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暢快。
這就是李景然此刻的想法。
先前在飛機上他已經徹底崩潰，突然從雲端被打落到廢墟上這種事，帶來的巨大心裡落差，很少有人能承受得住。
他自然也不例外，面對着無法接受的失敗，從絕望着像條死狗一樣癱倒，到剛纔爲了末世中的一口氣強撐着坐起來，再到現在看透了死亡，常舒一口氣，只覺得暢快無比。
方牧野看着他臨死反倒解脫的樣子，反倒比較欣慰，只感覺自己終於遇到了一個像樣的對手。
“我最後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比較好奇，你爲什麼會這麼強？”
你爲什麼會這麼強？
這是李景然心中最大的疑惑，大家都只是從末世裡活過來的人，滿打滿算從醒來那天起也不過一年半的時間，我是全藍星都知名的頂級企業三日月公司的繼承人，從一開始我就不缺任何修煉資源，後來更是找到了未知文明留下來的科技遺產，那裡面的技術與武器都遠超藍星現在的水平。
武器可以直接搬出來用，技術卻只能慢慢去消化，好在三日月本身就是一家科技公司，一年的時間倒也有些成就，單是這些就足夠讓三日月成爲藍星上最強的勢力。
然而偏偏在這個時候，他安排到華國的特工發現了方牧野的消息，其實想不發現也難，畢竟《末日基地：希望之光》這款遊戲的宣傳陣勢搞得實在是太大了。
《末日基地》這款遊戲確實可以吸引方牧野手下們的注意，但那些希望基地的敵人們也不是傻子，所以李景然很快就順着藍海網絡公司調查到了方牧野的頭上。
舊敵自己露出了馬腳，暴露了身份，不將方牧野殺了簡直都對不起他找到的科技遺產。
但李景然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連科技秘境中的鍊金導彈都用上了，方牧野居然沒有被炸死，不僅如此，居然還反過來設計了別墅被炸燬的假新聞，然後轉頭就將三日月在華國的分公司一網打盡。
剛開始他得知分公司被毀的消息之時，還當做是華國的國家機關展現出的實力，他還在考慮對方牧野的作戰計劃要從長計議，考慮是否要派出更多的殺手和更強的武器去刺殺方牧野。
結果分公司被毀後僅僅過了一日，方牧野就殺到了他的總公司裡來，破解了公司內的尖端工程師研究秘境科技而打造的三日月主機系統，最後更是讓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把他從天穹中拍落在地。
“你爲什麼會這麼強？”
“爲什麼？憑什麼？”
“我的公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攻略整個藍星！爲什麼瞬間就毀在了你的手裡？”
平靜過後，想起從現實中甦醒後發生的種種，在新世界中他無異於拿到了最好的手牌，只要再經營一兩年，消化了秘境中的科技遺產，他就可以橫掃整個藍星，沒想到這時突然殺出來一個方牧野，在他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他的手牌撕成了碎片。
李景然越想越是不甘心，卻只能將所有的不幹化爲無奈的咆哮。
...
方牧野開始可憐這個對手如今的心態，耐心的等待着他彷徨着回憶，聽着他不甘的吼叫，最後確定他終於消停了之後才平靜地開口。
“首先，橫掃整個藍星這種事只不過是癡人說夢，秘境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稀有，藍星曆史上有輝煌的修真文明與科技文明共存，在藍星靈氣散盡之後才紛紛封閉了起來。”
“就像小孩子撿到了一把手槍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是無敵的。”
“你撿到了一個科技秘境，確實是撞了大運，但你如果多發展幾年，應該就可以看清世界的形形勢，而侵略是一條註定滅亡的道路，你很好奇我爲什麼可以輕而易舉的毀滅你，那現在我告訴你。”
“因爲我搶到了一個更大的世界。”
...
李景然木訥的看着方牧野，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被廢墟掩埋的樓梯口突然傳來了一陣爆破聲，方牧野知道是ZERO找了上來。
ZERO站到了方牧野的身後，說道：“報告總長，樓內的所有人都已經控制住，移交給了您帶來的修煉者部隊們看管。”
方牧野點了點頭，道：“做的很好，海關和民航應該已經封鎖了，告訴武去寅一聲，把這些人關押起來以後立刻清剿境內的三日月殘餘勢力。”
李景然擡起了沉重的眼皮，說道：“你居然和武去寅合作了？我從來沒有在意過這個人，夕陳國一直都是我們家的，他不過是給我們看家的狗而已，可現在聽你說話的口吻，就像個強盜闖進了我的家，還在指揮我的狗去咬我的家人。”
方牧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夕陳國的民衆纔是這個國家的主人，武去寅是這裡的管家，而你的家族只不過是被主人餵飽喂肥的狗而已，這纔是真正的關係。”
“而且你這條狗太囂張了，撿了跟大骨頭就跑到鄰居家裡來騷擾我，我只好與你的管家合作打狗，這就是現實的情況。”
李景然慘笑一聲，道：“嘴巴這麼犀利，到底是後來當上議長的人。”
三日月公司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方牧野也沒有了再與李景然這種人交流價值觀的興趣，於是開口問道：“秘境在哪裡。”
“你去末世裡找吧，我在那裡等你。”
李景然說完便垂下了雙手，仰頭靠在了廢墟中，就此氣絕。
方牧野知道李景然用靈力震斷了自己的心脈，可當他想亮起黃金瞳用幻術進行操控的時候已經晚了。
李景然臨死前的精神非常清明，幻術在啓動的瞬間並沒有奏效。
也或許是方牧野有些疲憊，沒有立刻動用更強大的精神力。
但結局已經改變不了，李景然就這樣帶着秘境的秘密迴歸了末世的懷抱。
方牧野揮手散出一道焰火，將李景然的屍體燒成了灰燼，同時在識海中向遠在北海底的楊過問道：“找到那個地方了嗎？”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