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此刻她撒謊起來，臉上是什麼表情，歡歡說，她是最不會撒謊的人，一說謊就能被戳穿，太不自然了。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口是心非的話說多了，怨恨多了，導致於心情也變得非常複雜，表情也就沒破綻了。
穆凌閉上了眼睛，又一次在顧平安面前，束手無策，他想起了當初剛認識顧平安的時候，他是多麼的冷酷，嘲諷，威逼利誘做得如行雲流水，如今卻顧忌她的心情，知道她未必在乎，卻也再不能肆意地說一些傷人的話。
“條件！”他的語氣也略微冷硬。
“穆凌，你也有今天啊。”顧平安笑意盈盈，彷彿是十分暢快的模樣，更有一抹說不清楚的悲哀。
爲了孩子，他已經能和她談條件了。
多麼悲哀的一件事。
穆凌心高氣傲，什麼時候願意和人談條件了。
她算是出了一口氣嗎？
爲何反而變得如此不開心。
“是不是什麼條件，你都會答應？”
“只要你說！”
“我問你，你和我結婚，林媛媛呢？”顧平安問，“你不是最愛她，只想保護她嗎？你還要照顧她一輩子，爲了孩子，你和我結婚，有了孩子，是不是一腳把我踹開，帶着我的孩子和你的情人雙宿雙棲？”
穆凌狂怒，目光帶了火，“顧平安，難道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堪的人？”
“是！”
“顧平安，你夠狠！”穆凌死死地忍住脾氣，“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封信，顧雲就從s市市長的位置上滾下來，立刻進監獄一坐至少十年。”
顧平安沉默了。
她信。
她的軟肋太多了，一一捏在穆凌的手裡，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拯救，去換條件，她爸爸的罪證，她相信穆凌會有，她也相信，他爸爸肯定不是唯一受賄的人。
至少這麼多年，她家裡的經濟條件都是靠着林家的分紅，並不是靠着爸爸受賄，她相信自己的爸爸，卻也知道，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的。
“那我們就玉石俱焚吧。”
穆凌臉色大變。
他本以爲，太擡出了顧雲，顧平安至少會收斂一點，不會那麼咄咄逼人，不會那麼嘲諷，沒想到她卻說出玉石俱焚的話。
平安，你真的那麼恨我嗎？
如果顧雲她都不在意，他還能捏住平安什麼？
“條件！”穆凌幾乎是咬牙說出這兩個字。
顧平安淡淡說，“很簡單，簽訂一份婚前協議，如果我們的婚姻破裂，孩子歸我，你的財產全部歸我，你淨身出戶。”
“你口氣倒是不小啊。”穆凌怒極反笑，其實，淨身出戶對他而言沒什麼要緊的，錢財身外物，憑着穆凌兩個字，他東山再起不是問題。
只是，他氣的是顧平安的態度。
“我還沒說完。”顧平安語氣更淡漠了，冷冷地看着他。
穆凌好整以暇，“我聽着。”
“如果你婚內出軌，我提出離婚，你必須要接受。”
若是上一條，他只是覺得不悅，這一條，他就覺得憤怒了，婚內出軌？顧平安把他當成什麼人了？從頭到尾就把他當成一個不值得信任的人，既然如此，結婚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