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週的時間,齊天林的迷霧島上走馬觀花似的,經常接待各種來往的大佬!
齊天林甚至在電話裡面都跟麥克訴苦:“我一回來,整個歐洲都知道我跟你們走到了一起,現在都想來分一杯羹了。”這些往來行爲肯定會被中情局或者美國人的什麼部門監控到,與其說讓對方猜測自己的做法行爲,不如直接表述清楚。
麥克毫不驚訝:“非洲現在是人人都想伸手的,嘿嘿,就要看他們有沒有那個能力了,我這邊可是跟布倫還有黑格爾都見面談話了,都提到了你……我就等你那邊的計劃了,應該這個非洲戰略會由我來主導,我……可能會調到非洲司令部。”
美軍非洲司令部,從建立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沒法落戶非洲,雖然美國人口口聲聲說是爲了防止恐怖主義和能源運輸安全才建立的非洲司令部,但是幾乎所有非洲國家都懷疑這是一個新的殖民主義形式,相當敏感,所以非洲司令部就只能設在德國。
讓麥克主導這個新的非洲戰略的話,那就明擺着他要升遷了,因爲司令部司令肯定是上將,麥克這個戰略計劃如果能付諸實施,從行政級別上,都起碼需要一箇中將才能壓住,而要是獲得了階段性成功的話,更有高升的可能。
麥克沒有說謝謝,對於西方人來說,這種相互支援的行爲說不上是舞弊,更多是逐漸在加深瞭解的過程中形成利益同盟,只是這個同盟的時間長短就要看雙方合作目標的一致性了。
齊天林詳細的表述了自己這段時間有哪些國家來詢問過自己,並且提出了哪些區域是哪些國家想染指的,算是幫麥克準備的戰略計劃做準備。
美國人肯定知道這種決策性的方案動向瞞不過歐洲人,也不可能不帶着一幫小弟玩兒,這是他們最近幾十年的習慣了,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承認這件事罷了。
而齊天林自己的計劃,他一字未提……
因爲他還在思考和抉擇。
因爲毒蛇迪達給他提出了一種完全不同的思路……
按找齊天林原本的想法,他就擺明了自己是個商人,騰挪在歐洲國家跟美國之間,一PMC的名義發戰爭財,提高自己的實際地位,按照蘇珊說的等自己達到了一個高度,再有意無意的使絆,對於現在就已經擁有了一些能量的齊天林來說,陰人真的是種樂趣了。
所以找錢是主旋律。
但是迪達的思路截然不同,也許他是個非洲人,更瞭解自己,也更瞭解非洲大陸,兩天前他找齊天林談話的時候,一開口就是:“您爲什麼不能做個非洲王呢?!”
齊天林嚇一跳:“我是個華國人,黑皮膚都算不上的,你不會覺得我要血洗非洲吧?”稱王稱侯,那個不是殺得屍橫遍野的?
迪達搖搖頭:“我在索馬里長大,一個個軍閥我都看着他們從小股的反抗力量成長成爲地方勢力,一旦權力超過了他們的期望,沒有一個不會變得迷失其中,甚至我都有同樣的情況。”
齊天林聯想到自己消滅的那個非洲小國總統奢華程度,非洲這片大陸似乎真的就是這樣,一個個領導人在基層時候都還好,一旦開始爬升,就會對金錢或者權力格外的沉迷,無論卡菲扎還是別的什麼,就連南非那個聲望最高的黑人領袖,也僅僅能做到自己潔身自好,無法約束自己身邊的妻子和部下瘋狂斂財,草菅人命。
迪達拿自己做證明:“我爲什麼要跟您走,就是我發現我纔不過是個百來人的武裝力量主要人物,就開始熱衷於怎麼幹掉老大,保證我自己不要被他猜忌,然後怎麼才能招兵買馬乾掉別的勢力跟老大,所有的心思都在這些東西上面,要知道青年軍剛開始的時候,我們是爲了索馬里的民主跟未來的,如果不是您出現,我不是被其他人幹掉,就是變成又一個跟艾迪德差不多的軍閥,這簡直就是個惡性循環,我自己都找不到答案,所以我才希望能到歐洲來尋找答案,找到用什麼來拯救非洲……”
齊天林看着他:“你找到了?”
迪達鄭重其事的點頭:“找到了!”
齊天林點上雪茄,幫迪達也點上:“你說說……”
迪達認真的吸了一口,不咳,表情很嚴肅:“那就是您!”
齊天林一下就被煙嗆住了,悾悾悾的咳起來,迪達坐在他對面表情沒變化:“我不是開玩笑,真的……不是讓您當明面上的非洲什麼領導者,但是您可以實際控制一部分國家,讓您的人,譬如亞亞之類的,他們去領導一個國家,您暗地裡控制軍事權力和經濟,保證這些國家能夠發展起來,這纔是對非洲國家最好的發展方式。”
齊天林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看着自己的狗頭軍師:“譬如你也可以去領導一個國家?”
迪達搖搖頭:“我不行,我想得太多,我會作亂,我想去做切.格瓦拉,做一個傳播者,做您的傳播者,每當我們能夠擁有一個政權,我就帶領一部分人離開去開闢另一個政權……”
那個離開古巴已經建立的政權,放棄開國元勳唾手可得榮華富貴的傳奇人物?齊天林雖然瞭解不多,卻也聽說過切.格瓦拉,這個傢伙顯然也不是個安分的主兒。
迪達
靜靜表述自己的理論:“和格瓦拉一樣,他把古巴經濟搞得一團糟,我也不是個擅長民生經濟的人,我更願意去搞顛覆,顛覆那些被外國人控制,實際上卻只是肥了統治階層的政權,等待您來建立一個讓老百姓過得更好的社會!”
齊天林沒那麼驚訝了:“爲什麼是我,你也說了,很多政權實際上是有外國政府的影子在背後,你也憎惡這樣的政權。”
迪達點點頭:“您有您的個人魅力,跟隨您的非洲戰士都很服從您,你已經擁有了億萬家產,但還是跟戰士們一樣在前線作戰,我都做不到,我想爲您從非洲戰士中間挑選那些具有政治能力的人培養,就好像我上次做實驗那樣來培養,培養成爲您最忠實的擁躉,瘋狂的擁躉,我們來把這些人推到前臺當領導人,一個政權的軍事力量被您掌握住,就算萬一這個前臺作亂,也可以輕易的換人取代,不影響民生,而第二個,第三個政權逐步建立以後,大家的武裝力量就是共享的,從您這裡共同僱傭的,所以實際上這些小國家最終都是掌握在您手裡的……”
二十多歲的黑人,手裡挾着一支沒怎麼抽的雪茄,坐在塔樓的垛口邊,海風中帶着堅定明確的手勢,表述着讓人匪夷所思的政治理念!
齊天林抽得多,狠狠抽一口:“我說的是爲什麼你覺得我會對非洲的人民帶來好處,帶來好的生活。”
黑人指指城堡:“看看我們的人,再看看您的生活,正是因爲您已經擁有了一切,卻沒有在意自己過什麼樣的生活,反而在意他們的生活,由小見大,您根本就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這就是一個大人物,一個公正的大人物應該具有的最難得品質。”
齊天林嘿嘿兩聲:“大人物?我從來沒有領導超過五百人!”
迪達搖頭:“那是您除了軍事作戰,一直沒有培養過您的幕僚班底,我不知道爲什麼您似乎刻意的沒有培養,也許是您的團隊太複雜,您信不過或者別的原因,那就讓我來爲您建立這樣一個團隊,全部都是您最忠誠瘋狂部下的幕僚團隊,對他們的考驗和查證也會我來做,相信不會有一個奸細能夠混進來……”說到這裡,這個年輕得有些清秀的黑人還露出一口白牙舔了一下舌頭……
就好像一條毒蛇吐蛇信子一樣!
纔會讓人想起,當德讓落到他手裡的時候,面臨了什麼,讓一個千錘百煉的頂級特種兵都神經崩潰的毒蛇!
這就是迪達跟蘇珊、安妮她們的區別,歐洲人已經慣有的思維模式跟文化教育 ,讓她們的看法思路更多還是遵循之前的先例和理性分析,也有
做人的起碼倫理道德限制。
而迪達這個先實踐,再尋找理論依據的非洲人,他的腦海裡面沒有什麼成規,一切的設想都是瘋狂而原創,路本來就算沒有的,走的人多了,才變成路,他這種不守成規的人,就是那第一個去走出路的人。
但是迪達對自己又有一個明確的定位,他明白自己不具備那種掌握巔峰權力以後的強大內心,會沉迷在權力跟慾望中,所以他纔會寄希望於齊天林,這個他自己都不知道,實際上半神的男人,當然不會跟一般人那樣在乎這些細枝末節的小東西。
所以說,這條毒蛇還是有眼力的。
齊天林這兩天就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何去何從……
不過思考不是他的長項,試着詢問一下安妮吧,蘇珊已經回公司總部那邊去了,因爲已經陸陸續續開始有些打着神秘旗號的人手到公司報到,蘇珊按照齊天林的吩咐,一一接收,然後全部扔到利亞比的培訓基地去駐紮。
出乎齊天林的想象,他剛把迪達的大概思路給安妮說了一下,這個最近試着在母乳餵養兒女的姑娘抱着女兒一下就長大了嘴,滿臉驚愕:“爲……什麼不這樣做呢?!”
對啊,爲什麼不呢?!
在安妮這樣的王室公主看來,爲什麼不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如果不是有這樣的心態,當年的卡爾瑪家族哪裡能打下蘇威典的國土,不是這樣的心態,那些跑到北美開拓的英蘭格人怎麼建立起現在的美利堅合衆國?
憑什麼就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