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的時間已經到了，負責葬禮的工作人員爲難地看向傅止深。
傅止深搖了搖頭，眸色漆黑地看向卜綿綿。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跪下來，小心翼翼地將骨灰盒放進墓穴，兩手掬起土，一點點埋住，一直到看不見骨灰盒的影子，才停住了動作。
傅止深蹙了蹙眉，看向等在那裡的工作人員，低聲吩咐，“你們先下去。”
他蹲到卜綿綿身邊，幫她將墓碑立起來，側身看向她，眸色深稠如墨，“難受就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一點。”
卜綿綿沒有出聲，也沒有哭，看着墓碑上外婆的遺像，靜靜地盯着，臉上沒有了一絲表情，外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地地照顧自己，不會再讓你擔心，不會再讓你…
心口一陣窒痛，她用力吸了一口氣，磕了一個頭。
卜富城和周桐跪在另一邊，只是以賓客的身份出席。
卜言也來了，旁邊是周志軒。
卜綿綿跪了一陣，站起來，突然眼睛眼睛一陣澀痛，幾分鐘內，眼前一片黑，就跟關了燈似的。
她站在那裡，沒敢動。
傅止深蹙了蹙眉，看向卜綿綿，“怎麼了？”
“沒…沒什麼……”卜綿綿有些慌，呼吸緊繃的出聲，站了一陣，幾分鐘後，眼睛的那種灼痛感漸漸緩解，眼前漸漸地有了模糊的影子，又過了一陣，視線漸漸清晰起來。
她回頭，看到周志軒，叫了一聲“姐夫”。
周志軒說了幾句安慰的話。
卜綿綿只是聽着，有些茫然。
突然，傅止深手機響了，看到是年兆，掃了一眼卜綿綿，到一邊去接電話。
卜綿綿站在一邊等他，咬着脣，看向傅止深的背影，也不想跟周志軒多說話，畢竟
，她和他有過一個孩子，她怕他會介意，側過了身子，背對着周志軒。
卜富城看了一眼周志軒。
周志軒看了一眼傅止深的方向，心頭微微忌憚，只是，這是僅有的機會。
他質疑了不到三秒，叫了一聲“綿綿”。
卜綿綿回頭看向周志軒，“葬禮已經結束了，姐……你可以回去了。”
周志軒看向卜綿綿，眉心輕擰，“綿綿，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訴你。”
卜綿綿愣了一下，“不用了，不用告訴我！”
周志軒眸底閃過一抹掙扎，“綿綿，我…我們的孩子得了白血病。”
卜綿綿僵在那裡，看向周志軒，耳朵開始嗡嗡地響，視線突然一陣模糊和渾濁，“孩…孩子不是已經沒有了嗎？”
周志軒看了一眼傅止深的方向，趁着他還沒有打完電話，極快地出聲，“綿綿，當年的醫生認識我父母，顏顏她選擇保大人不保孩子，醫生給我父母打了電話，因爲是個男孩，我父母讓醫生瞞着你們保了孩子，私下給了我們。”
卜綿綿站在那裡，眼前一黑，又跟關了燈似的，眼睛有些灼痛，“你…你說謊，你…你怎麼知道孩…孩子是我…我的？”
周志軒看了一眼傅止深的方向，見他朝着這邊望過來，“綿綿，我早就知道了。”
“……”卜綿綿沒有出聲，站在那裡，身形有些不穩。
周志軒扶了一把卜綿綿，“綿綿，只能做骨髓移植，我查過了，我和孩子的骨髓不匹配，你……傅止深快過來了，這件事，你應該不想讓他知道，我也不想，如果你想救孩子，給我打電話，我的手機號碼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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