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倒果汁的潘美麗一愣，“什麼？”
“離婚了。”潘靜香很平靜的說道：“我對李建成提出了離婚，現在他已經同意了，一個禮拜之前，我們正式拿到了離婚證。”
“怎麼會……爲什麼呢？”潘美麗放下果汁，看着潘靜香。
雖然她知道李建成不夠好，也知道他們之間必然會暴發一些矛盾。但突然說離婚了，還是讓潘美麗詫異到。
“其實很多東西我也說不上來。一開始的時候，我是真的很喜歡李建成。就好像怎麼說呢，我看見他就會緊張，我就覺得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怎麼樣都好。”
“可是後來，我們發生了種種，我覺得我最開始的那個想法只是一個夢。夢裡想象得太過美好，而現實生活又太過於殘酷，慢慢的，夢醒了。”
潘美麗點點頭，“大概我也能理解一些。”
“嗯，醒了，就覺得自己錯了。”
“後悔了嗎？”
“也不是後悔。說真的，我每次回想起來這幾年的種種，我都覺得還談不上後悔。因爲人總要成長成熟，如果不是讓我碰到李建成，可能我現在還幼稚的像是幾年前一樣。”
“可這樣的代價是不是有點大……”潘美麗喃喃。
“我媽也是這麼說的。”潘靜香撲哧一笑。
“對了，奶奶怎麼同意你離婚的？”
“她當然不同意啊，苦口婆心的勸我，不僅她一個人勸我，還要你媽一起勸我。後來我講不過她們，我就把我媽帶在我身邊。”
潘靜香敘述道：“我讓她看着我如何工作，如何成熟。也帶着她去我家裡，看看李建成現在的模樣，慢慢她也動搖了。”
“李建成現在什麼模樣？”
“他非常的，怎麼說呢，就頹廢還是墮落，這樣說好像太過頭了。可是他，真的，一點上進心都沒有的一個人。以前在村裡教書也算有經驗，我叫他再去找找教師的工作，可他找了一兩次碰壁後人就放棄了。”
“現在他做什麼工作？”
“後來不是去修路嗎，那時候生下曉晨，有那麼一段時間裡他工作還挺努力的，跟我說想當隊長。可是時間久了，他也沒有了耐心了，在工地上跟人爭吵，這份工作就沒了。”
潘美麗蹙眉，那的確是很揪心。
“再往後吧，我跟翠翠說了一聲，翠翠說可以讓李建成去做麗凌跑運輸的工作。可他嫌累，說運輸的時候不分晝夜受不了，又沒有幹成。”
潘靜香喝了一口果汁，“就他這個樣子，每一份工作做不了多久，我要怪他，他還很委屈。他媽更是不用說了，大多數時候都向着自己的兒子。說兒子在家種地也很好。呵呵，種地他嫌棄風吹日曬。”
“想不到李建成最後會是這樣。”
“你以爲他會怎樣呢？”
“我以爲他會成熟起來，最起碼成爲一個對孩子還算負責的爸爸。”
“其實說起做爸爸這一方面，他還可以。”潘靜香笑了笑，“說來你可能不信，他對孩子真的挺好的，餵飯帶出去玩，曉晨不高興怎麼打他他都不會生氣。其實，也算是個好爸爸。”
“但是。”潘靜香的語氣一變，“美麗，我越發得想明白了一個問題。我要找的是一個愛人，一個愛我的丈夫，而不是什麼好爸爸，對嗎？”
“對。”潘美麗給予肯定。
潘靜香驚喜，“你是第一個我一問這個問題就告訴我對的人。咱們家那些人都怪我不是一個好媽媽。”
“沒有人要求一個人只能當好媽媽，就不能做別的選擇。而且有的時候到底怎麼樣定義這個好媽媽也是不一定的。”潘美麗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你媽反正也沒事，就幫我帶孩子。我跟她說好了，我每個月給她生活費。我現在要好好提高自己做個出色的人，等我賺到足夠多的錢，我就把曉晨接出來念書，希望她將來跟你一樣。”
“你現在這麼喜歡我了嗎？”
“對啊，說來慚愧，以前對你做了那麼多幼稚的事情。”
“算了，我這個人呢，向來是不記仇的。”
“嗯嗯。”潘靜香連連點頭，“美麗，我現在是看出來了，我們兩個人是越來越談得來。”
“那我們乾一杯。”
玻璃瓶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不一會兒，菜就上來了。
“來燕城有什麼打算。”潘美麗一邊吃一邊道。
“我還是不是很確定，我想聽你的建議看看。”
“我的建議可就多了，現在不管是陸凌絕那邊還是我這邊都是需要人的，要不然繼續做會計，術業有專攻嘛。”
“好啊，在哪兒？”
“就在我的雜誌公司。”
“可以的。”
“那按月發工資，跟其他員工一樣的，試用期一個月，轉正後漲工資。然後住宿的話，我們公司安排宿舍。”
“沒有問題。”潘靜香道：“你不用把我當成你姑姑，在工作上你就把我當成普通的員工就好。該批評我的時候你就批評我，我要是做得好你再給我漲工資。”
“那就好。”
“美麗，你說，我現在是不是長大了？”
“是，特別特別大。”
“咯咯咯。”
“對了，還找對象嗎？我感覺我奶奶能接受你離婚，但是未必能接受你一直不再婚吧。”
“對。”潘靜香回答得惡狠狠，“我這才離婚幾天，她就開始託人給我說對象了。你說我怎麼辦，我在老家根本待不下去了。”
“咯咯咯，可以想象。”
“其實我這個完全不用着急，我現在有了曉晨我找不找男人又怎樣，反正養大孩子，我死的時候她總會來送我一程吧，最差也不至於怎樣怎樣。”
“哈哈哈，別說還挺有道理。”潘美麗再次舉杯，“得，爲我姑姑的成熟起來再乾一杯。”
“幹了。”
“不過小姑，這對象我可以給你介紹的，如果萬一有合適的。”
“潘美麗。”
“啊……”
“不許說。”
“行，我不說。”
和潘靜香吃了一頓飯，潘美麗便和她一塊到了麗凌雜誌公司。公司創立之初，最需要的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