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門外腳步輕輕，李慕雨在門口停住了腳步，盯着竇一凡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你回來了？”
聽到背後的聲響，竇一凡趕緊偷偷地摸了一把臉，順便擦了擦眼角，這纔回頭朝身上穿着一件睡裙的李慕雨訕訕一笑。“嗯，回來了！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啊？”
“嗯，睡了一覺剛好醒來喝水。”自從上次李慕雨鬧着要搬回去黃金海岸那邊住被竇一凡攔下來之後，她就儘量地避免和竇一凡單獨相處的機會。
“哦！對了，標書已經遞上去了，資格審覈已經沒有問題了。”竇一凡回頭看了一眼牆上的婚紗畫，收回目光往門口走去，隨口說了一件公事。
“我知道了，準備工作已經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對手的出價有多高。”李慕雨率先往客廳方向走去，回頭和竇一凡真的就商量起公事來了。
“呵呵，要是讓我們知道對手的標底的話，那我們就搞一個比他們低一塊錢的價格，讓他們直接奔潰掉。”聽到李慕雨的話，竇一凡不置可否地笑了起來。每一個參加招投標的公司都會將標底捂得死死的，最多也就是公司的一兩個高層才知道的。只有保密工作做得好才能免除被人家壓價踢出局的可能性。就算大家都知道龍崎公司和林氏地產都會參加招投標，可是知道誰參加招投標和知道對方的標底那可是兩碼事。
“我可沒有你那麼狠，我會搞一個比他們低十塊錢的價格。呵呵，起碼他們不會直接奔潰，可以延時一下。”竇一凡的回答讓李慕雨不由得莞爾一笑，俏皮地給出了她的答覆。
“嗯嗯，你還真是沒有那麼狠哈！去睡覺吧！明天還要上……”竇一凡很自然地將李慕雨往房間裡面趕，順口說出來的話卻讓她立刻做出了反駁。
“明天星期天，不用上班。不過我還是要回去繼續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對了，慕雲今天好像有點不高興，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吧！要是明天有空，記得跟她聊一聊。”李慕雨一邊說着，一邊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還特意交代了竇一凡一句。
“好的，我知道了。”竇一凡點了點頭，往陽臺方向走了過去。在陽臺上，他再次點燃了一根香菸，透過若有若無的煙霧，他的腦海裡再次浮現了史芸香的嫣然笑臉。
有些思念無關情愛，每一次想起史芸香臨死前那張蒼白如紙的俏臉，竇一凡心裡滿滿的都是自責。史芸香短短的一生中遭遇太多的霸佔，就連他對史芸香也是從利用開始的。紅顏多薄命，史芸香有一雙透着靈氣的巧手卻無法書寫好自己的人生。除了用逝者已矣來寬慰自己之外，竇一凡似乎找不到開解自己的詞語。
悄然入屋，洗淨一身的菸酒騷味，竇一凡套上睡衣來到李慕雲的牀邊。臥室裡面留着一盞牀頭燈，是李慕雲等候竇一凡晚歸回來的習慣。站在牀頭，透着橘黃的燈光，靜靜地看着那張嫺靜的臉龐，竇一凡的眉頭慢慢地舒展開來。
“看夠了沒有？每天晚上都這麼晚回來是不是想找打啊？”就在竇一凡打算關掉牀頭燈上牀睡覺的時候，牀上閉着雙眼的李慕雲突然睜開眼睛，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
“嗯嗯，沒看夠，也不想找打。老婆大人息怒，爲夫的以後再也不這麼晚回來了。”竇一凡訕笑着爬上牀，小心翼翼地將嘟着嘴巴的李慕雲擁入懷裡。
“是嗎？這句話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呢？上次是誰說的以後不再這麼晚回來的？”李慕雲在竇一凡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將碩大的肚子往竇一凡的身上壓了過去，純粹將身邊這個男人當做肉墊子了。
“是啊！到底是誰說這樣的話呢？好像不是我啊！”竇一凡裝模作樣地回答，伸手撫摸着李慕雲的大肚皮，再次感覺到生命就是一種奇蹟。
“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啊？哼！”李慕雲不依不撓地揪了揪竇一凡的耳朵，還有些不甘心地在他胸口突出點掐了一把。
“哎呦，老婆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不用提醒，不用提醒了，我記得了上次是說以後不再這麼晚回來了，要是再這麼晚的話就直接住酒店算了。呵呵，別掐了……再掐，可就出水了。”竇一凡輕聲呼痛，忙不迭聲地求饒着。
“你敢！還想着住酒店？哼，老虎不發威，你還以爲姐是hellokitty了！”李慕雲嘴裡嚷嚷着，不過掐着人家突出點的素手還是改爲了撫摸。李慕雲知道就算她真的是一隻母老虎，那也是被竇一凡扒光牙齒的老虎，沒有任何攻擊力度的。
“嗯嗯，老虎同志，今天是不是在單位裡受氣了？來，給爲夫地說一說，明天我過去剷平你們公安局！”竇一凡最喜歡的就是李慕雲這種刀子嘴豆腐心的模樣，刁蠻任性又不失嬌俏可愛。最關鍵的是他知道這個女人愛的是他這個人，就算沒了工作沒有前途，還傻乎乎地愛着他的就是這個女人了。
“呃……好大的口氣，都賽過噴氣機的排氣了。你怎麼知道的？你今晚跟吳二在一起？”聽到竇一凡的牛皮，李慕雲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噎住了。她調侃了竇一凡一句，隨即又嘆了口氣，幽幽地反問了一句，根本就沒有想到是自己的姐姐李慕雨把她的不快透露給竇一凡知道的。
“沒有啊！我今天晚上跟劉士磊，就是億州過來的那個律師，幾個人一起吃了頓飯。嗯，然後就帶着他過去小龍的酒吧坐了一下，就坐了一下而已，然後就回家來了。”竇一凡心裡咯噔一下，突然醒悟過來他似乎最近好久沒有跟吳子胥一起坐下來吃頓飯了。
“坐了一下？你還真敢說，就坐了一下就坐到半夜三更了。要是你打算坐兩下的話，是不是要坐到天亮了？”李慕雲答非所問，以她慣有的思維方式揪住了竇一凡話中的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