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媚靜靜地聽着，直到竇一凡說完之後，她才插了句話，說：“我建議你們地方政府在挑選企業的時候要有一個大的主題，譬如說是以裝修行業爲主，或者以物流銷售爲主……”
“要有一個大主題？如果我說想要以建築材料爲一個集中市場，在科技園區開闢一個專門的區域，給這些商家企業集中的地域，集中的物流，讓他們可以分享資源？這樣能行嗎？感覺不怎麼可行啊！同行之間不會相互排斥，連生意額也會被分薄了！”竇一凡遲疑地問，對於柳如媚這個大膽的設想表示了懷疑。
“你看到的只不過是同性相斥的一面，還沒有看到同性相惜的便利！我給你舉個例子，爲什麼那些買石頭的人會集中在一起開店開廠？”柳如媚以她參觀過的石頭加工廠來啓發引導竇一凡。在聽到竇一凡傻傻地問了一句爲什麼之後，柳如媚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有那麼好笑嗎？”竇一凡被電話的笑聲給弄得臉都快要綠了。可是對於這個古靈精怪的女人，他又實在琢磨不透，也不敢去捉摸。
“我是笑難得你這麼乖乖地聽話，是不是最近被老婆教訓得多了，人也老實了，回答問題也迴歸跟你女兒差不多的智商了？”
柳如媚笑得花枝招展的模樣實在不難想象，就算是隔着兩部手機的距離，竇一凡還是能夠想象到她臉上的燦爛笑容。特別是想到柳如媚曾經在他懷裡傷心欲絕時的柔嫩，竇一凡竟然止不住地春心蕩漾了。
“說回石頭場的事情，不要東扯西扯的。嚴肅點，姑娘，否則的話，我要耍流氓了！”竇一凡趕緊打斷柳如媚的笑鬧，自己反而忍不住開了句玩笑。
“歡迎耍流氓！哈哈，忘了告訴你，我還真想去定做些衣服，上面就寫着歡迎耍流氓！”柳如媚朗聲笑着，對於竇一凡的玩笑相互呼應着。
“柳如媚，你是不是各種寂寞空虛冷了？難道咱們的歐陽公子還不夠溫柔體貼？”竇一凡發現他和柳如媚的對話越來越跑題了，有點跑到西伯利亞的感覺。
“嘿嘿，竇一凡，姐的私事什麼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了？閉嘴！說石頭場，我去參觀了一個大型的石頭場，發現他們的經營模式和管理模式都算不錯，起碼在節省資源方面做得挺不錯的。他們是在同一個場地，前面開闢成爲店面，門面都是差不多的，掛上不同的牌子，分屬不同的老闆。在店面的後面有各自的加工廠，各自的師傅學徒，各自的工人，並不會相互干擾。”柳如媚嘿嘿一樂，轉入了正題當中。
“你的意思是在他們生意不會各自影響的前提下他們進行一些利益互補，是不是體現在價格的統一和壟斷上？”竇一凡皺着眉頭思考了一下，並沒有領會柳如媚想要表達的意思。
“他們統一到石頭原產地運輸石頭，因爲石頭的運輸要求比較特殊，而且這樣可以節省一定的成本，譬如在湊車拼車這一塊，他們就可以節省一大部分的運輸費。還有，他們的經營場地比較集中，所以也減少讓買家發現的宣傳廣告等等……當然，他們還可以統一對抗環環保部門和其它相關部門的檢查，甚至個別刁難。哈哈，這也是一個優勢嘛！其實你們海饒開發區也可以運用這種集中優勢，降低劣勢的工作手法。”柳如媚侃侃而談，對於她所見所聞提出了一個舉一反三的思考方向。
“媚兒，我一直認爲海饒的優勢應該集中在海產的養殖和出口方面，本來是想要將一些有實力的養殖戶集中到一起，統一包裝，統一環境衛生監測等等。可是人家不樂意，他們有各自的操作方式，各自的養殖和出售方式。搞得很被動，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竇一凡還是繞回到海饒的具體實際情況上來了，提出了一個反駁的情況。
“海產養殖是另外一回事，你總不能把他們集中到海邊去……哎，這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啊！不過你也可以拓展思路啊，譬如到某些產業比較集中的縣城鄉鎮挖掘一些有潛力的企業，再到你們海饒進行栽培，讓他們成長爲你們海饒的龍頭企業，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柳如媚的觀點很明確，說法也很直接。
雖然竇一凡在那天晚上並沒有理清楚思路，但是柳如媚還是給他帶來了一些思想衝擊。夜裡十二點鐘過後，騰飛大廈熱鬧了起來。坐在辦公桌前的竇一凡並沒有去理會這些夜歸的年輕人們，仍然濃眉深鎖伏案工作。
在外面玩鬧了一大晚上的年輕男女們都各自回到自己房間，就在竇一凡以爲他們會消停下來，準備睡覺的時候，他的房門被敲響了。竇一凡疑惑地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是差不多一點鐘了。他遲疑着站起來，從貓眼往外望出去，發現是滿臉堆笑的劉心然。
竇一凡皺了皺眉頭，還是打開了房門，不過卻是有些戒備地扶着房門沒有打算讓劉心然大半夜地衝進他的房間裡面來。
“竇區長，您真的還沒有睡呢！對了，我們出去宵夜之後給您帶了點夜宵回來。您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劉心然是他們這一行人當中的後勤部長，關心竇一凡的起居也是很正常的。只不過這大半夜的，劉心然還特意給竇一凡買了宵夜送回來，這就不得不說一句這個後勤部長當得實在是太周到了。
“哦？謝謝劉主任！我剛想洗洗睡呢！”竇一凡沒有回絕劉心然的好意，伸手接過她提着的袋子，笑了笑。他剛想關上房門卻聞到一股清新的香氣，竇一凡定睛一看發現劉心然似乎是先回了房間換洗了一番纔過來的，心裡不由得多了一些想法。
“嗯嗯，好的，竇區長，那您忙着吧！”劉心然有些訕然地笑了笑，搓了搓手掌，有些無意義地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