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樹有些恍惚，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真正的永恆……這種說法太嚇人，如果是真的，那麼可以說自己將是一塊所有人都覬覦的唐僧肉。
他忽然覺得這種感覺好熟悉。
之前在夸父族的時候，自己的血肉可以讓人延壽，所以引起了各方勢力的注意，爲自己惹來了不少的麻煩。後來隨着自己的實力愈發強大，膽敢覬覦自己血肉的人越來越少，而實力到了一定層次，自己的血肉也就沒有那麼大吸引力了。
可是永恆不同……
這一次吸引來的妖魔鬼怪也會不同……
釋迦牟尼對他合十，點了點頭，然後便離去了。他不能再呆上更長的時間，不然真的會引起星空中的那些人不滿。
周小樹沉默着，他走到孔雀王身邊，輕輕嘆息了一聲。
羽雪若看出來了周小樹眼中的哀傷，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慰……她根本不知道周小樹哀傷的來源在何處。
原的存在一直都是一個秘密，周小樹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
就在這時，周小樹的手腕上，那條紅線忽然動了。
周小樹一怔，眼看着那紅線化作青煙，然後化形成一個妙齡女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是你！”羽雪若驚呼。
昔日從羽人國逃亡的時候，小妙曾經現身與百里道人大戰，爲他們爭取了最寶貴的時間，而後就一直陷入了沉眠之中。
那是她雖然已經被打暈了，可後來周小樹提起過，爲她講述過那個過程，並且告訴了她小妙就是自己一直戴在手上的紅線。
“你何時醒過來的？”周小樹心中的哀傷略微去掉了一點，小妙終於甦醒了，這讓他一直以來的擔憂可以放下了。
小妙妙目流盼，落在了周小樹的臉上，輕嘆一聲：“有段時日了，只是……”
她臉色有些複雜：“我沒想到你竟然進步如此之快，自此之後，我能夠榜上你的東西怕是不多了。”
“你既然早已經醒過來了，爲什麼不早些現身？”周小樹皺眉道，若是早知道她已經甦醒，他一定會將她送回到霧漸生的身邊，因爲跟在他身邊危險太大……他現在經歷的這些事情很多都已經不是真人境的修爲能夠應付得來的了。
小妙搖搖頭，目光之中也有些哀傷：“他走了，對嗎？”
周小樹怔了怔，他眼中有光：“你認識他？你知道他存在？”
小妙點點頭，她低聲道：“當初，就是在洛平川，你和他定下的約定……我親眼看着他以身化靈，放棄了一切。”
“爲什麼？！”周小樹忽然很激動，這種神態讓羽雪若等人都是一驚，因爲很久已經沒有見過周小樹如此失態了。
“爲什麼會這麼做？他是怎麼想的？我……該死，當初的我又是怎麼想的？！”
小妙挑了挑眉毛，臉上忽然有了一絲怒意：“你問我，我去問誰？！”
她怒目圓睜，那神態讓周小樹嚇了一跳，似乎有種本能的害怕……
“你們在那之後，一個死了，一個消失了，偏偏還是我洛平川最爲危難的關頭……你們兩個都是混蛋！”小妙咬着牙，怒視着周小樹，“你現在真的沒有什麼需要對我解釋的嗎？”
周小樹慫了，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前世貌似欠着一筆大債，而且這位可是名正言順的債主啊……
乾咳了一聲，周小樹苦笑道：“我沒有記起來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一直都說是輪迴……好吧，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當年那頭麒麟輪迴之後的真身，可……既然是輪迴了，我前世做了什麼，我怎麼知道？”
他想了想，嘆息道：“不過我猜測，應當就是爲了拜託盤古的控制吧？”
“不會那麼簡單的！”小妙搖了搖頭。
周小樹瞪眼了，不僅僅是他，就連身邊的羽雪若、孔雀王等人也瞪眼。
簡單？
那可是盤古啊！敢說脫離他掌控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也就面前這個女鬼了吧？
“你是不知道，當初你有多麼的狂！”小妙瞪着周小樹。
羽雪若等人也看向他，那目光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周小樹無奈，只能夠捏着鼻子苦笑，這話說的，他都沒辦法反駁……
他嘆息一聲，原之前說過讓自己如果有可能，一定要去一趟洛平川……現在看來不是有可能要去，而是必須去一趟了。
有些事情需要弄明白一些。
他對着孔雀說道：“帶大家去西陵荒漠。”
孔雀王一怔，點了點頭，展翅高飛，朝着西山古域西北方飛去。
小妙撇撇嘴，她清楚那是什麼地方。
這五州四海八大荒之中，都有一處所在連通着試練之地，而在這西山古域之中就是西陵荒漠，那也是西山古域的一處禁忌之地，但凡是進入其中的人就沒有再活着出來的。
與血陰沼澤不同，西陵荒漠遍佈着的是從試練之地散逸出來的規則之力，可以輕易絞殺天仙境以下的所有生靈。
因爲那是屬於霧漸生的規則。
霧漸生到底有多強？
周小樹問出這話的時候，小妙也沉默了。
“他只在洛平川呆過一陣子，究竟有多強，我不知道，但是那時的你也不是他的對手。”小妙想了想，只能這樣說道。
周小樹怔了怔，他高估過霧漸生的實力，卻不知道霧漸生竟然強到了這種地步。
可……如果那樣強大的霧漸生，最終都淪落到了需要爲人守護一片試練之地，並且在此躲避仇敵的地步……那麼能夠指使他的人有多強？而需要他去躲避的人又有多強？
周小樹嚥了口吐沫，他忽然覺得這背後的事情實在太可怕，自己還是不要牽扯到其中爲妙。
可思來想去，他發現自己貌似很有可能早已經身在其中了。
於是他更鬱悶了。
衆人看着他奇差的臉色，也不知道他竟然想了這麼多的事情，不知道該從何安慰。
反倒是羽雪若拉着小妙的手站到了一邊，兩人也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還佈置起來了結界，讓別人一點都聽不到。