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既然有人開了頭，李言初也沒有遲疑。
他一臉兇狠，不管對方是什麼人，眼下正是機會殺光船上的域外不朽！
一股恐怖的殺氣頓時瀰漫了出來，李言初周身迸發出一道道凌厲的刀光。
一位不朽剛與那刀光碰上，忽然就被斬碎身軀，體內大道崩散。
衆人皆是一驚，沒想到船上竟然藏着兩個殺人狂。
有人立刻棄船而逃，可是這周圍都是始炁物質，他們的速度極慢，一個個彷彿被施了遲緩術一樣。
李言初與石皇對視一眼，二人眼中皆流露出濃郁的殺意，他們的眼神一觸即分，繼續分頭追殺餘下的域外不朽。
當他們二人將最後一位域外不朽打殺之後才重新返回樓船之上。
始炁物質之中那股恐怖的壓制之力，讓李言初也十分難受。
他拳腳並用，硬生生地轟開了通道。
而那石皇也有特殊的法門，可以穿梭在其中。
二人重新回到船上，石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果然是個反賊。”
李言初眉頭一挑，沉聲道：“大家彼此彼此。”
石皇說道：“聽聞你在挑戰各路聖王道君，久仰大名”
他目光灼灼，眼中戰意沸騰。
李言初道：“聽閣下的意思是想討教一下？”
“早有此意。”石皇笑道：“可現在還不是切磋的時候，你我這一戰不如留在將來。”
此人給李言初的印象還不錯，有幾分英雄氣概。
李言初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石皇平靜道：“只是一個普通的不朽而已，還能是什麼人？”
李言初默然。
石皇雖然方纔掩飾得很好，可是方纔他施展的是生死大道，李言初也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修煉生死大道的，只有生死大道君門下。
“難道他是生死道君門下的弟子？”李言初心道。
石皇問道：“道友是要繼續前往昊界，還是要返回域外？”
李言初搖頭道：“我不去昊界。”
石皇微微頷首，調轉方向，他竟然也不準備前往昊界。
二人一路無言，終於離開始炁物質之後，
石皇取出另外一艘樓船，一躍而上，對着李言初拱手道：“你我就在此分手，將來再見之時，希望你我不是敵人。”
李言初淡淡一笑，
“難說。”
石皇哈哈大笑，隨後拱手離開。
李言初與石皇分別駛向星海的不同方向，很快就不見對方的蹤跡。
星海極爲遼闊，李言初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前往何處。
“或許他與我一同都是前往域外，只不過繞個路而已。”李言初心道。
他趕到渡口的時候，已經變作異人的模樣。
有守將上前詢問，李言初臉色一沉，腦後掛着一輪輪迴光暈，道：“問什麼問！你什麼級別，輪迴大道君的事少打聽！”
李言初雙目一瞪，殺氣畢露，嚇得守將連忙退後，不敢與其對視，李言初揚長而去。
那守將縮了縮脖子，心道：“這位貴人是剛降臨大千宇宙，又從星海回來吧，因此有些怒氣，我要理解。”
他不敢再多問。
如今渡口的管理鬆散了許多，幾位聖王接連被殺，新換上來的聖王掌控力稍微弱一些，一時間有些混亂。
再加上李言初以輪迴大道變化氣息，那種感覺太過逼真，他在渡口並未受到什麼刁難。
李言初在幾個渡口周圍轉了一下打聽消息，發現並沒有前往景界的船。
他在渡口附近停留，一邊演化道法，另外一邊盯着渡口出入的人員，打探消息。
三年過去，始終沒有什麼動靜，李言初才稍微放下心來。
這三年間聽到的都是關於昊界的消息，域外強者征伐到昊界，至今無一人生還。
許多人都猜測昊界有強大的存在，不然不可能去那麼多都沒有活着回來的。
先前發現景界大致方位，也派出了數路域外的強者前去開荒，也是了無音訊。
可只不過景界的方位並未徹底確定，在渡口沒有備案，因此被耽擱了下來。
在星海之中尋找一個宇宙並不容易。
而昊界不同，昊界已經知道了確切的方位，是由斥候報回來的。
因此這幾年前往昊界的域外強者是絡繹不絕。
“域外到底有多少不朽？加上死在我手裡的，前前後後得有兩三百位了吧，竟還有如此之多。”
李言初對於域外的瞭解越深，便對這個龐然大物愈發地忌憚。
爲了保險起見，李言初又在此地守了三年。
三年又三年，李言初甘之如飴。
這幾年依舊只有前往昊界開荒的隊伍，並沒有前往景界的，畢竟昊界就擺在眼前，更容易找到。
李言初如今的身份是域外一個渡口的守將，他化名褚閻，手底下也有百餘人，負責審覈渡口來往人員出入。
他憑藉出色的武力在這渡口混得還不錯。
平時手下之間有些小摩擦都用武力解決，也打出了一些威名。
只不過他也沒有太出風頭，整體來說還是比較低調。
此時他正在與另外一位守將老柴交談。
老柴身軀雄壯，身上斑斑駁駁有許多傷痕。
他飛昇上來之後，因爲沒有什麼資源，只能老老實實的挖礦，後來經過不懈努力才終於成爲守將。
這種經歷倒是與林猿的相似，許多渡口的守將大抵都是這種來頭。
老柴在李言初剛來此地的時候還試圖挑釁他，被李言初揍了一頓之後就老實了，隔了好久前來謝罪，
那眼神真的是被揍怕了，李言初也沒有與他計較。
他很快與渡口幾位守將打成一片，這幾年瞭解到的不少信息也是從他們那裡瞭解過來的。
這種底層的將士上面還有許多人壓着，其中許多都是關係戶。
像他們這種邊緣人士只能老老實實的喝西北風，苦巴巴地熬資格，期待哪一天能夠忽然出頭。
實際上，那些有背景、有資源的尚且需要數百萬年乃至千萬年才能證道，
他們在渡口乾到死也不會有出頭的機會。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裡面也有一些小團體。
李言初與他們打成一片。
他身上有一股莽莽蒼蒼的草莽氣質，也可以稱之爲江湖氣，與人交好並不算難事。
李言初說道：“昊界這幾年還是沒被拿下，看來聖域要征服其他宇宙也並不容易。”
老柴笑道：“五大道君沒有出手，那些有頭有臉的道君也沒有去，這還早呢，這只是前戲。”
李言初道：“可是已經死了不少不朽，他們爲什麼還不動身？”老柴說道：“死的大部分都是地底的不朽，地上的很少，大羅天的就更少了。”
“聖域可以放出一些名額，讓大千宇宙的天驕飛昇上來。”
“這樣一來，既補充了人員，又可以拉攏大千宇宙，對聖域的實力豈會有什麼損傷。”
李言初感嘆道：“死了一批人，再提拔上來一些人填補原來的位置，的確沒什麼損失啊。”
老柴點點頭。
李言初忽然道：“難道域外的統治者真的不怕這些人聯合起來造他們的反？”
老柴啞然失笑，
“怎麼會呢，誰不是以成爲聖族爲榮？”
“飛昇上來之後，他們之間鬥得十分的激烈，明爭暗鬥，哪還有空去造聖域的反呢。”
“再者，五大道君可不是擺設，真要造反，大道君一個手指頭就把你碾死了。”
他從未想過這種事情，聖域是個等級森嚴的地方，往上爬都已經十分困難，
怎麼敢想推翻這秩序呢！
李言初不置可否。
老柴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守將，不過他的話也折射出來許多事情。
“大羅天，地上、地底，新聖族、老聖族的矛盾如此厲害，遲早會爆發。”
“只不過…如今還不到時候。”
李言初對此有不同的看法。
資源分配不公，階級固化，矛盾日益的尖銳，遲早會有一個大爆發。
“或許將來真正推翻顛覆這個龐大勢力是從它內部開始。”
超凡的力量帶來了異常的穩定，帶來了數千萬年甚至上億年的穩定統治。
可宇宙成住壞滅，盛極而衰，遲早也會有寂滅的那一天。
“即便我修煉到大道君的層次也無法推翻這個龐然大物。”
“但……如果到了道主呢？”
李言初眼中浮現了異樣的神采。
老柴不知道，這位一來就衆人打成一片的青年心中竟然藏着這樣炙熱而龐大的野心。
不過就算他真的知道了，也只是會淡然一笑。
域外天驕何其多也，
哪個不是驚才絕豔，有大毅力、大氣運之人。
只是隨着時間推移，都會慢慢的泯然衆人，
想出人頭地，
難啊！
又過去一年的時間，李言初在渡口已經守了七年。
這一日，他忽然心有所感，不再守在這裡，將褚閻作爲道身斬出來，也算在域外渡口埋下一個眼線。
這是他輪迴道法到了一定層次的表現。
先前斬出四位虛皇便是同一種手段。
不過虛皇與他之間隔了一個星海，許多消息無法傳遞過來而已。
隨後李言初便離開渡口，來到大羅天準備挑戰古言道君。
爲了這一戰，他已經準備了七年。
挑戰古言道君才能讓他的輪迴道法更上一層樓，
以便接下來挑戰大道君。
可李言初來到大羅天上卻不見古言道君的蹤跡。
那小道童見到李言初這樣一個兇人，心驚膽戰。
李言初問道：“古言道君不在大羅天，去了何處，何時回來？”
道童見李言初一臉兇相，心中一顫，老老實實的說道：“道君去了昊界。”
李言初眉頭微皺。
他在渡口並沒有見到古言道君的船。
李言初兇狠的說道：“你撒謊，我怎麼沒聽說此事？”
他眼睛一瞪，那股殺氣便流露出來，小道童哪裡能夠承受，雙膝一軟險些癱軟在地，道：“輪迴門下弟子前往昊界開荒，通過祭祀將道君接引了過去。”
前往大千宇宙只有這兩種方式，
一種是老老實實走渡口乘船，
另外一種就是通過祭祀打開一條特殊的通道，接引過去。
“難怪我沒有發現古言的船隻。”
李言初心中一動，又橫了一眼道童。
“既然如此，輪迴門下還有哪位強者在，我去挑戰他。”
小道童臉色蒼白，在李言初這股殺意籠罩之下，他根本難以保持冷靜，答道：“輪迴道門下傾巢而出，都已經前往昊界開荒去了。”
李言初驚訝，
這麼大的陣仗。
小道童被嚇壞了，繼續道：“只有大道君老爺還在。”
李言初臉色一沉：“你是慫恿我去挑戰輪迴大道君，還是嘲諷我不敢去？”
“啊這…”道童嚇得快要哭出來，連忙說道：“不敢不敢，我只是實話實說。”
李言初見他這副模樣，暗暗搖頭，笑容滿面。
“你糊塗啊，這麼重要的消息怎麼能對我一個外人說呢，讓旁人知道你還活不活了。”
“…………………”道童。
他實在是被這股殺氣所懾，不自覺的說了實話。
李言初修煉殺伐證道，手下更是死了不少道君不朽，他一個道童如何能夠承受？
聽李言初這麼說，道童臉色十分的難看，悲從中來，
“我……我……”
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時的心情，惶恐不已。
李言初蠱惑道：“在這裡當道童有什麼滋味，不如去凡間逍遙快活，稱王稱霸。”
隨後他輕輕的拍了拍這小道童的肩膀。
得知了如此多消息，他罕見的沒有動殺心，放了這道童一馬。
小道童被他拍得渾身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李言初離去許久之後，那股殺氣的影響才逐漸消失，小道童後悔不已。
“怎麼把實話都說了，老爺回來要是知道，還饒得過我？”
小道童轉念一想便回去收拾行囊，下凡間去了。
“寧當雞頭不當鳳尾，在這大羅天上我也不會有什麼出路了，不如去凡間逍遙快活。”
他還真的聽了李言初的話，逃向了域外的凡間。
………
李言初下了大羅天之後，徑直前往渡口，立刻乘船趕往昊界。
“輪迴道門傾巢而出，恐怕其他的勢力也派了不少人，不知昊界如今戰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