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見葉斌這樣問道，唐小染眼中閃過黯淡之色，將手上的東西收拾好，淡淡開口：“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競爭對手有多強。知己知彼，方可備戰。”
唐小染舉起了左手，那枚戒指自從被許家俊強行戴上去後，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她一直沒有取下來，戒指上的鑽石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光澤。
“我不想騙你什麼，我至今還喜歡着他。只是因爲一些原因，我不得不離開他。對不起，其實我利用了你。”
“上次醫院裡的那個人，是不是他？”
“你看出來了。”唐小染點點頭，“是，他叫許家俊，我那兩個孩子的父親。”
“果然。”葉斌聲音低沉，“那次我就覺得你們之間有種暗涌流動的感覺，就感覺你們不是普通的朋友。”
許家俊在電話裡的話被唐小染證實，葉斌心中的失落感越來越濃，又有些不甘心：“你跟我來，只是爲了逃避他？”
“是。所以如果你失望了，可以改變主意。這裡，”指着自己的胸口，唐小染說道，“已經容不下其他人了。”
情緒有些激動，葉斌的聲音有些提高：“你喜歡他又如何？如果他在乎你，怎麼會讓你一個人帶着孩子流落在外面！”
“是我騙了他，打掉了孩子。其實之前我也已經找到一個人演戲，只可惜被識破了，沒辦法，她雖然看起來像男人，實際是個女人。恰好你在追求我，於是我就順水推舟。只是，我不想耽誤你，所以有些話我要說在前面，我找到你只是做做樣子，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花費太多的時間。”
“不公平！”邁步到唐小染身邊，葉斌雙手按住她的肩膀，“你是不是被我昨天嚇到了，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你們已經離婚了，又何必畫地爲牢，把自己困住。我不會再對你做出無理的事，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你喜歡我什麼？我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喜歡着另一個男人。你何必花費時間在我身上。”
“不是。”握住唐小染的手，葉斌神色專注地盯着他，“我會做的比他更好，我會讓你忘記他。”
低低的一笑，唐小染推開了葉斌：“你不是他。他不是我的初戀，可是卻足以讓我忘記初戀帶給我的痛苦。離開他的痛苦，除了他，不會再有人可以撫平。”
“但是你們已經分開了，你爲什麼不能向前看？”
“天下女人那麼多，你又何必一直盯着我？”
僵持了一會，葉斌有些急了，舉起了左手，發誓道：“我知道你是氣我對你不規矩，可是我發誓，在我們結婚前，我不會碰你，就是親你也會得到你的同意。這樣可以嗎？”
“你這又是何必？”
“要不然，你要演戲，我陪你一起演。時間久了，或許你就會感到我的心意了。”
看着葉斌那期盼的眼神，唐小染搖搖頭：“對不起，我不能騙你，我對你，真的沒有那種感覺。”
“沒事，不管你和他怎樣，既然你打算避開他，不管你有多喜歡他，他都沒有機會了。演戲也沒有關係，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女友就好。”
再說下去也不會改變什麼，唐小染輕輕開口：“我只是希望他死心，如果他離開的那一天我還是沒有辦法喜歡上你，那我很抱歉。”
“我不在意，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臉上流露出喜色，葉斌緊緊地握住唐小染的雙手，“這件事情，你知我知就可以了，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脣邊泛起一絲苦笑，唐小染輕笑出聲。
“怎麼了？”看着握住唐小染的手，葉斌慢慢地放開了她的手。
“其實我和他當初結婚，也是迫不得已，他需要一個妻子，我需要一個家，他也許諾過我，不會背叛我。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爲他給我的庇護。只是，那時，我一直認爲他都是逢場作戲，或許是我太過於冷淡，他誤以爲我對他沒什麼感情。說起來，如果我們坦白一些，會免去很多煩惱。知道他對我的感情，是在那一天。”
閉上了眼睛，想起了那一夜的疼痛，還有後面日子裡的絕望，唐小染脣角微微揚起：“他對我是不一樣的。”
談起許家俊時，唐小染臉上的溫柔神色是葉斌不曾見到的，心中泛起了陣陣酸味：“再怎麼樣，你和他已經成了過去。”
“或許是的吧。”
一路上，唐小染沒有再說什麼，或者是翻看着雜誌，或者是盯着手機發呆。
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沉寂，葉斌坐在唐小染的身邊：“在看什麼？”
盯着照片上孩子的照片，唐小染說道：“這是我的兩個孩子，現在應該是到他們太姥爺那去了。這個是我的女兒，這眼睛像我，鼻子、嘴巴像她的父親。這個是我的兒子，雖然只比餘馨早出來幾秒，可是比餘馨老成一些。他這樣子，完全是他父親的翻版。”
看着唐小染手機上兩個孩子的照片，葉斌心中又有點不舒服：“小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結婚，我們的孩子說不定會比，嗯，會和他們一樣可愛。”
“不會。”想也沒有想的，唐小染說道，“我不是說你的孩子不可愛，而是，我不會嫁給你。如果和那次一樣，只是做出來給衆人看，我也不會讓你碰我，我們之間也不會有孩子。你看，都這樣了，你何必要苦追着我不放。”
神色有些陰鬱，葉斌打着哈哈：“有空我還真想見見這兩個孩子，你也不把他們帶出來，說不定，他們看見我，會覺得親切。呵呵。”
收起了手機，唐小染輕聲說着：“我又有點困了。”
聽出了唐小染話語裡的意思，葉斌自覺地站了起來：“我出去走走，不打擾你了。”
躺在牀上，唐小染翻看着手機，無意間碰觸到電話鍵，滑到了通話記錄，看着記錄裡那一個藍色的向上的箭頭，那個熟悉的號碼讓唐小染心頭一驚，看了一下日期，是昨天。猶豫了一下，唐小染查看了詳細的記錄，看着時間，唐小染有些呆住。急忙又返回去，看了一下通話記錄，沒有找到左佑的。想起昨晚她打出的那個電話，接通後那邊一直沉默着。想着如果是真的打給了許家俊，心裡忽然間有些恐慌起來。她的那些話，如果是被許家俊聽到了，他又會怎麼想。她說，她忘不了他。
過了幾個小時，葉斌回到包廂：“馬上就要到站了，收拾一下行李。”
注意到唐小染的臉色有些難看，葉斌有些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暈車嗎？”
緩緩地擡起頭看着葉斌，唐小染問道：“你真的願意陪我一起演戲？”
撓撓頭，葉斌的神色有些不自在：“怎麼，你後悔了？”
“不，我是希望，我們可以演得逼真一些。”下定了決心一般，唐小染對上了葉斌的眼眸，“必要的時候，你可以碰我，只要不觸犯到底線。”
不明白唐小染爲什麼態度轉變得這樣快，葉斌眼裡涌出喜悅之色，連連點頭：“好啊。”
走近到唐小染身邊，葉斌專注地看着她：“那我現在可以吻你嗎？就當是個演戲，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看着葉斌，唐小染閉上了眼睛，默許了。心中喜悅，李逸慢慢地俯身接近唐小染，在快要靠近她的脣時，唐小染忽然睜開了眼睛，推開了葉斌，後退了幾步：“對不起，我還沒有準備好。”
掩飾住失落之色，葉斌說道：“沒事，是我太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呵呵。我們先從牽手開始吧。”
看着葉斌遞過來的手，唐小染遲疑了一下，慢慢地擡起手，放在葉斌的手中。握住唐小染的手，葉斌紳士般地親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看着唐小染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葉斌臉上的笑容僵持住了：“小染，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既然你都離婚了，還帶着這枚戒指做什麼？”
“這不挺好嗎，至少也算是種保護，避免無謂的騷擾。”
“也包括我嗎？”
“你不是知道的嗎。”縮回了手，唐小染去了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將手放在水下衝洗着，擡眼看着鏡中的自己，鏡中的女人雙眸看起來是那樣的無神。
走出衛生間，看見葉斌在打着電話，說的又是她聽不懂的閩南語。在包裡找出化妝包，唐小染又走進衛生間，對着鏡子裝扮自己。撲着粉，抹着口紅。頭髮這些年又留長了，用簪子將頭髮盤起來，唐小染看着鏡中的自己，因爲腮紅的原因，臉色看起來不是那樣的慘白。女爲悅己者容，只是那人不應該屬於她。
再次走出衛生間，葉斌已經結束了通話，看見唐小染打扮後的樣子，葉斌眼睛一亮：“你真美。說真的，我真的無法想象你是兩個孩子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