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你們顧家人都自以爲是
“你……”顧琬儀戒備地看着她，“沈傾顏，你休想。”
“我當然不想，你這樣咄咄逼人，倒讓我誤會是你有這樣的念頭！顧小姐，我也希望你勸勸你哥，不要總纏着我，我和他之間，永遠都不可能！”
“什麼？你這麼說，難道是想告訴我，和我哥在一起，並不是你的初衷，倒是我哥纏着你了？”顧琬儀頗有些意外地說道。
“呵……這個問題……你可以去問你哥！我想……他會給你一個答案的。”傾顏冷笑。
“喂，沈傾顏，你不要拐彎抹角的，你這樣的女人，我見的多了，明明想跟我哥在一起，卻還要裝清高，呵……我真是不明白，我哥究竟看上你什麼了？難道就是這份姿色嗎？”
“我想跟他在一起？”傾顏不禁失笑，“爲什麼……你們顧家人都是這麼自以爲是？不要以爲……你們有點臭錢，就可以主宰一切。有的人，也許會爲你們的錢做出違背良心的事，可是……我沈傾顏不會！”
“是嗎？沈小姐最好說到做到，至於我哥哥這裡，我倒是可以幫你說服他，不過……若是沈小姐出爾反爾，又該如何呢？”顧琬儀冷冷地質問。
“我根本不想和你們顧家人有半點關係，顧小姐若是能幫我解決掉這個麻煩，我感激不盡。”傾顏有力的回擊。
“……”顧琬儀被噎的半晌說不出話，咬着牙恨恨地說道：“好啊，那麼就請學小姐遵守諾言。”
說完，顧琬儀一轉身，倒是率先走了出去。
傾顏站在盥洗臺前，好一會兒才長舒了一口氣，剛纔……自己也是憋着一口氣，與顧琬儀較量。看到她如此趾高氣揚，她就沒來由地一陣心塞，她憑什麼在自己面前叫囂？她破壞了別人的婚姻，盜取了屬於別人的幸福，如今，卻在這裡指責她勾.引男人，真是可笑至極。剛纔的一番對話，不知道有多少次，她都想衝動地說出來，只是……她最終還是忍住了，爲了言言，她必須忍，無論如何都不能把他暴露在危險之中，曾經發生的事已經讓她心有餘悸，她不想再經歷一次。
在鏡前呆了一會兒，傾顏終於還是嘆了口氣，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就這樣一直站在這裡不回去，可是……這只是幼稚的想法，無論如何，她始終還是要回去的，即使剛剛和顧琬儀脣槍舌戰，再回去，卻還是要重新戴上面具，而這樣的僞裝實在是不適合她，但是，她卻沒辦法擺脫。
回到座位的時候，顧柏寧和顧琬儀不知道在聊着什麼，江郗城依然言語不多，遠遠看着他，表情淡淡，手裡端着紅酒，偶爾品上一小口，眉梢眼角間，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
傾顏愣了一下，終究還是擡腳走過去，顧柏寧回頭看到她，向她伸出手，“怎麼去了這麼久？”
“嗯！”傾顏淡淡的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怎麼樣，處理乾淨了嗎？”顧柏寧下意識往傾顏身上看。
傾顏微怔了一下，搖搖頭，“不太好弄，沒關係的！回頭……送洗衣店好了。”
“……”顧柏寧又看了一眼，“算了，一會兒吃完飯，我帶你再去買一身。這個就別要了！”
“……”傾顏垂着眼簾沒有迴應，不點頭，也不搖頭，繼續吃盤子裡的食物。
顧琬儀卻接過話說道：“哥，你還是算了吧！傾顏大概根本不願意吧！再說了……你買的東西，人家可不一定會喜歡。”
“……”顧柏寧愣了一下，眼神微微犀利地掃過顧琬儀，“你在說什麼？”
“怎麼了，我只是說了事實啊！”顧琬儀一笑，有意無意地看了傾顏一眼，“哥，你選中的東西，傾顏估計是看不上的。”
“……”顧柏寧微微撇了下嘴，“呵……我以爲什麼事？如果你說是衣服，那就讓傾顏自己選啊，我又沒有替她做決定！”
“就算是這樣，傾顏也不一定會要啊！”顧琬儀又說道。
顧柏寧臉色微沉，“喂……顧琬儀，你怎麼回事？自從去了一趟洗手間，你回的態度就很奇怪！”他下意識看了傾顏一眼，“你們倆……該不是有什麼事吧？”
“沒有……”
“沒有……”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傾顏和顧琬儀亦是出奇的心齊，說完的同時，都擡頭看了看對方，這倒是讓顧柏寧和江郗城都愣了一下。
“你們倆……這麼緊張做什麼？”顧柏寧審視了傾顏一眼，“我這個刁蠻的妹妹……她沒有爲難你吧？”
“喂，哥，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我哪裡刁蠻了？”顧琬儀不滿地反駁。
“呵……我還不夠刁蠻嗎？”顧柏寧撇撇嘴，“自己的妹妹，相處二十幾年，難道還不清楚嗎？”
顧琬儀氣鼓鼓的咬牙，“那好啊，你問你的……女朋友好了！我有沒有爲難她？”
“沒有！”傾顏沒有擡頭，不等顧柏寧開口，她就搶先說道：“你誤會了，完全沒有的事。剛剛在洗手間，我也只不過是和顧小姐碰到而已，聊了幾句，也是氣氛愉快的！”說着，她擡起頭，嘴角微微一勾，“琬儀，是這樣吧？”
“……”與傾顏的平靜比起來，顧琬儀倒顯得有些不淡定，愣了一下才說道：“沒錯！不知道哥哥怎麼回事？看來……你對傾顏真的是動了真心了！”
“什麼話？你哥什麼時候不認真了？”顧柏寧倒也坦誠，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傾顏身後，“我對她當然是真心的。”
雖然兩人保持着距離，但傾顏卻感覺到渾身的不自在，她微蹙着眉尖，雖然沒有擡頭，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對面有兩道犀利冰冷的目光投射過來，猶如一把冰刀，瞬間就將穿透，讓她霎時無所遁形。
她頓時覺得坐立難安，只恨不得能馬上離開，卻又無能爲力，聽着顧家兄妹的對話，此時也沒有了心思，只是覺得陣陣不安。
她再也沒有了胃口，放下刀叉，端起旁邊的咖啡喝了起來。
而這小小的動作卻是入了顧柏寧的眼，他轉過頭，關切地打量着她，“怎麼了？不好吃嗎？”
“……”傾顏愣了一下，隨即扯着嘴角微微搖頭，“不，味道很好！只是……我不餓！”
“怎麼會呢？”顧柏寧蹙了下眉，“早上沒吃東西不是嗎？怎麼可能不餓？”
“哥，我想……傾顏大概只吃得慣中餐吧！”顧琬儀在一旁插話，“你也真是的，還當人家男朋友呢！連口味都不知道，你真是太不稱職了！”
“呵……你又知道了！”顧柏寧回頭瞪了她一眼，轉而又問傾顏，“你……真的吃不慣？”
傾顏又怎麼會不知道，顧琬儀這是在故意羞辱自己，她不是傻瓜，自然聽得出話裡話外的嘲諷。
傾顏笑了笑，“沒錯，我的確更喜歡中餐，因爲我喜歡熟食，而不是這些生冷的食物。看到這些半生不熟的肉，總會讓我覺得……吃的人是茹毛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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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顧琬儀倒吸了口氣，咬了咬着，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傾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在暗喻我們幾個人都是野獸吧？”
“……”傾顏訝異地看着她，“琬儀，你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完全沒有那個意思！”
“是嗎？”顧琬儀笑了笑，“那就是我多想了！”
“你們倆……”顧柏甯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隨看了看江郗城，“江總，你沒惹你女朋友吧？怎麼突然變得古里古怪的！”
江郗城用眼角的餘光輕掃了一下傾顏，又飛快地轉開，只淡淡地說道：“你是哥哥，你讓讓她不就好了！”
“……”顧柏寧頓了一下，苦笑，“好……好……果然是就要結婚的人，真是處處袒護啊！行……我認輸還不行嗎？”
看到江郗城幫着自己，顧琬儀簡直是喜不自禁，她興奮地不顧是飯桌上，乾脆親暱地挽住江郗城的胳膊，“郗城，還是你愛我！哥哥果然是不能信，尤其是在女朋友面前，妹妹就是外人了！”
“顧琬儀，你究竟講不講理啊？”顧柏寧皺眉，“噢，你有未婚夫護着還不夠，我的女人，當然我要護着啊！”說着，乾脆把傾顏擁進懷裡。
“哼，哥，你少找藉口！總之……我很傷心！”
“……”
傾顏冷眼旁觀，這顧家兄妹你來我往的鬥嘴，眼前的顧琬儀讓她覺得陌生極了，她真的不知道，此刻和的顧琬儀和剛剛在洗手間裡的顧琬儀，究竟哪一個纔是真實的。眼前這個像足了一個毫無心機，隨時會撒嬌要寵的小女孩；而洗手間裡，與自己對弈的那個，又是一個心機重重，滿滿的都是算計的女人。她忽然覺得脊背一冷，這個女人，也許絕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她向她呈現出兩面，興許，在兩面之後，還有三面甚至多面。這樣的女人，簡直就是危險的聚合體。
她有意無意地看江郗城一眼，她真的爲江郗城擔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她如此的多面，如此的滿腹心機？她有沒有算計過他呢？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他不覺得累，不覺得忐忑嗎？
但下一秒，她又苦笑地搖了搖頭，她真是杞人憂天，不管顧琬儀什麼樣，她終究是顧家大小姐，既然四年前江郗城選擇了她，那麼，就是他心甘情願地接受了一切，哪裡又用得着她在這裡替他擔心。她實在是太不自量力了。
“對不起！”傾顏一秒鐘也呆不下去了，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我還有事，想先走一步！你們慢用！”
“哎……”不等傾顏轉身，她的手腕就被抓住了，顧柏寧急着開口，“怎麼了？怎麼那麼急呢？說好了……我送你的。”
“不用了！”傾顏試圖掙扎一下手腕，卻抵不過他的力氣，只是微皺了下眉，“我真的有急事，要先走一步了！”
“那……”顧柏寧也站了起來，下一秒，對面的江郗城跟着說道：“反正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不如……一起走吧！”
“……”顧柏寧看了他一眼，“還是不用了，我和傾顏……”
“沒關係的，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要回公司了！”江郗城直接穿上外套，並紳士地爲顧琬儀拉椅子，“琬儀，你去哪裡？回家嗎？我先送你！”
“……”顧琬儀自然沒有異議，確切的說，是不能有異議！她跟着站起來，卻是不情不願地看了傾顏一眼，眉頭不着痕跡地皺了一下。
幾個人一起走出西餐廳，顧柏寧剛打開車門，電話就響了，他隨手接起，不知道電話那邊說了什麼，他整個人一下子愣住，原本輕鬆的臉上立刻表情陰沉，“你說什麼？知道了，我馬上來！”
匆匆幾句，他掛斷電話，“對不起，傾顏，公司出了點事，我得馬上回去！我幫你叫車吧！”
聽到他這句話，傾顏卻是在心裡鬆了口氣，立刻說道：“不用，我自己叫就可以了！你有事，快點去忙吧！”
“那……”
“哥，怎麼回事啊？”顧琬儀關切地問。
“沒什麼，公司有點事，我急着回去，就不能送傾顏了，我……”
話未說完，江郗城從另一邊走過來，“不知沈小姐去哪兒？如果不介意，我倒是可以送她！”
顧柏寧擡起頭，對上他的目光，四目相對，有一瞬間的電光火石，彷彿能夠撞擊出火花，較量着勝負。
但很快，兩人都是各自收起情緒，只看顧柏寧點點頭說道：“也好，那就麻煩江總了！”
江郗城微勾着嘴角，隱隱含笑，“舉手之勞，顧總不必客氣！”
對於江郗城的主動，顧琬儀自然是不高興的，她看着傾顏，不禁皺起了眉頭。
傾顏自然不想擺脫一個，又要面對對付兩個的局面，立刻退後一步，“不……不必了！我打車很方便，就不麻煩江總和顧小姐了！”
“談不上什麼麻煩！反正我要送琬儀，他在城東，然後我要回到城西的公司，無論你去哪裡，都是順路而已！所以……沈小姐不必客氣！”江郗城開口，他說出的理由讓人無法拒絕。
“不……還是不要了！我……”
“算了，既然有郗城送你，我也比較放心！總好過打出租！”顧柏寧突然變得堅持起來，半推半拉地將傾顏推上了江郗城的車。
關車門前，他半彎着腰，看着她，“我處理完公司的事給你打電話！”
傾顏坐在後排，一擡頭就對上已經坐進駕駛室，正通過後視鏡在打量着她的江郗城，目光交接的瞬間，他那雙漆深邃的眸子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吸進去，她不禁全身一震，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顧柏寧。
幸好，顧柏寧也有要事在身，沒耐心等她的回答，直接關了車門，轉身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後視鏡裡，江郗城又深深地看了傾顏一眼，這纔開口，“沈小姐，去哪兒？”
“呃……”傾顏愣了一下，“不用了，江總，你去前面的十字路口放我下來就好了！我打車走！”
“那怎麼行！”江郗城優雅地握着方向盤，“我可是答應了柏寧，若是不把你安全送到，那豈不是我失信了？再說了，你可是我未來大舅子的女朋友，我可不能怠慢！”
傾顏又豈是聽不出，江郗城這是在故意揶揄她，那語氣中的不屑也就只有她能夠聽懂，但什麼了也不能說，顧琬儀還在身邊，她只能在沉默了幾秒鐘後報出一個地址，隨後又加了‘謝謝’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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