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闌珊,街道上,已是燈火輝煌。
兩個人牽手走在街上,夜曦時不時側臉看到蘇錦被燈光照的愈發精緻的小臉兒,就會有種特別的滿足感。
“對首都,有什麼感覺?”夜曦問。
“感覺?”蘇錦眯眸,是想了會兒,說,“嗯,很熟悉。”
“熟悉?”夜曦意外,他以爲她會覺得陌生,或者不喜歡。比起T市中錦園夜裡的安寧祥和,首都的夜似乎太吵鬧了些。
已是春花爛漫的時候,街道兩邊的花開的分外嬌豔,卻因太多,反而亂花漸欲迷人眼,看的久了就會有眼暈的感覺,不像錦園的花,綠樹託紅,流水落花,別有一種高貴浪漫的風情,應着一個‘錦’字,卻也應着蘇錦安寧的性格。
“因爲,是你生活過的地方啊!”蘇錦擡頭望着夜曦,眉目間一片純潔天真。
鮮豔的桃花在她背後,昏黃的燈光在她左右,襯着她雙眼睛,漆黑中幾分明亮幾分妖嬈,竟讓夜曦覺得喉嚨裡有些發癢。他狠狠的嚥了口唾沫,俯身,毫無徵兆的吻上她的脣片,把心中因她的話而起的一片滾燙都渡入她身體裡。蘇錦愣了下,因爲驚訝而瞪大眼睛,看到他眼皮下長長的睫毛,不禁想笑,夜曦突然加深了那個吻,雙臂緊緊把她箍着表達自己的不滿,她身子不由自主的輕顫,呢喃着,一時情迷意亂。只覺得自己的心在往一個溫熱的地方沉着,沉着,好想就這樣沉睡下去永不醒來……
嘟嘟!
喇叭聲驚醒他們,蘇錦慌忙推開夜曦,他也是一愣,繼而看到馬路上彪悍開過的一輛車,再看看小臉兒通紅正又羞又氣的蘇錦,不由自主的笑了,蘇錦原本還撐着,可是看到他的笑,竟然也忍不住笑起來,被夜曦一把拉進懷裡,晃晃悠悠的走。
“我剛剛,像不像個毛頭小子?”夜曦問蘇錦。
“嗯,本來就是……”蘇錦抿脣輕笑,擡眼看他的眉目間,竟有幾分寵溺的意思。夜曦晃神,眯眸,俯身蜻蜓點水的親她的脣,蘇錦揮着手推他,“別鬧了!”
“不鬧。”他笑笑的答應,牽着她的小手,走在路上。
燈光下,兩個人的身影拉的長長的,是那樣的彼此相依,親密無間。
夜曦說,“錦兒,謝謝你。”
“謝我?”蘇錦茫然望着他。
“我本來很討厭首都,可是因爲你,我今天第一次覺得這裡很美。”他認真的說,手指在無意間輕輕纏繞着她的手指,好像無論如何都纏繞不夠似的。蘇錦低頭看着他的小動作,眯眼笑,“那以後,你走哪兒都帶着我。”
“錦兒,我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你走到哪兒,我就去哪兒,你喜歡什麼地方,我就喜歡。這個世界裡,我只要有你的地方。”夜曦的聲音在夜色裡飄蕩着,一朵桃花落下,落在蘇錦的發間,他俯身,替她拈掉,她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指,擡眸望着他。
剛剛說完那番話的男人有點兒不好意思,她卻反而變得膽大了,笑的眼睛彎彎,“你把我的桃花掐掉了!賠我一個!”
夜曦微怔,他好久都沒見到這麼任性的蘇錦了,心裡竟都有點兒疼。
“把我賠給你行不行?”
男人厚着臉皮靠近蘇錦的小手,她躲,他追,蘇錦撒了手掉頭就跑,夜曦在她身後追着。夜半空蕩的首都街上,奔跑的嬌小身影,追逐的高大身影,在路燈下融合成一團,分不清誰是誰,漆黑,漆黑的,像是某種不詳的預兆。
街道隱秘地方的一輛車裡,有人問,“爲什麼不告訴她您是誰?”
高大的男人收回望着窗外的目光,靠在車座上閉上眼睛,良久,才道,“如果可以,一輩子都不要知道,最好。”
回到酒店已經是深夜。
夜曦在首都有自己的房子,可是心照不宣的,他們誰也沒有提起到他在京中的房子住。反而是秦慕笙這免費的酒店,兩個人住的都很安心。
凌晨從夢中醒來,蘇錦本能的感覺到牀邊空蕩蕩,翻身起來,臥室的門關着。
起身出來,輕輕打開門,夜曦正朝她看過來,漆黑的眼眸,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只是眸光沉沉的,讓她有些心疼。邁腳要走到他前面,他卻已經快步過來,俯身一把抱起她。
“幹什麼?”蘇錦羞得厲害。
“光着腳不怕感冒?就算沒有感冒,哪個女人在春天就光着腳下牀的?”一邊訓斥,一邊卻溫柔的把她放在牀上,側身坐下,雙手扯着她的兩隻腳丫自然的揣進懷裡。
蘇錦囧的厲害,抽着腳,“髒!”
“不髒,有地毯。”夜曦看着她嬌俏的小模樣忍不住笑,抱得更緊。火熱的掌心貼着她的腳心,酥麻微癢的感覺,弄得蘇錦小臉兒一片通紅,不敢再動,乖乖坐着。
“有地毯,也不涼。”她爲自己辯解。
“地毯怎麼可能阻隔地面的涼氣?你的身體,最不能着涼,以後也要注意!”夜曦半分不饒,絮絮叨叨的。
蘇錦撅嘴兒,擡着眼皮看着他,他一副認真嚴肅的模樣,像個心疼女兒的父親,讓她忍不住咯咯笑出來,蜷曲腿湊到他身邊扯着他的胳膊笑。夜曦被她笑的也有點兒發窘,一把抱過她的身子拉進懷裡,捏她的鼻子,“爲什麼不好好睡覺?”
“你呢,整晚都沒有睡?”她擡頭問他。起身時,牀邊都是涼的,他應該是在更早的時候就起身了。
夜曦沒有答應是,也沒有說不是,沉默的撫摸着她的頭髮。手指插入她的髮絲間,無意識的輕輕按摩着,又緩緩抽走手指。蘇錦被他弄得有點兒昏昏欲睡的感覺,打起精神爬起來,坐在他對面,俯身拉住他的手。
“難過的話,說出來吧?”說出綁架後發生的事以後,她感覺好些。
夜曦卻笑着搖頭,寵溺的把她拉回自己懷裡抱着
,好像這樣很有安全感。
“不是難過,已經不會再難過了。但項翊給的信息太多,我需要想想,想的太久睡不着,乾脆起來。”
“看了圖紙?”蘇錦問,早知道他對那些圖紙有興趣。
“嗯。”夜曦點頭,“總覺得圖紙上能夠透露出來一些信息。雖然有些問題還沒有解決,但看得出來,爺爺和奶奶繪製的這些圖紙已經克服研究初期會遇到的技術障礙,如果有人得到圖紙,完全可以依照這些圖紙進行研究。我想,爺爺至少在繪製出了研發後期的圖樣、計算數據,留下的應該就是一些難以突破的技術瓶頸。”說着他輕笑,“這些,項翊肯定已經看出了。因爲根據我的推算,要到技術瓶頸期,至少需要多名科學家在科研條件極好的前提下進行八年左右的研究,如果再加上前期投入等等,至少需要十年時間。項翊計算過這個時間,一定是覺得現在得到圖紙的人遇到了技術瓶頸需要你或者我去幫助他們完成核武器製造,所以纔不得不出現,提醒我們。”
他一邊說,蘇錦一邊不斷點頭,顯然已經沉浸到了夜曦的推斷中。
約莫思考了幾分鐘,她反問,“也就是說,項翊說的事情你全盤接收了?”
“基本上吧,你並沒有說關於爺爺的事情他有哪裡說錯,看來他確實是跟在爺爺身邊的人。”夜曦覺得,項翊的相貌就足以讓他相信他。也許蘇錦沒有發現,但他卻看得出,蘇錦和項翊很相像。真的說是父女的話,完全說得過去。
何況項翊看蘇錦的眼神,分明很是深沉,猶如慈父那般。
“我不這麼想。”蘇錦本能的懷疑。
“第一,景商調查過他很長時間,但是拿來的資料和我今天見到的項翊完全是兩個人。要麼他的反偵察能力強,要麼就是他根本就是冒牌貨。如果是冒牌貨,他手裡有這些真實的資料,要做什麼就很值得懷疑。好在有第二條,他對你家的事情也很瞭解,我覺得是冒牌貨的可能基本可以排除了。可是即便當初爺爺和葉家來往,關於你爸爸的去世也是高度機密,他怎麼會說的那麼清楚,又怎麼說起了二十八個人救人的事情?我覺得,這件事必須證實,否則我們根本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哪一派。”
夜曦並非沒有想到這些,但是從項翊的表現和說話來看,夜曦覺得他不像是在說謊,何況,說謊對於他似乎也沒有太多意義。
“姑且算是他說的是真話。”
蘇錦再次開口,夜曦的注意力被吸引回來。
“那麼,他爲什麼不把話說清楚?他明明已經知道那個暗中製造核武器和當年害了爸爸的人是誰,怎麼不乾脆說出來?而且,他爲什麼要幫夜龍?他說夜龍是葉家的親戚,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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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曦點頭表示同意,道,“關於這個問題,我昨晚查了一整晚的新聞和葉家我手中的所有檔案,倒是得出些有趣的信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