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晴說這句話的時候,剛好經過馮清揚和莫莉身邊,聽到陸太太不喜歡宋思暖,今晚屢屢遭到無視的莫莉心情頓時大好起來。
“清揚,聽到了嗎?陸太太果真是一個明眼人,她一眼就看清了宋思暖的真面目,也就只有你們這羣男人才會被她小兔一樣的外表給矇蔽了。”
莫莉的話聽起來很尖酸刻薄,讓馮清揚不由蹙眉,假裝沒聽到,環顧四周。
不遠處,陳一茜正偎依在周佳傑的身畔親密交談,他不是沒看到,而是故意忽略,比起陳一茜,莫莉真的不知道要差勁到什麼地步,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可真的是後悔萬分。
“那麼寶貝,你爲什麼不喜歡蘇太太,總該有個理由?”陸少東擁住蘇沐晴,準備跳一隻開場舞。
“她的笑容不真誠,但這不是重點。”蘇沐晴將手放在陸少東的手心,粲然一笑,“重點是……這個女人既年輕又漂亮,讓人喜歡不起來。”
陸少東爽朗一笑,覆在蘇沐晴的耳畔不知說了什麼,惹得蘇沐晴的臉頰立刻緋紅一片。
在外人看來,這對讓人豔羨的夫妻簡直就像是從神話裡走出來的一樣,可是又多多少人知道他們一起攜手走來所經歷的辛酸?
宋思暖挽着蘇言澈的手臂,望着場中翩翩起舞的夫婦,心中不禁跟着涌起了幸福感,嘴角不由微微上揚。
蘇言澈瞥了她一眼,心中說不出的滋味。有些人,生來就面臨很多選擇,有些人卻沒得選擇。就像宋思暖,她這輩子都無法逃開他這個惡魔。所以,幸福與她無關。
去洗手間補妝的空檔,跟陳一茜隨便聊了兩句,經過了昨天的事情,看得出,她確實淪陷了,周佳傑的一切在她的眼中全都那麼好,而宋思暖並不想潑她的冷水,但是,陳一茜真的愛上週佳傑了嗎?還是把他當作阿南的替身?倘若他的過去被周佳傑知道了,他們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宴會廳的掌聲陣陣高漲,陳一茜率先離開了,宋思暖補好妝,將粉餅放回手包裡,再次擡頭的時候,從鏡子裡看到了莫莉站在門口,正望着她,一臉的輕蔑。
“果然,攀上蘇言澈這根高枝,衣服都穿得有檔次了!”說着,莫莉朝宋思暖走近,“如果我沒有看錯,這件禮服應該出自Dave的手筆吧?”
宋思暖朝她微微一笑,不準備與她過多交談,便要離開,不想被莫莉拉住了胳膊。
“莫莉,如今,你已經得償所願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宋思暖煩悶地道。
“得償所願?”莫莉不屑一笑,“宋思暖,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和我有關係嗎?”宋思暖冷笑,面前的女人如此扭曲,讓她甚至不想多看一眼。
“當然,如果沒有你,我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嗎?如果沒有你,清揚會直到現在都不愛我嗎?全都是你的錯,宋思暖,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宋思暖算徹底明白了,原來莫莉因爲長期的求而不得而變得心理變態了,她說的話根本沒有道理可言,她把她的一切不如意全部推到她身上,和她有什麼關係?
“簡直不可理喻。”說着,宋思暖便要走,卻被莫莉從身後一把扯住了她的裙子,布料撕扯,宋思暖的禮服瞬間被扯壞了。
宋思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禮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立刻憤怒了:“莫莉,你懂不懂什麼叫做過分?弄成現在的樣子你就高興了嗎?”
莫莉突然甜甜一笑,道:“哎呀宋思暖,不好意思,剛剛我只是想拉你留下來再聊兩句,沒想到你的禮服質量這麼差,真是對不起。看來眼下你只能在洗手間等着你的救兵來接你了,拜拜。”
望着莫莉妖嬈扭動着走出洗手間的背影,宋思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恨她,她這麼對她,沒有一點兒道理。
莫莉求之不得,是她的錯嗎?是她沒本事!都被封殺了還不找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她和她身邊的人,她真的是徹底毀了,被她自己毀了。
宋思暖拿出了電話,這個時候給蘇言澈找麻煩,她有點兒猶豫,可是,她又不能就這麼呆在洗手間裡面吧?
這時,蘇沐晴走了進來,看到她此刻狼狽的樣子,溫婉地道:“需要幫忙嗎?”
宋思暖眼前一亮,可是想了想,好像有點兒不妥,便搖了搖頭。
“這禮服像是被別人扯壞的,你和別人打架了?”蘇沐晴開玩笑似的問道。
“沒有,只是一點兒小誤會。”宋思暖賠笑道。
於是,蘇沐晴沒有理睬她,去洗手池前洗了洗手,又補了一下妝,不時從鏡子裡瞥着一臉窘迫的宋思暖,看她想打電話又不敢打的樣子,還真是有點兒難受。
“宋小姐,你準備在洗手間逗留多久?一會兒倘若蘇先生找不到你,不知道會不會雷霆大怒?他看起來脾氣並不是很好。”
宋思暖
愕然,這個陸太太的眼神可真是毒,一眼就能看出他脾氣不好啊?其實她覺得蘇言澈現在脾氣好多了,又或者是她已經……習慣了。
“謝謝陸太太的關心,我這就打電話求助他。”宋思暖感激地笑了笑,說着,將手機屏幕解了鎖。
這時,蘇沐晴走上前來,按住了她的手:“宋小姐,爲什麼你的笑容永遠都讓人看不到你的真心?”
這話把宋思暖問住了,從來沒有人問過她這樣的問題,今天還是第一次。
“說實話,我真的非常不喜歡你。”蘇沐晴認真地看着她,說道。
宋思暖記得,陳一茜也曾經對她說過“其實,我真的挺討厭你的”,然而她們現在卻也處成了朋友,然而蘇沐晴也對她說了這句話,看來這絕對是她自己的問題,因爲她看起來表裡不一,惹人討厭。可是,這是她的生存法則。
“陸太太,或許你並不明白,像我們這種下雨天沒有傘的孩子,就必須努力奔跑。笑對於我來說不是一種表現內心情感的方式,只是一種習慣。笑容,有時候確實與開心無關,它只是向他人表示友好的一種方式。”宋思暖說着,嘴角上揚,依舊在笑。
“感謝你的坦誠,我懂了。”蘇沐晴拉着她的手,說道:“你跟我來。”
穿過走廊,宋思暖被蘇沐晴拉到了一間休息室,大概是她和陸少東專用的。
“我這裡的禮服你隨便挑一件。”
只見蘇沐晴拉開了一個櫃子,裡面全都是嶄新的禮服,各種顏色,各種款式,讓人眼花繚亂,全都是出自名家的大手筆。
“陸太太,你是禮服控?”宋思暖笑問道。
只見蘇沐晴捂着嘴笑了起來:“讓宋小姐見笑了,這都是我老公爲了這次酒會爲我準備的。”
宋思暖立刻被驚呆了,這麼多禮服,簡直是……太誇張了。
“我看你的身材和我差不多,就隨便挑一件自己喜歡的吧,算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蘇沐晴笑道。
宋思暖不明白,剛剛這位陸太太還說不喜歡她呢,這就送她見面禮了,難道是因爲蘇言澈的面子太大的緣故?好吧,她承認,擁有這樣一個有身份的老公,她很自豪。
說是讓她自己挑,可是到頭來蘇沐晴卻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套大紅色的魚尾晚禮服給她,道:“我感覺這個顏色很適合你,很張揚,很高貴。”
宋思暖連忙推辭:“不不不,我這個人一向低調,況且,今天您纔是酒會的主人。”
“這一點你到是跟我很投緣,我爲人也很低調,不過……”說着,蘇沐晴又從裡面拿出了一套更爲華麗的大紅色禮服,比宋思暖懷中的這件還要張揚,“今天例外。”
蘇言澈跟陸少東和馮清揚站在一起聊了許久,莫莉乖乖地依偎在馮清揚身邊,滿面笑容,無疑,站在她面前的三個男人無一不是人中龍鳳,被媒體拍了不少照片,相信明天她也可以如願以償的上鏡,所以現在她一定要放肆的微笑。
直到現在宋思暖還沒有回來,讓蘇言澈有些不耐煩。他知道女人很麻煩,但是宋思暖從來都不是那種拖拖拉拉的人,難道出了什麼事?
“思暖怎麼還沒回來?蘇言澈,你不去找找她?她是有些輕度路癡,很可能迷路。”馮清揚關切地道。
莫莉瞪了他一眼,對於關心宋思暖的行爲十分不滿,卻也不敢臭臉,依舊保持着自認爲甜美的笑容。她當然知道宋思暖爲什麼沒有回來,她那副狼狽的樣子,要怎麼回來?
就在這時,只見宴會廳的入口傳來一陣譁然,幾個人紛紛朝入口的方向望去,只見宋思暖牽着蘇沐晴的手一起走了進來,兩個同樣傾國傾城卻不同韻味的女人,穿着同樣顏色的大紅禮服,款式各異,各有各的風韻,立刻成爲了全場的焦點。
她們微笑地朝各自的男伴走了過來,偎依在他們的身邊,笑顏如花,引得不少媒體的關注,使得站在一旁的莫莉頓時黯然無光,很得她牙癢癢,真的好想上前撕碎宋思暖此刻包裹在身上的華麗禮服。
她的運氣爲什麼永遠都是這麼好?
陸少東含笑望着蘇沐晴,湊到她耳畔低低地道:“寶貝不是不喜歡蘇太太麼?”
“確實不喜歡。”她嬌笑着靠在陸少東的胸膛,“但是我看不慣某些人欺人太甚。”
說着蘇沐晴朝莫莉看了一眼,凌厲的眼神一閃而過,繼而轉身對蘇言澈道:“我跟宋小姐,非常的投緣,改日帶宋小姐到我家做客。”
陸太太朋友不多,並且從不結交商業上的朋友,世人皆知,此話一出,引得不少人豔羨的目光,紛紛在猜測宋思暖何德何能,竟然可以得到陸太太是賞識。
蘇言澈依舊面無表情,看不出息怒,他低頭看了一眼宋思暖,什麼都沒問。直到酒會結束,回去的路上,宋思暖才主動解釋今晚發生的事情。
“又是她?”蘇言澈的
臉上隱隱含着怒氣。
“老公,我本不想告訴你的,無非就是女人之間鬥鬥嘴罷了,也沒什麼,只是不想她這麼過分,竟然對我的禮服下手,差點兒讓我出醜。若不是陸太太出手相助,今晚我很可能會壞了你的事。”宋思暖悶悶地道。
“確實很過分,不過,你卻因此得到了陸太太的幫助,算你有福氣。”蘇言澈將她摟在懷裡,繼續道:“這個陸太太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不要以爲她今天幫了你,就是接受了你。我從她的眼中看得出,她並不喜歡你,所以,你儘量少個陸總來往。”
宋思暖愕然,連忙道:“我不過是個小秘書,哪裡會有機會跟陸總那麼大名鼎鼎的人來往?”
“希望如此。”
第二天一早,他們兩人一起來到機場,飛往加拿大,宋思暖意外的發現,這一次他們除了跟隨蘇言澈去拜訪那位白管家之外,竟然沒其它生意上的任務,也就是說,他們可以在加拿大玩幾天。
一路上,宋思暖都很興奮,不過蘇言澈就不同了,一上飛機之後就在閉目養神,也不同她說話,害她只能自high。
“看來昨晚我是不該對你手軟。”因爲今天一早要趕飛機,所以昨晚蘇言澈只在浴室裡面要了她一次,時間也不長,兩人都睡了一個好覺。
不過現在看來,她坐在旁邊這麼吵,他真的該讓她累一些,或許現在就可以耳根清靜了。
宋思暖皺了皺鼻子,表示不滿:“老公,您的龍馬精神我已經深深感受到了,不過適當的也該給腎放個假,好好休息一下,這樣纔好讓他好好工作啊!”
“我覺得你現在更改操心一下下了飛機之後的事,最好祈禱酒店的浴室夠大,牀夠軟,否則……”
宋思暖立刻閉嘴,乖乖的坐在旁邊不再出聲,真是怕了這個男人了,倘若將她仍在酒店裡折騰三天三夜的話,蘇言澈真的能夠做到,可是大好的加拿大之行寶貴的幾天豈不是浪費了?
終於安靜了,蘇言澈繼續閉目養神,想到馬上就要見到白管家,心中不免有些緊張,當年他突然告老還鄉,之後以最短的時間就移民了加拿大,當時,他還小,沒有在意,現在既然將事情查到了那裡,他就必須親自走一趟,或許可以從他那裡得到什麼線索。
到達溫哥華,夜幕剛好降臨,兩個人將行禮放在酒店便在下樓吃了個晚餐,順便在附近走了走,看了看夜景,蘇言澈心事重重的,也沒什麼心情觀賞,宋思暖很識趣地沒有朝他,陪着他壓了會兒馬路,便回到了酒店。
洗去一身的疲憊,宋思暖突然發現沒什麼事情可以做,再看蘇言澈,好像也有同感,於是兩人很默契地便開始了運動。
“老公,爲什麼你的精力總是這麼旺盛?”宋思暖覆在他的身上,盯着他深邃的眼睛,心砰砰直跳。
“因爲我在飛機上一直在養精蓄銳。”
宋思暖愕然,怪不得,蘇言澈休息了一整天,而她卻一點兒都沒有覺察到他的企圖。
她不禁在心底哀嚎着:在家裡那麼寬大的牀上還沒耍夠嗎?非要跑來這麼遠折磨她,看來今晚又不得安眠了。
這一整晚,宋思暖都懶懶的,蘇言澈也沒有太過分,天邊微微泛白的時候,放過了她,果不其然,她翻了個身,嘴裡嘟囔着讓他先去洗澡她隨後就來,然而等他洗完宋思暖早已經睡得雲裡霧裡了。
已經天亮了,蘇言澈便沒有再躺下,穿戴整齊,走出了臥室,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許久,香菸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直到時間差不多,便離開了房間。
白管家住在近郊的一處複式小樓裡,門外有一個小院,養着兩條小狗,一看到他走進來,朝着他不停地叫,還真是盡職盡責。
“請問你找誰?”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從裡面走了出來,長得跟白曉露到是有幾分相似。
沒等蘇言澈回答,只見白管家步履蹣跚地從裡面走了出來,多年不見,他竟然已經如此蒼老。
“少爺,是你嗎?”
“白管家,是我,蘇言澈。”
原來那個女人是白管家的大女兒,叫白曉晨,當年沒有帶在身邊,而白曉露當年還小,必須由他照顧,所以便一直帶在身邊。
得知蘇言澈的身份,白曉晨爲他上了茶,十分識趣的藉故出了門,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蘇言澈也沒有多跟白管家寒暄,直入主題。
“我這次來,是想知道白管家當年爲什麼突然離開了我們家?”
白管家慈眉善目地笑了笑:“少爺,老爺去世後,夫人一手掌管家中大小事物,事無鉅細,剛好我家老婆子病重,需要我的照顧,我便此去了那份工作,只是沒想到……老婆子沒挺了兩年就去世了。”
蘇言澈的目光頓時變冷,道:“據我所知,管家夫人好像並不是因爲疾病去世的,白管家,你在隱瞞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