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的大壽竟然還混進來這麼一個人物，方牧野感覺很新鮮。
能夠進入這個大院兒的，基本上都是陳家的親朋好友，如果和陳家幾個嫡系子弟的關係不深，就算是身份地位很高的人，削尖了腦袋也未必能夠進得來。
潘塗顯然和陳家沒什麼關係，否則的話，只要他隨便攀附上陳家的哪一個，也足以解決他的危機了。
方牧野不知道潘塗花費了多大的代價，才走進了陳家大院，但想來代價不小。
方牧野閒來無事，聽聽潘塗講故事還可以，但是給他解決困難就沒有那個閒心了。
“我是什麼身份你就沒有必要知道了，10億8億的股份不值得我費心，就算你把全部身家都給我，我也看不上。”方牧野直接拒絕。
方牧野斷然拒絕，並沒有讓潘塗氣餒，反而更加堅定了潘塗攀附他的心思。
他選擇方牧野作爲第一個攻略的對象，本來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並不知道這個氣質雍然的年輕人有沒有能力幫他解決困難。
他是考慮到那些有點兒閱歷的人都是老狐狸，太難說服，而年輕人血氣方剛，而且經濟上一般都不會太寬裕，他送出的股份不低，還是有一定的誘惑力的。
現在方牧野竟然看不上他白送的這些股份，說明方牧野的身份地位還要遠超他的估計。現在他基本上可以斷定，方牧野確實有幫助他解決困難的能力。
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潘塗無論如何都不想放開。
“方兄弟，我是真走投無路了，不然的話，我也不會採用這種辦法找人幫忙。”潘塗的態度更加懇切，“真人面前我就不說假話了。原本我拿出10億股份是爲了請動你牽個線，幫我介紹一下陳家的哪個小少爺認識，我願意拿出我全部身家的一半，請人幫忙。”
“如果方兄弟能夠幫我把這件事情解決了，那我的這一半身家就送給你了！你看我的誠意還可以嗎？”既然確定了方牧野是真佛，潘塗也就不再藏着掖着，直接一步到位，把所有籌碼都拿了出來。
潘塗以爲自己拿出的籌碼已經足夠多了，但他沒想到，在他眼中的巨大利益，方牧野是真的看不上。
畢竟耽誤了潘塗這麼長時間，最關鍵的是潘塗這個人並不惹人討厭，方牧野雖然沒有閒心幫這個忙，但他還是指點道：“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過兩天我就要回京都了，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管你的事情。”
“這樣吧，中午吃飯的時候，你去我的酒桌上敬杯酒，我會給你面子，喝上一杯。有了我給你的這個面子，你可以找機會接觸一下陳家的某位第3代，他應該會給你說話的機會，至於你能不能請動他幫忙，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能做的就是這些。”今天的這一點機緣，方牧野能做的也就是這麼多了。
方牧野竟然再次乾脆的拒絕了，這完全出乎了潘塗的意料。
他的半數身家怎麼也有三四十億了，這麼一筆鉅額的資產，竟然打動不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潘塗實在想象不出，方牧野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才能視幾十億財產爲糞土。
再次被方牧野明確拒絕之後，潘塗知道自己繼續遊說下去，已經沒有什麼作用，而且很可能還會引起方牧野的反感。
好在他的這一次攻略也不算是一點兒作用都沒有，雖然方牧野沒答應親自下場幫他，但是能給他製造一個認識陳家少爺的機會，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個巨大的收穫。
而且聽方牧野的口氣，這個剛剛認識的年輕人很可能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自己借了他的勢和陳家少爺接觸，說不定用不了一半的身家，就能夠把最大的危機解決。
看到方牧野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潘塗很識相的不再提起自身的事情。但他也沒有告辭離開，而是繼續陪着方牧野聊天兒。
他和方牧野剛剛接觸，對方願意讓他借勢，說明方牧野並不討厭他。現在接觸的時間還短，如果他能陪着方牧野多說會兒話，哄得方牧野高興了，說不定方牧野還會親自出手，解決他的大麻煩。
歷史上這種事情可不少，北宋的高俅就是其中的翹楚，他潘塗拍馬屁的本事也不差，未必就做不到。
現在時間還早，距離午宴開始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方牧野不想去偏廳裡應付那些無聊的人，乾脆仍然在涼亭裡邊兒吹風，有一搭無一搭的和潘塗聊天兒。
潘塗這個人情商挺高，知識面比較廣，說話也挺有分寸，尤其是拍馬屁的功夫真的是爐火純青，雖然他對方牧野的情況一點都不瞭解，但這並不妨礙他妙語如珠，讓方牧野一直保持着臉上的微笑。
兩個人東拉西扯的聊了半個多小時，方牧野對潘塗的印象確實加深了不少，覺得潘塗這個人雖然是一個商人，但身上並沒有奸詐市儈之氣，原本是對他不討厭，現在已經有了一點欣賞。
兩個人坐在涼亭裡，偶爾路過的人也只是看上一眼，並沒有人進來打擾。
今天是陳老的壽辰，懾於陳老的身份，前來道賀的客人一般都會言行謹慎。
偏偏方牧野和潘塗遇到了例外。
方牧野的身後傳來腳步聲，在他後面的鵝卵石小路上，兩個年輕人嬉笑着結伴前行。
今天的來客很多，那些有分量的貴客，基本上都被引領到了正廳裡陪着陳老說話。身份地位稍次一點的客人，大多被引領到了兩個偏廳當中就座。賓客們帶來的年輕人則比較隨意，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四處活動。
方牧野身後走來的這兩個年輕人，最初引起他的注意，來自於潘塗的表情變化。
本來潘塗正在和他說着魔都這兩年的變化，向前方看了一眼之後，突然臉上微微變色，眼中一閃而逝的恨意，更是被方牧野看了一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