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握住的手輕輕顫抖，陸瑾瑜不知是他的顫抖還是自己。
她也不知他是用了多大的勇氣和毅力說完這句話，但她卻用了近乎全部的勇氣去消化。
“……她很愛我跟靜雪，卻也狠我爲什麼不能將他的心帶回來。”
在他母親看來，他出去花天酒地是因爲沒有孩子繼承香火，既然她生了孩子，最後也就會回來。
可讓她想不到的是，最後依舊沒有雖沒變本加厲，但兩人雖是夫妻但跟陌生人也沒什麼區別。
最後更甚至是傳言他金屋藏嬌，母親大鬧。
那時的夏正淳已經掌了大部分的權，就算是夏老爺子的話也沒有當初的作用。
母親越鬧他便越是厭惡，最後根本不再踏入她的園子，就算是要看他們兄妹也是讓人帶了出來。
對母親，卻是一眼也不願觸及。
這也更刺激她……
無人的時候他便是她發泄心中不滿的對象，彼時的她早已經失去了正常。
“她怎麼捨得……”
下手二字陸瑾瑜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是名正言順的夏家少爺，童年卻是被虐待過來。
她雖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女，但卻是在母親無微不至的關愛下度過了六年。
他雖有着那麼多的親人，但真正算起來還不如沒有的好。
而她雖然沒有什麼親人，可比他感覺要多得多的關愛。
他——似乎遠比自己還要不幸。
“……那天，她很溫柔，親自下廚給我跟靜雪做飯，甚至晚餐時間都一直對着我們溫柔的微笑……”
一直懼怕她的他那時以爲他的母親終於正常了，終於不用再受那個男人的影響，可他錯了！
當時的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差點成了他最後的晚餐。
“那天母親的心情出氣的好，陪着我們用完晚餐之後又陪着我們看了電視，之後還講了睡前故事，她一直陪在我們的牀邊……”
說到這，夏璟寒再次停了下來，陸瑾瑜明顯感覺到他呼吸的加重，緊繃的神經好像也達到了頂點，整個人格外的陰暗。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陸瑾瑜攬着他的再次用力，這一次是將他的頭牢牢的按在了自己的懷裡。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可她覺得自己好像只能這麼做。
好像唯有這樣才能驅散他心中的黑暗。
突然而至的溫暖讓夏璟寒怔悚，冷漠陰鷙的鳳眸漸漸有了暖色，薄涼的脣淺淡一勾，漾起些許弧度，埋首在她懷中，竟然有些貪戀。
夏璟寒的嗓音也只是在微頓之後再次響起，“其實那天我慶幸睡着了，因爲那樣就不覺得痛了。”
抱着他的手驟然一緊，陸瑾瑜就感覺呼吸一窒，難受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麼會不覺得痛？
才那麼小的孩子，一把匕首刺進去，就是大人怕也承受不了，就算他睡着了，那樣的痛應該也足以見將人從痛楚中拉回來。
他說的不痛應該是痛到麻木感覺不到痛了。
“之後了？”
不同於剛纔讓他的停下，這一次陸瑾瑜主動詢問之後。
既然最痛苦的都已經說完，倒不如讓他將一些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