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冰雲沒有說話。
是不是都不重要，她就是給他看個紙條而已，沒有想到就憑一張改變了字跡的紙條就能夠認出是木風雪，倒是有些厲害。
“掌門，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弟子要修煉了，如果修煉跟不上，萬一哪天被人取了性命，也是自己活該！！”
重重的字眼兒敲打在凌跡塵的心頭，尤其是那句“哪天被人去了性命，也是自己活該”，深深地勾起了他原本的記憶。
“那麼今晚，你與雪兒交手沒有？？”
木冰雲忽然一笑：“掌門是想問，是不是我傷了你的雪兒，對麼？”
他語塞，不知道該做何回答，她的神色看起來已經與他記憶中的人重合了起來。
“不是……”
“那是什麼？弟子還以爲是掌門問罪來的……”她擡頭，視線盯着他的眸子，笑道，那笑容帶着點點嫵媚，更多的是冷意，“如果我能夠殺了她的話，掌門還能夠見到她嗎？”
她倒是沒有掩蓋什麼。
凌跡塵這個人，她實在是太瞭解了，甚至比他自己都要了解。
況且她說得也沒有錯，還真的不是她傷害了木風雪，而是萬獸譜中的火鳥。
他也不相信是她傷害了雪兒，畢竟雪兒的傷勢，尤其在雙肩上，還能夠看到爪子印，應該就是那隻逃離的火鳥了。
“那麼今晚你沒有與雪兒交手，可是看到了其他的東西？”
木冰雲輕笑：“看到了，她被一頭火鳥追殺。”她的語氣輕鬆，還帶着一絲絲的愉悅。
好像非常高興木風雪被火鳥給殺了似的，這二人之間，難道真的是有無法解開的恩怨嗎？
他真的不想再看到她們相互殘殺了。
“木冰雲，”他的神色忽然嚴肅了起來，“你和雪兒之間到底有何恩怨？”
“咦？掌門關心這個？？是想要幫助我們解決恩怨嗎？”
她嬌笑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咬牙，木冰雲的倔強與嘴硬，他早就領教過的。
“你想要什麼，才能夠放下與雪兒之間的恩怨？”
“掌門，你應該去問問，木風雪想要什麼，才能夠放下與我的恩怨，”她大笑起來，“不過你不用去問了，她的答案一定是，我的命。”
“所以，我的答案也是，她的命！”
忽然，她感覺到了一股猛烈的氣勢，忽然壓制在她的身上，瞬間就讓她有些站不穩，讓她連忙扶住了一旁的柱子。
“放棄與雪兒的恩怨，我保你流雲派無憂。”
聽着他振振有詞，是那麼嚴肅的聲音，縱然身上承受着不少的壓力，她依舊面帶笑容：“掌門，她是流雲派的弟子，我也是流雲派的弟子，你這是要爲了另外一個弟子，置我於死地，如果我不答應，你就要殺了我嗎？”
“你覺得她的命可貴，我的命就卑賤嗎？”
彷彿，讓她回憶到前世臨死的那一刻，他在自己手中搶奪了萬毒丹的時候。她的眼中盡是嘲諷，不知道是誰入了魔。
“只要你放棄，那麼我就放過你。”
如今，他只能夠用這個方法了。
木冰雲淡淡一笑：“她若是不放棄呢？掌門，你覺得你對她瞭解多少？？你怎麼知道是我先要她的命，而不是她先要我的命？”
“掌門，你僅僅是掌門罷了，我並不需要你的庇佑。”她忽然身形一震，直直的佔了起來，縱然她感覺五臟六肺都在充血，她依舊不想彎腰。
“我在流雲派這麼多年，好似並沒有被你幫助過吧？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保我無憂？？”
面對她的嘲諷，他忽然收回了氣勢，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的臉，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遙遠。
當他將氣勢收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忍不住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只是那身軀依舊站得直，不知爲何，他覺得心裡有些酸澀，方纔他不該這樣的。
“冰雲，你沒事吧！”
他連忙走了過去，想要扶住她，卻被她躲開了。
“沒事，不是還活着嗎？”她巧笑：“掌門如果還要如此的話，我還是那個答案，木風雪的命，我一直想要。不管如何，我都不會放棄。你若是不放心的話，今日就動手吧！”
慘白的臉龐，嘴角帶這些血跡，眼角彎彎，卻滿是笑意。
多麼矛盾的表情。
他的心彷彿有些疼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他只是過來問問情況的，沒有想過要傷害她。
“爲什麼非要這樣？”
最後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有站在她的面前，“這樣對你們都沒有好處。”
“好處不好處我倒是不知道……”
“掌門，你若是無事，就請問吧！你在這裡久了，弟子恐怕會喪命！！”她可不想再死一次，她的眼底閃爍着高興，修爲經過剛纔的壓迫，好像有些鬆動，說不定今晚就能夠將木脈的玄者九階晉級到玄士一階。
他手中出現了一瓶丹藥，想要給她，卻看到她冷漠的眼神：“掌門，你這是打了我一巴掌，又給一顆糖，想要我原諒你？”
“那不可能。”她搖頭笑道：“就是十顆糖也不行。”
他心裡有些苦澀，她的冷漠，她的拒絕，叫他越發的難受。
“是我不對。”
“掌門，你可是流雲派的掌門，怎麼會給一個普通的弟子道歉？？”
聽到她大聲又嘲笑的話，他心裡不生氣，卻有些難受。他是掌門不錯，爲什麼不能夠給一個弟子道歉了？？爲什麼一個弟子總是看他不順眼？
話裡話外，都是對他的諷刺與嘲笑？？
難道真的是前世自己欠了她的嗎？？
“門在那邊，掌門，還請出去吧！”
凌跡塵終於邁出了步子，往門的那邊邁過去，手中捏着的那個瓶子，不由自主的變成了粉末，一直走到了門口，他將門打開，回頭看了眼站在身後的木冰雲，嘆了一口氣，終於離開了。
聽到遠遠離去的腳步聲，木冰雲連忙將門檢查了一遍，隨後快速的盤坐到牀榻上，整個人瞬間進入到了修煉的狀態。
此刻她發現自己的木脈彷彿要爆炸了一般，裡面風起雲涌的玄力不斷的在經脈中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