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璟寒端坐在牀邊，側過身體，雙腿交疊，姿態慵懶高貴。
睨着她的鳳眸幽邃難測，“哦？他打電話，你回答就是，問我幹什麼？”
聲音寡淡，有些漫不經心，商訪夢卻立刻繃緊了每一根神經。
在主子的身邊也有段時間了，對他的禁忌也是瞭解一點。
而老爺子就是頭號禁忌。
如非必要是絕對不能提起的。
老爺子將自己送到主子身邊因爲什麼，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她不過就是一顆安插在主子身邊的棋子而已。
以前，老爺子打電話給自己從她這裡套取主子最新的情況，這些主子也一直知道，她也如實稟告。
這些都是主子默許的。
因爲就算是在他身邊五年多，她也沒能接觸到主子的核心，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向老爺子會稟告些什麼危害他的事情。
而所有人唯獨留下她，也不過是阻止了老爺子日後繼續的安排，她不過也是他用來搪塞老爺子的棋子。
只是——
目光再次看向牀上昏睡的人，這次她不確定自己還能否如實稟告。
“爲什麼這次要來問我？”
拇指指腹輕輕摩挲着食指上的黑寶石戒指，妖異的鳳眸掠過狠戾。
商訪夢斂去眼底過多的情緒，如實回答，“屬下不知這次是否可以如實回答？”
冷峻的丹鳳眼輕挑，交疊腿放下，身體往前傾了傾，指尖捏住她的下顎，“你知不知道自己這一問代表着什麼？”嘴角揚着妖孽的淺笑。
“如果讓老頭知道你可知道你的下場？”
她一直都處於中間地帶，都以爲她是老頭子派過來的人，主子防備着，卻又不將她弄走，就算五年來無數次表明過自己的衷心也無人相信。
但她從未氣餒過。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一直把他當做是自己唯一的主子。
不然也不會稱呼他爲主子，而那邊則是老爺子了。
“訪夢只知道跟在主子身邊就是主子的人。”依舊沒有任何語調的回答，好像她真的不過就是機器。
“背叛老頭的人沒幾個是可以活下來的。”
“從訪夢跟在主子身邊就是主子的人。”固執的重複，她清楚眼前的人，有時候不是你解釋再多說再都就可以讓他信任的。
他如果那麼輕易就能相信一個人，恐怕早已經不再這個世界上了。
“呵……”夏璟寒輕笑一聲，捏着下顎的手緩緩用力，深可見痕。
可她連眉頭也沒皺一下，任由他的手指在自己漂亮的下顎留下青紫痕跡。
須臾，手指突然鬆開，夏璟寒轉身望向熟睡的陸瑾瑜，嘴角的弧度斂去，有些漫不經心的道：“你覺得該怎麼回答就怎麼回答。”
一句話算是結束了這個話題。
商訪夢跪在那裡頓了半響，才聽她冷漠的出聲，“訪夢知道了。”
話落，起身離開。
這句看似跟以前無恙，但聰明的人仔細斟酌就會發覺其中暗含的深意。
而陸瑾瑜一直都是聰明的女人。
他相信這個女人目前還不至於讓自己失望。
指尖微擡，往前探去，感覺到溫度似沒有之前那麼高，順着額心往下經過挺翹的鼻樑，落在嬌嫩的脣上，流連忘返。
“小妖精。”淺吟低語，有着窺探不出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