而下,巨鯨很快地調轉龐大的身軀,朝着北部游去,離開火山島範圍。

瓦沙克等人趕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進入鯨口,潛入了深海。

數十枚袖珍導彈朝着海水裡發射下去,但在浩瀚的大海面前,這些武器根本就是隔褲撓癢,只是激盪起了幾個小浪花,並沒能起到什麼作用。

“瓦沙克大人,他們已經跑了”,一名黑甲戰士遺憾地道。

瓦沙克緊握着拳頭,冷哼了聲,“跑就跑了,這劍,我們遲早能拿回來!”

就在這時,火山在連續遭到兩發高超音速磁暴彈的攻擊後,已經發出了劇烈的“隆隆”聲。

彷彿是火山之神受到挑釁後,終於激怒了其爆脾氣,醞釀了一陣,立刻就從火山口處,響起了數千枚炸彈爆裂的巨震之聲,大量的火山灰在沉睡不知道多少歲月後,從火山口處噴射而出。

轟轟烈烈的滾燙熔岩,在短時間內就從上而下,滾落到了原始森林中,並且以燎原之勢,迅速地侵略到了土著領地,燃起了熊熊火海,掩蓋了所有一切的生命!

更加讓人沒想到,是整座大量地區,都開始有崩塌下沉的趨勢,一座座小山頭,懸崖峭壁,石塊瘋狂脫落,墜入海中。

整座被火山所牽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亡,成爲海上煉獄。

“這座島,過了今天就不在了”,瓦沙克回頭瞄了一眼後,手一揮,“我們走!”

……

二十多分鐘後,在靠近新幾內亞東南部,路易西亞德羣島的一個廢棄無人小港口。

幾頭抹香鯨浮出水面,巨鯨張開嘴,將一行人吐了出來,只需要稍微游泳,就可以到淺灘的位置,安全上岸。

林飛出來後,立刻就看見全身溼漉漉,很是狼狽的方雅柔,和一羣美拉尼西亞族人的孩子。

“林飛!”方雅柔找到男人後,大鬆一口氣,高興地要游過來,可等一靠近,才發現林飛全身衣服都沒了,赤條條的,頓時又不好意思地離開了一點。

林飛見女人害羞的模樣,笑了笑,左右張望,尋找吐哈努庫的身影,但奇怪的是沒找到,他只好先去岸邊再說。

那羣孩子是都很熟悉水性,自顧自地就朝岸邊游去。

等上岸後,林飛接過了一件方雅柔的外套,系在腰上隨便遮了遮,然後繼續等待,想看吐哈努庫在哪,但他怎麼都找不到。

不由的,林飛心裡有種不祥的感覺。

“斯凱爾普先生,這是巫師大人讓我交給你的”,一個土著孩子裡較大的女孩,走過來,遞給林飛一張魚皮。

這種魚皮是曬乾後用來寫一些文字用的,目的是爲了防水防潮,上面有吐哈努庫用植物製作的青綠色顏料寫的一些簡單英文。

林飛接過來一看,頓時怔在原地,目露悲慟之色,深呼吸了一口氣,苦笑着搖頭,“到最後,你還是不會變通一下麼……”

方雅柔見林飛滿臉傷感的樣子,小心地問道:“怎麼了?吐哈努庫去哪了?”

“他說……他的職責,是守護祖先留下的家園和族人,他生命的意義,就是與家園同生共死,那是神的旨意,他必須遵守……所以,他一個人,回島上去了……”

方雅柔倒吸了一口涼氣,吃驚地捂了下小嘴,“那……那不是已經……”

顯然,吐哈努庫最終選擇,與即將成爲煉獄火海的火山島,共同走向末日。

爲人着想的土著巫師,還爲了避免林飛剛纔阻止他赴死,使得耗費太多時間,拖累林飛,一剛開始選擇假裝也要逃跑,迷惑了林飛……

無法想象,昂首步入熔岩滾滾的火山島中央,是何等的壯烈!

林飛點點頭,眨了眨眼,沒讓自己眼裡的溼潤溢出來,“他讓我,用這些龍涎香換取的金錢,來把這些孩子安頓好,延續他們部落的血脈……這些孩子,不應該跟着他一起去死”。

方雅柔憂傷地看着眼前幾十個大小不一的男孩女孩,這些孩子沒有人哭泣,他們只是用很處變不驚的無邪眼神,看着兩人。

在他們的眼中,這一切都是神與巫師大人的抉擇,他們只需要懷着虔誠的心,繼續生活下去。

“嗚!——嗚!——”

就在這時,海洋裡漸漸遠去的抹香鯨羣,發出了動人而綿長的嗚鳴聲,這些叫聲有長有短,迴盪與天地。

彷彿在爲一個逝去的異族朋友,唱着一首哀傷輓歌,來送他走向另一個世界。

林飛回頭望了眼,那些慢慢回去海洋深處的美麗生靈,跟它們相比,人類或許是最骯髒的生物了……

他不禁想起,已經死去的維克多,那個瘋狂地要滅世後重新塑造人類的傢伙,他是否,也曾經在海上,聽着鯨吟,想着同樣的事呢。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林飛”,方雅柔問道。

林飛回過神來,看了眼附近的狀況,道:“吐哈努庫肯定不會讓鯨羣帶我們到無人的地方,這裡島上應該有聯絡裝置,我去聯繫eva,讓她派飛機過來,把我們和這些孩子接走,安置孩子們的工作,我來指揮,她來做,最合適不過”。

果然,的另一端,有一個海濱小鎮,林飛通過一些手段,跟eva取得聯繫。

夜晚,兩架水上運輸機,來到了海邊,eva來不及親自趕到,只能通過視訊電話進行交談。

林飛讓人把除了自己送給方雅柔的一塊龍涎香外,其他的龍涎香都帶走,讓eva直接拿去拍賣行拍賣,獲取的金錢,用來給這些孩子建造新的居住地。

這筆錢肯定是鉅額,根本花不完,足以建造一個更好的家園。

至於地點,林飛打算把自己從美拉尼西亞人那兒得到的三座中的一座,讓給這些孩子。

因爲對於他們而言,去人多的複雜社會,根本無法適應,只要有人幫他們重建家園,用不了多少年,他們就能自食其力。

只不過,短期內因爲火山灰影響,那一帶的海域都無法住人,這些孩子還不能直接送去島上,林飛只好讓eva派人照顧。

他自己則要跟方雅柔儘快返回夏國,他有不少事要處理,而帶着的那個拜蒙的腦袋,無法長時間擺放,於是林飛讓人拍下了清晰的照片,皆是也好有個憑證。

拜蒙的頭盔取下後,其頭顱是一個夏國的中年男子模樣,但很顯然,以他的實力,實際年齡絕對比他的樣貌要老不少,林飛也無法判斷他到底多少歲。

在飛機上換了身衣物,簡單休整,把傷勢都恢復後,林飛來到方雅柔的坐處,女人因爲太疲倦,已經在靠椅上睡着了。

林飛疼惜而抱歉地摸了摸她的髮絲,不想方雅柔敏感地醒了過來。

“唔……”方雅柔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關切地問道:“事情都處理好了?你傷勢好點了嗎?”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傷勢都好了”,林飛遺憾地笑道:“看來很多事不能保證地太早,本來想給你一次浪漫的國慶遊,但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淒涼結尾,結果什麼事也沒幹”。

方雅柔握了握他的手,溫柔地笑道:“沒事的,只要我們都安全地回來就好。就像吐哈努庫救下這些孩子,延續火種一樣,只要還活着,一切都是有希望的……而且,至少這真的是永生難忘的三天,我已經很滿足了。”

對於她而言,這三天雖然短暫而刺激連連,但卻是意義非凡的,他們彼此對對方的重要性,又有了更深的領悟。

林飛心領神會地點點頭,隨即鄭重地道:“柔柔,爲了你安全,雖然有些晚,但我必須儘快開始教你練武,就算有一點點提升,也會對你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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