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瑜側眸，一時有些沒回過神又聽他開口，“爲什麼不斷說對不起？”
葉姝兒那句心病就像是一根刺，卡在了他的胸口，不拔出來膈應得很。
陸瑾瑜怔怔的望着他，沒有說話。
這些天昏睡中的影像那麼清晰的在腦海裡回放。
彷彿再次被凌遲一般。
雷少宸的決絕轉身，外公外婆額絕望，還有媽媽……
陸瑾瑜沉默。
因爲那是不能說的秘密。
“爲什麼不斷的說對不起？”目光冷了下來，她的沉默遠比答案更讓他惱火。
他一直清楚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就像是蒙了一層紗，乖順、暴露都有着僞裝。
她就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根本就不是完整的她。
唯一比較真的，恐怕還是那晚的初遇。
之後，她像是滿懷着心思，卻努力的想要隱藏。
這樣的她，讓他很惱火。
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就該袒露一切，而是隱瞞所有。
那個對不起，看來亦是有着更深沉的含義。
可派去調查，這個女人的一些事情像是被人刻意的抹去了，銷燬得乾淨，一時半會根本查不到。
這就更可疑了，這個女人到底還有什麼秘密？
陰冷的眸子凝視着她，薄削的脣微微挑起，“不要讓我再問第三次。”
他這是發怒的徵兆。
眸色輕轉，抿了抿乾澀的脣，安靜的病房內這才響起她沙啞的聲音。
“是對外公外婆，我夢到我外公外婆了。”
想起決裂的那晚少宸說外公外婆很擔心自己，讓她給家裡打個電話。
陸瑾瑜悲從心來，眼眶泛紅，隱忍着不遠落下一滴眼淚。
她答應過媽媽一定會好好照顧外公外婆的。
可是她現在做了什麼？
就因爲一個失戀，竟然這麼長時間都沒聯繫他們。
夏璟寒是知道她有這麼兩位親人的存在的。
說是從八歲起她就跟外公外婆相依爲命，母親好像是因病去世。
知道他們對她的重要性，這一次他倒沒懷疑。
“都是你，這段時間折磨我，害我都忘記跟他們聯繫了。”
其實不聯繫不是忘記，只是面對最親的人，人總會變得脆弱。
所以她不敢聯繫。
夏璟寒怔怔的睜着眼，望着她因爲憤怒泛紅的面頰，第一次沒有反駁。
對於唯一的親人，自然珍視。
見他沉默，陸瑾瑜微擡眼瞼偷偷打量着他完美的俊顏，棱角分明，俊美無雙。
偏偏往日那雙沉鬱冰冷的鳳眸似有哀傷掠過。
——哀傷！
眨眨眼睛，不敢置信的再次看去，那裡又是無波無痕，沉靜淡漠。
就說這個男人怎麼會有人類的感情了。
不過，他不追究了就好。
“這就是你的心結？”很快，他再次恢復成冷靜睿智的夏璟寒。
這樣，她不該是意志力頑強，趕快好起來了嗎？
怎麼到她這裡就恰好相反了。
陸瑾瑜被盯得心虛，眼神有些飄忽，“當……”
那個然字在她深沉得杵人的目光下硬是說不出口。
最後只能挫敗的嘀咕，“還有對不起蔣氏。”
眼一閉，陸瑾瑜扭過頭，彷彿在等着他的怒火。
可奇怪的是，良久那邊竟然都沒有一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